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逼吐蕃入大非川,打通古丝绸之路
吐蕃营寨周围连接草场,见唐军四处纵火,恩兰达扎路恭立刻让兵卒出营寨建立一条隔离带。
恩兰达扎路恭意识到唐军已经识破大论东则布的虚实之计。
之前他只是猜测,这一刻他百分之百肯定。
赞普驻扎在大非岭,每日都会派使者到营寨问询恩兰达扎路恭。
特别是这几天,使者项背相望,往来于大非岭和营寨之间。
不仅仅是赞普失去耐心,连士卒、奴隶都已泄气,思念家乡,他们不想在大雪中待一个冬天。
“诸将有令,警惕戒备,以防止唐军从浓烟中冲出来。”
恩兰达扎路恭向麾下将领下达军令。
他现在倒希望唐军能进攻。
一直僵持下去,是消磨吐蕃士卒的耐性。
吐蕃倾国而出,连女人都开始运输粮草辎重,大有破釜沉舟的架势。
结果却玩起乌龟战术,这样将士们怎么想?
事实证明,唐军根本没想着主动进攻。
吐蕃看着周围的野草,从白天烧至黑夜。
唐军甚至还往大非岭、大非川里面烧。
大非岭内藏着吐蕃十万大军,其中光骑兵就有五万。
且包括两支羽林、虎狮两支禁军。
这十万大军,全是吐蕃诸部联盟组成,也就是“吐蕃人”。
且桂的占比超过八成。
庸只有两成。
桂为吐蕃参加军事战斗的户籍人员,被称为“武士”。
庸为辅助战斗,或者冲锋最前的奴隶,包括上等奴隶、中等奴隶、下等奴隶。
吐蕃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往往取决于其武士和奴仆的比例。
不单单是战斗意志,一部分武士有资格穿铁甲,当骑兵。
奴仆没有,因为他们只是奴仆。除非立功成为在户人员。
唐军这样往里大非岭上烧,虽然烧不到尺带珠丹,但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唐军的目标,是方圆百里寸草不生。
如此吐蕃的马牛羊坚持不了多久。
尺带珠丹和恩兰达扎路恭也意识到这一点。
他立刻下令骑兵去追杀四处纵火的唐军。
唐军的纵火犯都是轻骑,在感受到吐蕃士兵到来以后,迅速冲入烟尘中。
李瑄率领的主力骑兵就在不远,吐蕃骑兵追一会只放弃。
唐军一路放火烧得差不多了。
李瑄策马外围,目视燃烧的熊熊大火。
骑兵呈战斗状态,以精骑为前,侧翼轻骑分八个方阵。
吐蕃没有大战,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待夜晚时,李瑄才让骑兵回营。
李瑄将九曲的指挥权,交给安思顺,以判官刘单、行军司马岑参等僚属调度后勤,以哥舒翰、李朱师、辛云京、车神塞、高锴等将领接受调遣。
白兰羌将领宕剑、昶青也受安思顺的调派。
并且九曲随时听从李瑄的传令。
当天夜晚,李瑄率领亲卫和颜真卿、高适、段秀实等几名僚属离开九曲,从积石军渡口,过黄河前往安人军。
经过绥和守捉的时候,李瑄下令统帅赤岭山口兵马的高秀岩,让他注意石堡城下吐蕃士兵的动向,必要的时候展开追击,不必战斗,只要黏住吐蕃撤退的兵马。
……
青海南部的浓烟冲天,甚至影响到赤岭、苦拔海的吐蕃驻军。
开始他们以为这是被风吹散的烽火。
马上发现并不是。
仿佛整个青海南面都被燃烧。
“东则布的计策必然已经失败,唐军知道我军主力全部聚集在青海南部。”
“下达军令,收拢营寨,到苦拔原上驻扎。”
没庐穷桑倭儿芒向麾下将领吩咐。
他看唐军探马的举动,本就有所怀疑。
现在不报任何侥幸心理。
没庐穷桑倭儿芒认为,要先守住自己的中坚力量,等草场的火光熄灭以后,再观看情况。
唐军轻骑看到苦拔海的吐蕃军在收拢营寨,驻于苦拔原,也不再虚以委蛇。
荔非元礼率领轻骑在苦拔原周围四处放火。
烧毁苦拔海周围的草场。
最后还出动大队骑兵,一路围着青海烧,一下烧到青海北。
唐军在境外为自己留了一些吐蕃难以接手的草场。
唐军的战马有一部分豆子供食用,另外青稞、粟米,都是人马共食的粮食。
大火五日才熄灭,而吐蕃驻地数十里,尽是光秃秃,一片黑色。
鸡心谷之战他们吸取教训,这次吐蕃用数种狼烟,不同变化,向友军传递讯号。
唐军没有进攻,让吐蕃大军松一口气,同时尺带珠丹、没庐穷桑倭儿芒、末结桑东则布、恩兰达扎路恭脸色皆阴沉下来。
唐军绝他们的草料,想让他们的牲畜、战马饿死。
“乘羊皮筏过青海至苦拔海,再入赤岭东山口,传令大论炯桑、大论东则布,撤兵向大非岭侧主力汇聚。”
七天后,尺带珠丹下达军令。
这几天不论是营的士兵,还是大非岭的武士,都因为这场大火变得沮丧。
尺带珠丹让恩兰达扎路恭制定进攻九曲的计策。
但恩兰达扎路没有绝对把握。
草料最多坚持半个月,此时,若再等下去,如同自寻死路。
再不济也要出营寨到大非川内部驻扎,用那里的草场。
尺带珠丹要先合兵,与没庐穷桑倭儿芒商议,是攻击九曲,还是做其他战略调整。
虽两方未动刀兵,但僵持中他们已经落下风。
这让踌躇满志的尺带珠丹心中很不痛快。
如果再拖两個月,那就不用打了,直接回雪域高原算了。
恩兰达扎路恭也劝说尺带珠丹果断行事。
他们犹豫的越久,唐军就越高兴,正中唐军下怀。
如果不是草场被烧,再等一个月也没什么,但现在周围草场被付之一炬,他们必须重新规划。
尺带珠丹害怕没庐穷桑倭儿芒和末结桑东则布在撤退的时候,被唐军袭击。
让青海南的大军开拔,接应两位大论的军队。
八万余骑,随时待命,前去支援。
九曲唐军面对此情况,也严阵以待,盯紧吐蕃大军的同时,将吐蕃的消息迅速传给李瑄,等候李瑄的军令。
李瑄得到消息后,令安人军、白水军、大斗军、豆卢军、河源军等河陇十军,四万五千步骑踏出唐境,到苦拔海周边。
李瑄下令拖延苦拔海军的速度,但不要围堵,不要交战,让其与吐蕃主力汇合。
高秀岩那边的兵马也是如此!
李瑄从旗帜上得知,没陵赞在没庐穷桑倭儿芒的大军中。
没陵赞是他的杀手锏之一,用这张牌打败四万吐蕃兵马不太值。
哪怕有吐蕃的首席大论!
要放长线钓大鱼!
与此同时,李瑄率领一万四千临洮轻骑、精骑,五万河朔骑兵,向伏俟城而去。
浩浩荡荡的动静,遮天蔽日的旗帜,甲骑鲜艳,万马奔腾雄壮过原野,根本不去隐藏。
没庐穷桑倭儿芒探知此消息后,下令士兵在原地防守,根本不敢驰进。
甚至还向尺带珠丹传递此消息。
尺带珠丹派遣三万轻骑,仅用数个时辰,就奔袭至没庐穷桑倭儿芒附近。
这次河朔十军以防守阵营跟进,强弩,长枪都准备好。
吐蕃也不敢攻打有一万五千骑,三万步兵的河陇十军。
大家都围绕着青海周围,短时间就能汇集二十几万骑的大混战。
在河朔骑兵加入后,唐军的骑兵包括河西胡骑、吐谷浑骑兵、白兰羌骑兵,数量达到十四万。
吐蕃的骑兵刚好十万。
这种情况下,吐蕃自然不敢与唐军进行骑兵混战。
哪怕唐军的河陇十军在后方挑衅。
一天后,末结桑东则布和没庐穷桑倭儿芒汇合,两军步骑,加上来援的三万骑,总计十三万兵马。
旌旗猎猎,甲士如云,队伍绵延数十里。
然而吐蕃士兵的士气看起来并不高,因为他们退得太仓惶。
从某种意义上讲,石堡城已经被他们放弃。
如果唐军转而猛攻石堡城,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在李瑄铺开的战略下,吐蕃不得不放弃石堡城。
之前的唐将攻击石堡城,是为地域优势。
现在李瑄奔着灭国的大战而来。
没陵赞主动请缨,带领麾下在最前方,方便与唐军首尾夹击。
但唐军迟迟不“百号齐吹”,让没陵赞不解。
他只能紧绷着神情,等待唐军的动作!
“报……启禀大论,唐军约六七万骑奔袭至伏俟城,似乎要进攻伏俟城。”
吐蕃探马向没庐穷桑倭儿芒和末结桑东则布汇报。
“没想到唐军骑兵这么多,一定是从其他军镇调来的兵马。”
“唉!伏俟城虽然重要,但在如今的局面,失去就失去吧。但我担心唐军从青海西绕到大非岭。那里正好是唐、吐蕃古道之路。”
没庐穷桑倭儿芒叹一口气。
还未交锋,就被唐军一番算计,再加上唐军有如此多骑兵,让他产生一种失败感。
信心满满地到青海,还制定了斩杀李瑄的战术。
现再次被牵着鼻子走。
没庐穷桑倭儿芒想要燃烧自己一次,但他知道在这里唐军进可攻,退可守。
唐军的数万骑兵虽然在伏俟城,但短时间能杀回来。
谁敢保证一天就击溃唐军的三万多骑兵,四万多步兵。
唐军在赤岭山口的兵马,也跟着他们而出。
“唐军九曲的骑兵,在拖住我军骑兵。据说他们那里有两千重甲骑兵,已经披上具装,随时冲锋。披着铁甲的甲骑,也是一望无际。”
末结桑东则布的得到的消息,让他觉得很不乐观。
虚实之计是他提出来的,现在不仅没完成,反而让他们失去先机,陷入被动。
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赞普!
“快!向赞普禀告,不能离开大非川,必须背靠大非川入口。否则一旦大非川通道被唐军占据,我们数十万大军,将再无退路!”
没庐穷桑倭儿芒突然想到唐军数万骑突袭伏俟城,那里有至达大非岭、大非川的道路。
如果赞普向这里靠近,后路把守的大非川的兵力不足,可能会被唐军冲破。
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吐蕃不敢以绝后路,与唐军背水一战。
虽然怀着必胜的信念,但也要考虑失败后的退路。
退回雪域高原,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若是赞普、大臣、大将、猛将全部折损,吐蕃不就亡国了吗?
“炯桑大论,看来我们只有在大非川与唐军决一死战。”
末结桑东则布也意识到,他们只能背靠着大非川古道,与唐军一战。
“是啊!愿神灵保佑吐蕃……”
没庐穷桑倭儿芒是强硬派人物,即便到这个时候,他想的依然不是退出青海。
他准备拼尽最后一口气,为吐蕃而战。
另一边,不需要没庐穷桑倭儿芒提示,尺带珠丹本就牢牢守护着大非川。
他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留退路呢?
只是得知唐军又多出数万骑后,心中有一些退缩。
要不要继续这场大战?
他要等没庐穷桑倭儿芒,末结桑东则布到来之后,好好商议一番。
虽然一个多月前放过狠话,但身为赞普,深知如果失败,哪怕他平安回到逻些城,也会影响他对吐蕃王朝的统治。
……
伏俟城。
“李帅,此城池让我先登,把它夺下来歇脚。”
六万多骑到达伏俟城下后,裴璎向李瑄请命道。
他已经忍不住立下先登之功。
“伏俟城是坚城!我们攻击它要死亡数百上千人勇士,所得不如所失。吐蕃只要不傻,就会聚集在大非川,保护住撤退之路。那里才是我们的战场。”
李瑄不愿意进攻伏俟城。
随着深入青海,有些河陇精骑高原反应严重。
他需要士兵在此修整一番,恢复状态。
他还会试着阴一下伏俟城守军,看看有没有机会。
……
一个时辰后,河朔骑兵将整个伏俟城团团围住,使整座伏俟城瑟瑟发抖。站在城墙上,伏俟城守将目光所至皆为骑兵。
人喊马嘶,时时刻刻在伏俟城守军的耳中缭绕。
特别是唐军弩骑兵,已经携带角弓弩靠近吐蕃城墙。
利用角弓弩的射程,不时向城墙上射一波。
杀伤数十人!
迫使伏俟城点燃求救的狼烟。
伏俟城中储存许多从吐蕃运来的青稞、小麦,但守军只有三千人。
现在信息都被断绝,除了狼烟求救,别无他法。
李瑄又派遣探马巡视百里,注意大非岭周围吐蕃骑兵的动向。
安排完毕后,他亲自率领临洮军一万四千骑,继续向西,进攻伏俟城古道。
那里某些关卡,一定还有吐蕃士兵把守。
奔袭二十几里,就遇到一支前往大非岭的吐蕃粮草辎重队伍。
唐军先行部队一哄而上,杀几十人后,剩下的恐惧投降,粮食临洮军携带一些,剩下的让河陇骑兵连带俘虏一起押走。
“启禀李帅,三十里外茶卡盐湖边,驻扎着吐蕃士兵,他们凭栅而驻马,从营寨上看,估算数量在三千左右!”
探马回来向李瑄回禀道。
“三千?”
“突袭过去,换乘冲击。”
“南八,你率五千轻骑,截断其后路,不要放跑一人。”
李瑄立刻下达军令。
他早就猜测到茶卡盐湖有一个吐蕃营垒。
因为茶卡盐湖是唐、吐古丝绸之路的重镇。
又是柴达木盆地的东大门,地理位置异常重要。
“轰隆隆……”
临洮军迅速奔向茶卡盐湖。
其实茶卡盐湖的吐蕃士兵已经收到消息,唐军在进攻伏俟城。
其内驻扎的三千吐蕃士兵神情警惕,他们将拒马全部拉出来,挡在主要道路上,以防万一。
但他们没想到唐军没有进攻伏俟城,而是向他们直冲而来。
茶卡盐湖平静的湖面像镜子一样,反射着美丽又令人陶醉的天空。
只是冬天的时候,茶卡盐湖显得苍凉荒芜。
由于周围雪山环绕,旁边的道路不是很宽敞。
听到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后,茶卡的吐蕃士兵面色大变,立刻进入防守状态。
吐蕃的营寨依茶卡盐湖建筑,旁边有一条道路。
他们分两部分,一部分在营寨内。
另一部分持长矛、大盾,在道路上的拒马后抵御。
“下马步战……”
“强弩掩护!”
李瑄看到湖水前吐蕃阵营拒马密布,不再换乘,令跳荡精骑下马步战。
他们解下备用马上的盾牌。
临洮军还携带五百架需要下马使用的擘张弩。
另一部分精骑等待拒马被挪开后,冲入营寨。
南霁云的轻骑也随时待命。
李瑄没有闲着,他从汗血宝马上,取下一柄漆弓。
这是王忠嗣赠予他的两石弓,李光弼将其交给李瑄。
李瑄没有将此弓像王忠嗣一样藏入袋中,准备发挥它的威力。
所有的箭矢都是特制的箭矢,箭杆比普通箭矢长,箭簇也更长更尖锐。
李瑄携带两石漆弓站在一百二十步外,和强弩手所站的位置差不多。
“嘣!”
他瞄准拒马后的一名穿着锁子甲的吐蕃将头。
松开弓弦,一阵巨响,周围弩手耳朵一震。
“噗嗤!”
箭矢不仅射破吐蕃将头的锁子甲,还将他的身躯洞穿。
这名将头在诧异中倒下。
其他吐蕃士兵惶恐不安。
“咻咻咻……”
与此同时,唐军强弩雷发。
吐蕃士兵只能躲在盾牌后面,抵挡强弩的射击。
李瑄持两石漆弓,总有冒头的吐蕃士兵,死在李瑄箭下。
旁边的裴璎看得满目崇拜,李瑄的箭术果然如神一般。
这样的强弓,只有大丈夫配使用!
裴璎也奋力射击,可惜这个距离他射不到,就算射到,也无法穿破吐蕃士兵的盔甲,所以只能和其他弓箭手一样抛射。
冲阵的跳荡军在强弩,和弓箭手的掩护下,杀到拒马外面。
唐军强弩手和弓箭手,都停止射击。
然吐蕃的步兵举矛相迎。
唐军冲阵者,俱披明光甲,前排的唐军,为保证兵器长度,皆持马槊。
吐蕃虽有攻阵长矛,但唐军的马槊不比攻阵长矛短多少。
“噗嗤!”
跳荡军皆为精锐,不论是马战,还是步战。
双方一接触,跳荡军丢掉大盾,在拒马外直突直刺。
顷刻之间,鲜血飙飞,而死伤者全是吐蕃士兵。
哪怕有甲士,也不敌马槊的锋利,和跳荡士兵的勇猛。
李瑄看吐蕃的支撑摇摇欲坠,取出铁枪,率亲卫步战冲上去。
拒马只是阻拦道路,湖边还有吐蕃的营寨,李瑄觉得马匹在攻击营寨时跑步不开,选择步战。
南霁云率领轻骑找准机会,他必须骑马,截断吐蕃后路。
唐军的目的是全歼茶卡盐湖的吐蕃士兵,顺利进入伏俟城古道。
“咔嚓……”
一处、两处、三处,拒马先后被跳荡精兵合力挑开。
有的跳荡军突破拒马,帮助战友击杀挡在路上的吐蕃士兵。
“冲啊!”
在裴璎的大吼下,李瑄冲到拒马前。
神策卫全部带着面护,全身铁甲,看着威势逼人。
“咔嚓!”
“噗嗤!”
李瑄一铁枪打断刺来的长矛,然后刺穿那名吐蕃士兵的心脏。
吐蕃士兵的尸体被挑到枪尖,高高举起,然后被李瑄扔向一名两丈外的吐蕃百夫长。
“嘭!”
那名吐蕃百夫长直接被砸出内伤。
这一幕,让许多吐蕃士兵心中一阵颤动。
他们没见过,却听过这般手段。
是那个恐怖到极致的男人,是吐蕃人心中的梦魇。
和哥舒翰不同,哥舒翰只能把人挑起来,不离枪尖。
唯有李瑄能把人挑飞,像扔一只兔子一样。
“李瑄来了!”
吐蕃千夫长操着吐蕃语大喝一声,声音中包含丝丝恐惧。
这一句话,让吐蕃士兵脸色变得更难看。
如果他们有人数优势还好。
可放眼望去,唐军骑兵遍地皆是。
前锋骁锐,尽批铁甲。
他们没有看到一丝胜算。
李瑄毫无波澜,他来到拒马前,选择没有刺的地方,左手抓住拒马。
“喝!”
李瑄一声大喝,一丈长的拒马被李瑄从地上生生拔起来。
“啊……”
一声呼啸,李瑄将带着刺的拒马,直接扔向几名吐蕃士兵。
那几名吐蕃士兵被拒马砸到,连声惨叫,当场毙命。
“李帅天威!”
唐军士兵大喝一声,一个个像是磕药一样振奋。
他们枪槊齐出,吐蕃挡在路上的拒马,不到半刻钟就被清除大半。
裴璎第一次参加战斗,他和亲卫一样的装扮,还穿着有内甲。
他手持马槊,一马当先,刺死一名吐蕃百夫长。
他用马槊,好像有技巧,好像又没有,有时挥舞如棍棒,有时横劈如陌刀。
他也不管后面有没有人跟上,甚至把保护李瑄的事情也忘了,一个人杀到人堆里,大杀四方。
“铛!”
裴璎的铠甲被刺中,好在铠甲坚固,并未被刺破。
他回身一槊,将刺中他的吐蕃士兵刺死。
眼看裴璎身边的吐蕃士兵变多,李瑄率领亲卫杀将过来。
纯铁的长枪如铁棒一样横扫,一个个吐蕃士兵被抽飞出去。
哪怕穿铁甲也因五脏六腑破碎而死。
李瑄如虎入羊群一般,磕着就死,擦着就伤,吓得许多吐蕃士兵弃兵器逃跑。
但营寨的大门已经被关闭,一些吐蕃试图依靠营寨而守。
外面守道路的吐蕃士兵,注定绝望,他们只能沿着伏俟城逃跑。
然而南霁云已经在等着他们……
“强弩!”
李瑄向强弩招手,将吐蕃营寨包围,不断地往栅栏内射击。
其内吐蕃士兵有掩体,有盾牌。
但他们已经听到“李瑄”这个名字,一个个吓得腿软。
连吐蕃的主将都面色苍白,一筹莫展。
他除了呼吁士兵与唐军死拼,别无他法。
一轮射击,由于吐蕃隐藏得很好,唐军没射死多少人。
李瑄下令大门一带,不要射箭。
他从地上捡起一根两丈长,比大腿还粗的木桩。
他直接单人抱着木桩,冲向吐蕃的营寨大门。
罗兴和薛错,一人顶着一个铁盾,又在数十名神策卫的拱卫下,挡在李瑄的前面。
看到这一幕,裴璎恍然知道亲卫的意义。
“让开!”
接近大门后,李瑄让罗兴、薛错等神策卫让开。
“嘭!”
此营寨大门还有铜皮包裹,有点结实,以李瑄的神力,一下竟然未撞开。
但是一声巨响,寨门剧烈颤动。
“再来!”
“嘭!”
李瑄退后数步,用尽全身力气,双臂握紧木桩,猛然冲击。
这一次,大门应声而倒。
在这一瞬间,罗兴和薛错持盾牌挡在李瑄面前。
神策卫持枪槊,鱼贯而入。
与门前的吐蕃士兵厮杀起来。
李瑄丢掉木桩,接过铁枪,随亲卫猛冲猛驰。
身后跳荡军跟随,然后是数千甲士涌入营寨。
伴随着吐蕃的主将被几名跳荡劲卒围杀,这条古丝绸之路的门户,被唐军攻破。
差不多五百余名吐蕃士兵投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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