证词全部都是商国文字,他们并不能全部看懂,两位译官轻声用西京话读给他们听。
郑永寿把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说是因为当年宋怀安击退西京,杀了许多西京士兵,加上宋惜惜的外祖父萧承镇守成凌关多年,大大小小战事打了无数次,他恨极了萧家的人,也恨极宋惜惜,才会趁着此番来京,伺机杀了宋惜惜泄愤。
听完供词,西京使臣的脸色也没有好转。
也就是说,不管如何,他谋害宋惜惜还是与成凌关扯上了关系。
使者认为北冥王行事算是坦荡磊落,没有将此事摆在谈判桌上,而是在谈判之前把此事问个公道。
但是,这使得他们的心情更是沉重,宁可他们卑鄙一点,把此事直接摆在谈判桌上,那么便不必留什么情面。
除了梁安之外,其他的使臣心里头把苏兰石骂了个透,还妄想着跟他兄长苏兰基比?也不看看自己像不像跳梁小丑。
谢如墨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谈判,拼的就是心理。
本来千里迢迢前来问罪,他们是苦主,他们有提出条件的底气,他们可以愤怒,可以质问,可以狮子大开口。
但现在有了行刺王妃的事情,他们忽然就变得理亏起来了。
但其实从所有的事情看,他们只在宋家的事情上理亏,就因为行刺是在昨晚发生,而今日就是谈判,这才会重创他们的心理。
苏兰石用手背压着供词,迎上谢如墨的眸光,大声道:“一码归一码,行刺之事是否属实,我们尚未可知,等调查清楚了慢慢说也不迟,还是归回正题吧。”
谢如墨坐姿端正,面容严肃,“是否属实尚未可知?苏大人昨晚不是亲耳听到了吗? 你既是怀疑行刺之事有假,不妨让你们调查清楚再谈。”
“不行,不可再拖下去。”苏兰石微微气急,"你们想要一个交代是吧?他既然是商国行刺,那就按照商国的律法处置,休得在这里拖延。"
冷玉长公主忽然发怒,“你给我闭嘴!”
她一晚没睡,头痛欲裂,今日是服了药才出门的,出门之前,对他们千叮万嘱,今日北冥王定必会说起行刺一事,记住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一定要保持歉意。
他们的态度,也决定了商国的态度,他们态度如果骄横质疑,谈判的时候商国也会以这种态度应对。
想不到一来,苏兰石又出幺蛾子了。
苏兰石不满地看了长公主一眼,他再如何也是她的小舅,怎可如此不给面子?
但见她面容冰冷,自有一股震慑人的威力,张开的嘴便又闭上,没有再说。
长公主站起来,对着谢如墨躬身,“郑永寿是我西京官员,他胆敢行刺贵国王妃,实是罪大恶极,本宫以西京长公主的身份,表示歉意,如何处置他,由贵国决定。”
郑永寿行刺王妃,那么郑永寿由商国处置。
易昉在鹿奔儿城屠村,也应该由西京处置。
谢如墨也起身,拱手道:“好,一切但凭长公主决断,此事就此揭过。”
长公主眉心跳了一下,她知道郑永寿行刺王妃的事,会使得他们的谈判进入被动状态,但已经是无可避免了。
现在北冥王没有追着行刺的事穷追猛打,这样的包容态度,基本是为今日的谈判两方的态度做了定调。
她看了苏兰石一眼,看,真正的将帅是筹谋周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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