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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意外
网上流传着一个说法，千万不要在一个湖南人面前夸湖南卫视。
因为你大概率会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自豪之后，紧接着又转变为嫌弃，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这一现象的根源，是近些年湖南卫视的战略定位发生了调整。
湖南电视台初建时，以新闻为立台之基，曾推出包括《焦点》《经视新闻》《晚间新闻》等诸多深度新闻节目。
尤其是《焦点》，其影响力之广，间接引领央视《焦点访谈》的诞生。
除此之外，还有《有话好说》《新青年》《潇湘晨光》.
针砭时弊，类型丰富，受到观众广泛赞誉。
但因为内容多次触碰雷区，而引发争议，被指“导向不当”，受到批评。
加之这类节目经济效益太差，电视台面临巨大的财政压力，贴钱赚吆喝，连工资都差点发不出来，险些崩盘。
恰逢当时音乐选秀《超级男声》《超级女声》上线，火爆程度超乎想象，为湖南卫视带来前所未有的广告收入，促使电视台高层进行战略调整。
而那些曾经辉煌的新闻类节目，吃力不讨好，又因为与电视台的新定位严重不符，经历多次动荡调整后，大多难逃停播的命运。
自此，湖南卫视彻底告别“新闻立台”的基础理念。
不做深度新闻、高品质内容，铁了心要走“娱乐致死”的路线，追求经济效益的最大化。
故而湖南人民对其情感复杂，可以用四个字形容。
爱恨交织。
湖南卫视电视台主楼前。
阳光洒落在穆勇满面春风的笑容上，他快步而出，手已半伸，热情仿佛能驱散夏日的酷热。
“陆老弟！”
陆远诧异，眼前这位如今可是副台长，他不过是一个小有身家的演员，不至于此。
“穆老哥，你怎么还亲自下来了？”他赶忙迎上去。
穆勇紧紧握着他的手，笑容温和，道：“想着你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吃午饭，省的上下跑，走，直接吃饭。”
陆远点了点头，瞅见电视台主楼旁，有一幢极其不显眼的建筑，门前人进人出。
“那里是食堂？”
“对！”穆勇看过去，见他好奇，便解释：“怎么，你想去尝尝？味道还算过得去，但和外面相比有差距。”
“以前专访时，何囧跟我提过，说味道不错，要不就这儿吧。”天太热，陆远没什么胃口，索性就近解决。
“行，你说了算！”穆勇前头开路。
主楼到餐厅，几步的事。
俩人并肩进入食堂，才推开门，凉气袭来，喧声四起，食堂内人头攒动，都是胸前挂工作牌的电视台员工。
“我们去窗口选菜。”穆勇招呼。
陆远默默地跟着他，打量四周环境，内部宽敞明亮，装修简约大方。
透过玻璃隔板，案台上供应着蒸菜、自助餐和粉面等，类型众多，选择性可以说是非常充足。
附近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他，稍显惊讶，但大部分员工也只是惊讶而已，什么样的明星他们没见过。
倒是那些初入职场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窃窃私语。
“看，那不是陆远吗？他怎么和台长一起来的？”
“新戏宣传？还是特别节目？他也不上综艺啊。”
“管他呢，要是能要个签名就赚了！要不你去问问，帮我要个签名。”
“我可不敢，台长得杀了我，不过我记得上个月的白玉兰颁奖典礼上，他讲接了两部电视剧，今年咱们电视台的收视率不乐观，没准上面是想把这位喊来救场。”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卧槽，那是我的位子！”
陆远和穆永端着餐盘，往包厢的方向走。
穆永扭头问：“陆老弟，有没有种回到学校的感觉？”
陆远颔首，紧接着开起玩笑：“整体的布局与学校食堂相差无几，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什么？”
“阿姨的手很稳。”
“哈哈哈。”穆勇大笑。
步入包厢，二人对坐，边吃边谈。
陆远先夹起两只小虾仁，被滚油炸得酥脆，一咬满是浓郁的油香和鲜味。
再喝一口免费赠送的汤，汤里有大块的骨头，汤底则味道较清淡。
他抿了抿嘴唇，总体来讲尚可。
穆勇吃着卤肥肠，偶尔抬眼望向陆远，心中却藏着另一番计较。
他今天是肩负重任而来。
话说自打摒弃新闻类节目后，综艺就是湖南卫视的立身之本。
可2012年已悄然过半，但卫视上半年的业绩却惨不忍睹，电视台上下皆感压力山大。
湖南卫视很痛苦，
以前他们和央视真刀真枪的干，小弟们跟在后头，一口一个大哥威武，大哥豪气，尊称他带头大哥、话事人。
结果，谁懂啊，那些昔日里跟在屁股后面当气氛组的小弟们，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是反骨仔，悄无声息间蚕食着带头大哥的市场份额。
其中有两位反骨仔尤为突出，江苏卫视和浙江卫视。
江苏卫视这两年策划了一档相亲节目，叫做《非诚勿扰》。
节目播出，在话题度和收视率上，全面压制湖南台同期的《约会吧》。
《非诚勿扰》为江苏卫视带来的广告收益，巅峰时期仅次于《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
江苏卫视凭此，有了超越湖南电视台的可能。
浙江卫视做得同样不遑多让。
以一系列创新综艺，如《我爱记歌词》《麦霸英雄汇》《我是大评委》《爱拼才会赢》《非同凡响》《超级领唱争霸赛》.
成功跻身国内卫视前三甲，其势头之猛，令人侧目。
这两大反骨仔的崛起，让其他一线卫视也看到上升的可能。
凭什么央视第一，湖南第二，我上我也行！
于是那些当初眼馋湖南卫视流量的人，都在悄然蓄力，意图在综艺领域分一杯羹。
天津卫视推出《非你莫属》，贵州卫视5000万找金点子，希望打造标杆栏目，湖北卫视更是巨资找邀韩国cj集团合作…
各种类型的综艺层出不穷。
在如此四面楚歌的形势下，曾经一骑绝尘的湖南台终于感到一丝恐慌。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七月，浙江卫视携《中国好声音》趁虚而入，瞬间点燃整个夏季。
《中国好声音》有多火？
湖南卫视的收视遭遇断崖式下跌，直接被腰斩，连老牌综艺《快乐大本营》也未能幸免。面对如此困境，湖南卫视双管齐下。
一方面斥巨资引进热门综艺版权，如《百变大咖秀》，企图以此挽回颓势。
另一方面，则四处搜寻爆款影视剧，期望重振收视雄风。
然而，在电视剧质量普遍下滑的2012年，寻找佳作无异于沙里淘金，难上加难。
正当湖南卫视焦头烂额之际，那个男人出现了。
白玉兰加冕之夜，国内的电视台同行们都收到一则消息。
陆远将携带新剧，再度杀回电视剧行业。
关于新剧的类型与题材，外界一无所知。
但是，这不妨碍市场的追逐，各大卫视纷纷表态，无论多少钱，不惜重金，誓要夺得首播权。
《潜伏》《蜗居》《黎明之前》《雪豹》《永不磨灭的番号》.
这些彪悍的战绩下，让陆远成为收视率的代名词。
在他荣膺白玉兰视帝当晚，穆勇第一时间致电，企图捷足先登，却没得到明确答复。
本以为此事不了了之，未曾想，峰回路转，这人竟然主动登门。
今天他来这里，台里给了指示，一定要摸清楚是什么类型的剧，先下手为强。
一念至此，听到陆远的诉求后，穆勇突然唉声叹气，道：“陆老弟，恐怕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陆远皱眉，湖南卫视的危机意识似乎不如魔都smg。
视频网站的出现，正在分流部分电视观众，侵蚀电视台原有的渠道，甚至会取代原有电视台通过有线网络传输的渠道。
用户流失，则意味着收视降低，广告费降低，大势不可改，与其抱着电视台不放，不如开辟新赛道。
穆勇说道：“你不清楚其中情况，欧阳台长马上要退休，这个时间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倾向于稳定过渡。”
其实他和台长聊过，抛开其他方面的考虑，水深火热的视频网站行业并不是电视台的最佳选择。
收视率始终是湖南卫视立身之本。
穆勇继续卖惨，倒也不算卖惨，因为所说的都是实情。
“从年初开始，电视台整体收视率陷入低迷，即便是原本强势的周末黄金时段，也未能幸免，5月份最低的一次，居然排到了全国第18位。
去年我们创下33亿的广告招标，今年再这么持续，下半年的招标前景堪忧。
为此，台里甚至把早已经退休的魏台长请回来给大家讲话，鼓舞士气，但那又有什么用。
前几天开会，大家普遍认为是网络直播对观众的分流，导致收视率下降。
如无意外，接下来可能会取消包括《快乐大本营》《天天向上》等在内的所有重点节目的网络授权。”
意思就是，湖南卫视为了收视率，要独播，不会分销给任何视频网站，观众想看综艺，只能守在电视机前，锁定湖南卫视。
至于和pps达成战略合作，没可能。
陆远对这番操作不解，直言不讳道：“这几档综艺节目的收视群体多是大学生，而他们在学校没有电视，只能看网络直播，如果这样的话会不会流失更多诸如《快乐大本营》的年轻观众。”
穆勇何尝不明白其中道理，却也只能苦笑回应：“目前一切求稳。”
好吧，这就是体制内的束缚与局限，陆远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如果是早几年的欧阳台长，或许会大刀阔斧地改革，可人家没几个月就要退休了。
见陆远沉默不语，穆勇心中焦急，小老弟，怎么回事，是我讲的不够明白么?
如无意外，意外啊。
他干咳一声，特意补充道：“当然，如果能有新的项目成功拉动收视率，我们也不排除会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陆远瞥了他一眼，心中突然升起某个念头，盯着眼前的美食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他夹起一只牛蛙，细嚼慢咽，赞道：“口感不错，难怪何囧老师多次在朋友圈里晒图。”
穆勇见状，摊牌，不装了：“陆老弟，你上个月不是说要主演两部电视剧么，能不能详细说说？”
陆远放下筷子，纠正道：“我可没说过一定拍两部，原话是一到两部，其中一部还在考虑中。”
穆勇眼巴巴地望着他，静候下文。
穆勇是57年生人，陆远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转过身，掏出精简版剧本，递了过去。
穆勇如获至宝，瞧了眼封面，《来自星星的你》。
“这个名字，和湖南卫视有缘啊。”他感叹一句，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
数百年前一艘宇宙飞船从外太空意外坠落到明朝时期的中国，其间走出一位外星人，拥有超凡的能力和长生不老的身体。
初到地球，就碰到了心爱的女子，只是结局并不好。
女子去世后，他在地球上不断改变身份，过着孤独而低调的生活。
时间流转，几百年过去，他成为大学教授。
某次和目中无人冒冒失失的国民偶像女大明星相遇，成为邻居。
相邻的陌生男女，一次次的接触下互相熟悉。
教授得知大明星职场失意，带她走出阴霾，女明星则因为种种原因爱上外星人教授，开始倒追，发现他也不是无所不能，至少打游戏很菜。
“.”
穆勇放下剧本，揉了揉眼睛。
《步步惊心》这样的穿越剧大火后，各种从古代穿越现代、现代穿越古代的电视剧层出不穷，时间一长，观众难免会审美疲劳。
而《来自星星的你》以独特的外星人视角，瞬间让他眼前一亮。
不仅如此，女主的人设也是一大亮点。
观众想象中的大明星是怎么样的？
生活中高高在上，对旁人爱搭不理，给人难以接近的观感。
而剧本中的女主角是国民女神，事业上跌入人生谷底，生活上大大咧咧，还有些人来疯。
满足了观众的偷窥欲，原来大明星生活中和我们也差不多。
代入男主角，大明星追我，足矣。
代入女主角，男主帅气多金，有超能力，无所不能却很善良，有危险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安全感爆棚。
这部剧大概率能火，穆勇心中做出判断，身为副台长，他对自己选剧的眼光很自信。
他看向陆远，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问道：“这部剧你出演么？”
“还没最终决定。”陆远微微皱眉，卖了个关子。
穆勇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道：“我待会儿和台长聊聊。”
“好！”
(本章完)
网上流传着一个说法，千万不要在一个湖南人面前夸湖南卫视。
因为你大概率会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自豪之后，紧接着又转变为嫌弃，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这一现象的根源，是近些年湖南卫视的战略定位发生了调整。
湖南电视台初建时，以新闻为立台之基，曾推出包括《焦点》《经视新闻》《晚间新闻》等诸多深度新闻节目。
尤其是《焦点》，其影响力之广，间接引领央视《焦点访谈》的诞生。
除此之外，还有《有话好说》《新青年》《潇湘晨光》.
针砭时弊，类型丰富，受到观众广泛赞誉。
但因为内容多次触碰雷区，而引发争议，被指“导向不当”，受到批评。
加之这类节目经济效益太差，电视台面临巨大的财政压力，贴钱赚吆喝，连工资都差点发不出来，险些崩盘。
恰逢当时音乐选秀《超级男声》《超级女声》上线，火爆程度超乎想象，为湖南卫视带来前所未有的广告收入，促使电视台高层进行战略调整。
而那些曾经辉煌的新闻类节目，吃力不讨好，又因为与电视台的新定位严重不符，经历多次动荡调整后，大多难逃停播的命运。
自此，湖南卫视彻底告别“新闻立台”的基础理念。
不做深度新闻、高品质内容，铁了心要走“娱乐致死”的路线，追求经济效益的最大化。
故而湖南人民对其情感复杂，可以用四个字形容。
爱恨交织。
湖南卫视电视台主楼前。
阳光洒落在穆勇满面春风的笑容上，他快步而出，手已半伸，热情仿佛能驱散夏日的酷热。
“陆老弟！”
陆远诧异，眼前这位如今可是副台长，他不过是一个小有身家的演员，不至于此。
“穆老哥，你怎么还亲自下来了？”他赶忙迎上去。
穆勇紧紧握着他的手，笑容温和，道：“想着你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吃午饭，省的上下跑，走，直接吃饭。”
陆远点了点头，瞅见电视台主楼旁，有一幢极其不显眼的建筑，门前人进人出。
“那里是食堂？”
“对！”穆勇看过去，见他好奇，便解释：“怎么，你想去尝尝？味道还算过得去，但和外面相比有差距。”
“以前专访时，何囧跟我提过，说味道不错，要不就这儿吧。”天太热，陆远没什么胃口，索性就近解决。
“行，你说了算！”穆勇前头开路。
主楼到餐厅，几步的事。
俩人并肩进入食堂，才推开门，凉气袭来，喧声四起，食堂内人头攒动，都是胸前挂工作牌的电视台员工。
“我们去窗口选菜。”穆勇招呼。
陆远默默地跟着他，打量四周环境，内部宽敞明亮，装修简约大方。
透过玻璃隔板，案台上供应着蒸菜、自助餐和粉面等，类型众多，选择性可以说是非常充足。
附近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他，稍显惊讶，但大部分员工也只是惊讶而已，什么样的明星他们没见过。
倒是那些初入职场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窃窃私语。
“看，那不是陆远吗？他怎么和台长一起来的？”
“新戏宣传？还是特别节目？他也不上综艺啊。”
“管他呢，要是能要个签名就赚了！要不你去问问，帮我要个签名。”
“我可不敢，台长得杀了我，不过我记得上个月的白玉兰颁奖典礼上，他讲接了两部电视剧，今年咱们电视台的收视率不乐观，没准上面是想把这位喊来救场。”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卧槽，那是我的位子！”
陆远和穆永端着餐盘，往包厢的方向走。
穆永扭头问：“陆老弟，有没有种回到学校的感觉？”
陆远颔首，紧接着开起玩笑：“整体的布局与学校食堂相差无几，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什么？”
“阿姨的手很稳。”
“哈哈哈。”穆勇大笑。
步入包厢，二人对坐，边吃边谈。
陆远先夹起两只小虾仁，被滚油炸得酥脆，一咬满是浓郁的油香和鲜味。
再喝一口免费赠送的汤，汤里有大块的骨头，汤底则味道较清淡。
他抿了抿嘴唇，总体来讲尚可。
穆勇吃着卤肥肠，偶尔抬眼望向陆远，心中却藏着另一番计较。
他今天是肩负重任而来。
话说自打摒弃新闻类节目后，综艺就是湖南卫视的立身之本。
可2012年已悄然过半，但卫视上半年的业绩却惨不忍睹，电视台上下皆感压力山大。
湖南卫视很痛苦，
以前他们和央视真刀真枪的干，小弟们跟在后头，一口一个大哥威武，大哥豪气，尊称他带头大哥、话事人。
结果，谁懂啊，那些昔日里跟在屁股后面当气氛组的小弟们，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是反骨仔，悄无声息间蚕食着带头大哥的市场份额。
其中有两位反骨仔尤为突出，江苏卫视和浙江卫视。
江苏卫视这两年策划了一档相亲节目，叫做《非诚勿扰》。
节目播出，在话题度和收视率上，全面压制湖南台同期的《约会吧》。
《非诚勿扰》为江苏卫视带来的广告收益，巅峰时期仅次于《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
江苏卫视凭此，有了超越湖南电视台的可能。
浙江卫视做得同样不遑多让。
以一系列创新综艺，如《我爱记歌词》《麦霸英雄汇》《我是大评委》《爱拼才会赢》《非同凡响》《超级领唱争霸赛》.
成功跻身国内卫视前三甲，其势头之猛，令人侧目。
这两大反骨仔的崛起，让其他一线卫视也看到上升的可能。
凭什么央视第一，湖南第二，我上我也行！
于是那些当初眼馋湖南卫视流量的人，都在悄然蓄力，意图在综艺领域分一杯羹。
天津卫视推出《非你莫属》，贵州卫视5000万找金点子，希望打造标杆栏目，湖北卫视更是巨资找邀韩国cj集团合作…
各种类型的综艺层出不穷。
在如此四面楚歌的形势下，曾经一骑绝尘的湖南台终于感到一丝恐慌。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七月，浙江卫视携《中国好声音》趁虚而入，瞬间点燃整个夏季。
《中国好声音》有多火？
湖南卫视的收视遭遇断崖式下跌，直接被腰斩，连老牌综艺《快乐大本营》也未能幸免。面对如此困境，湖南卫视双管齐下。
一方面斥巨资引进热门综艺版权，如《百变大咖秀》，企图以此挽回颓势。
另一方面，则四处搜寻爆款影视剧，期望重振收视雄风。
然而，在电视剧质量普遍下滑的2012年，寻找佳作无异于沙里淘金，难上加难。
正当湖南卫视焦头烂额之际，那个男人出现了。
白玉兰加冕之夜，国内的电视台同行们都收到一则消息。
陆远将携带新剧，再度杀回电视剧行业。
关于新剧的类型与题材，外界一无所知。
但是，这不妨碍市场的追逐，各大卫视纷纷表态，无论多少钱，不惜重金，誓要夺得首播权。
《潜伏》《蜗居》《黎明之前》《雪豹》《永不磨灭的番号》.
这些彪悍的战绩下，让陆远成为收视率的代名词。
在他荣膺白玉兰视帝当晚，穆勇第一时间致电，企图捷足先登，却没得到明确答复。
本以为此事不了了之，未曾想，峰回路转，这人竟然主动登门。
今天他来这里，台里给了指示，一定要摸清楚是什么类型的剧，先下手为强。
一念至此，听到陆远的诉求后，穆勇突然唉声叹气，道：“陆老弟，恐怕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陆远皱眉，湖南卫视的危机意识似乎不如魔都smg。
视频网站的出现，正在分流部分电视观众，侵蚀电视台原有的渠道，甚至会取代原有电视台通过有线网络传输的渠道。
用户流失，则意味着收视降低，广告费降低，大势不可改，与其抱着电视台不放，不如开辟新赛道。
穆勇说道：“你不清楚其中情况，欧阳台长马上要退休，这个时间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倾向于稳定过渡。”
其实他和台长聊过，抛开其他方面的考虑，水深火热的视频网站行业并不是电视台的最佳选择。
收视率始终是湖南卫视立身之本。
穆勇继续卖惨，倒也不算卖惨，因为所说的都是实情。
“从年初开始，电视台整体收视率陷入低迷，即便是原本强势的周末黄金时段，也未能幸免，5月份最低的一次，居然排到了全国第18位。
去年我们创下33亿的广告招标，今年再这么持续，下半年的招标前景堪忧。
为此，台里甚至把早已经退休的魏台长请回来给大家讲话，鼓舞士气，但那又有什么用。
前几天开会，大家普遍认为是网络直播对观众的分流，导致收视率下降。
如无意外，接下来可能会取消包括《快乐大本营》《天天向上》等在内的所有重点节目的网络授权。”
意思就是，湖南卫视为了收视率，要独播，不会分销给任何视频网站，观众想看综艺，只能守在电视机前，锁定湖南卫视。
至于和pps达成战略合作，没可能。
陆远对这番操作不解，直言不讳道：“这几档综艺节目的收视群体多是大学生，而他们在学校没有电视，只能看网络直播，如果这样的话会不会流失更多诸如《快乐大本营》的年轻观众。”
穆勇何尝不明白其中道理，却也只能苦笑回应：“目前一切求稳。”
好吧，这就是体制内的束缚与局限，陆远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如果是早几年的欧阳台长，或许会大刀阔斧地改革，可人家没几个月就要退休了。
见陆远沉默不语，穆勇心中焦急，小老弟，怎么回事，是我讲的不够明白么?
如无意外，意外啊。
他干咳一声，特意补充道：“当然，如果能有新的项目成功拉动收视率，我们也不排除会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陆远瞥了他一眼，心中突然升起某个念头，盯着眼前的美食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他夹起一只牛蛙，细嚼慢咽，赞道：“口感不错，难怪何囧老师多次在朋友圈里晒图。”
穆勇见状，摊牌，不装了：“陆老弟，你上个月不是说要主演两部电视剧么，能不能详细说说？”
陆远放下筷子，纠正道：“我可没说过一定拍两部，原话是一到两部，其中一部还在考虑中。”
穆勇眼巴巴地望着他，静候下文。
穆勇是57年生人，陆远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转过身，掏出精简版剧本，递了过去。
穆勇如获至宝，瞧了眼封面，《来自星星的你》。
“这个名字，和湖南卫视有缘啊。”他感叹一句，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
数百年前一艘宇宙飞船从外太空意外坠落到明朝时期的中国，其间走出一位外星人，拥有超凡的能力和长生不老的身体。
初到地球，就碰到了心爱的女子，只是结局并不好。
女子去世后，他在地球上不断改变身份，过着孤独而低调的生活。
时间流转，几百年过去，他成为大学教授。
某次和目中无人冒冒失失的国民偶像女大明星相遇，成为邻居。
相邻的陌生男女，一次次的接触下互相熟悉。
教授得知大明星职场失意，带她走出阴霾，女明星则因为种种原因爱上外星人教授，开始倒追，发现他也不是无所不能，至少打游戏很菜。
“.”
穆勇放下剧本，揉了揉眼睛。
《步步惊心》这样的穿越剧大火后，各种从古代穿越现代、现代穿越古代的电视剧层出不穷，时间一长，观众难免会审美疲劳。
而《来自星星的你》以独特的外星人视角，瞬间让他眼前一亮。
不仅如此，女主的人设也是一大亮点。
观众想象中的大明星是怎么样的？
生活中高高在上，对旁人爱搭不理，给人难以接近的观感。
而剧本中的女主角是国民女神，事业上跌入人生谷底，生活上大大咧咧，还有些人来疯。
满足了观众的偷窥欲，原来大明星生活中和我们也差不多。
代入男主角，大明星追我，足矣。
代入女主角，男主帅气多金，有超能力，无所不能却很善良，有危险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安全感爆棚。
这部剧大概率能火，穆勇心中做出判断，身为副台长，他对自己选剧的眼光很自信。
他看向陆远，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问道：“这部剧你出演么？”
“还没最终决定。”陆远微微皱眉，卖了个关子。
穆勇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道：“我待会儿和台长聊聊。”
“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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