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刻紧张起来,老曹定睛一看,妈耶还真是狼!
好几条狼围住一个人,正在拼命撕咬!
至于那个人……
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留着小平头,不是刚才那个趁机逃走的壮汉又是谁?
“救救我……”
“快走快走!”
老曹撇了一眼,急忙催促赶车的孙建平快溜的撤!
我们啥也没听着也没看着!
马车溜溜跑回二马架,于长海、于长河两兄弟下了车,急匆匆往家赶,孙建平喂完马后也跟着老曹回了家。
“建平记住,这事跟谁都不能说,连你媳妇也不能说!”
“知道了叔,保证守口如瓶!”
孙建平摸摸冲过来欢迎他的豆包,使劲点头!
人命关天的案子,岂能随便胡咧咧!
万一上头查下来,这些人都逃不了干系!
夜深人静,钱大小姐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总觉得心里突突的跳,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忽然窗外传来嚓嚓的脚步声,她急忙坐起来,披上衣服来到外边,果不其然,是亲爱的丈夫回来了!
“哥!”
钱慧珺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哥你们咋才回来,担心死我了!”
“哈哈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孙建平把媳妇打横抱起来,“想我啦?”
“才没有!”丈夫回来,她焦躁不安的心立刻安定下来,又显出顽皮的性子,伸手捏捏孙建平的脸,“我刚才睡得可好了,都是你吵醒人家了!”
“那是我的不对的,走进屋,陪着你睡!”
“这还差不多!”
俩人躺在被窝里,钱慧珺把温润的身子紧紧靠在孙建平怀里,十指相扣,“哥,咋就你们回来了,那些鬼子呢?”
“他们在死人沟找到好几条过去留下的矿洞,说是要进去看看,我们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就回来了。”
按照刚才老曹吩咐的,孙建平如此解释道,钱大小姐不疑有他,“这帮人我看也没安啥好心,说是要帮着咱们来探矿,开发山里的矿产,我看就是趁机来捞油水的!”
“不管了,爱干啥干啥吧,困了,睡觉觉喽媳妇!”
“讨厌,别摸痒……咯咯咯……”
月亮照着大地,大山深处不时传来野狼的嚎叫,被夜晚的风扯碎成断断续续的音符,回荡在茫茫狂野上。
第二天老曹“火急火燎”坐上马车,去向吕主任汇报,昨晚在山里探测矿洞的藤野信雄、新垣健太郎等“友人”都遭遇了不幸,矿洞坍塌,全都被埋在里面了!
吕主任一听吓得魂都飞了!
外宾竟然在自己的地盘出事了,要是上头追究下来,足够他这个主任喝一壶的!
“你们咋才来报信!”
吕主任双眼冒火,嗷的一声喊起来,把老曹吓得一跳!
“我们也是歘早去看,就,就看到山塌了……”
“还瞅啥,快点跟我去看看!”
吕主任不等他说完,火急火燎往外跑,跑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抓起电话,直接打给上级!
外宾出事被埋在大山里,这下全省都惊动了,上头派下来不少人直奔死人沟,到了死人沟一看,心都拔凉拔凉的!
这还救援个屁了!
靠近死人沟的半座大山都塌陷下去了!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林县长和王特派员也匆匆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吕你怎么干的工作!外宾出事了,我看你怎么和上头交代!”
王特派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吕主任全程黑着脸,两眼直勾勾盯着眼前塌陷出来的深坑,一句话也没说。
老曹像个没事人一样,两根手指掐着旱烟,慢悠悠的抽,孙建平和治保主任于宏斌俩人皱着眉头,将被啃得七零八落的两具死尸拖过来,摆在众人面前。
“建平,伱回去写个报告交给我!”
林县长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从他吩咐一声,上了吉普车,绝尘而去。
远处,张子义正大呼小叫招呼王连生把电线收起来,灯泡都拧下来带回去!
徐金山也领着人,把那三辆面包车从垫道沟里抬出来,抡起钳子扳子斧子,一阵功夫就把面包车拆得七零八落,用马车拉着往回走。
“这玩意你还拿回去干啥?”
见他连车窗玻璃都给卸了下来,老曹终于忍不住了训斥一句。
“拿回去糊窗户,这不挺好么!”徐金山敲了两下窗户玻璃,“这家伙的杠杠硬!”
老曹白了他一眼,瞅瞅被拆得只剩下底盘的面包车,清清嗓子,“你把车轮子都卸下来,送队部去!”
“诶!”
徐金山撇撇嘴,我就要个窗户,你这家伙够狠的!
连轱辘都给人卸了!
前来“无私援助”的外宾被压死在矿洞里,这件事非同小可,省里不敢定夺,直接报到上头,上头一听也是麻爪,急忙找岛国商量,出人意料的是,藤田株式会社并没有深究,而是以最快的速度选出了一个新董事长,负责管理公司日常业务,并郑重宣布要继承先董事长的遗志,持续加大对太平山大队的援助!
众人都松了口气,没过几天,岛国那边派人,将被狼啃得七零八落的三具尸首火化了带回国,至于藤田老鬼子和藤野信雄几人,则在死人沟那边立了个衣冠冢,奉上几朵鲜花,就算完事。
“这小鬼子是真没人味啊!”
老曹眼巴巴看着藤田老鬼子的几个孩子站在衣冠冢前,鞠了个躬,就转身上了车,不由得感慨一声!
“国小而民刁,力少而凶顽,性淡漠贪愎,唯以利是图,说的就是这些人。”孙建平坐下来,双臂抱在胸前,看着塌陷成一个巨大深坑的死人沟,压低声音,“叔,你说那只沙虫,现在是不是还在地底下睡觉呢?”
“这孩子,说得吓人倒怪的!”提及沙虫,老曹吓得脸都白了,那只恐怖的虫子给了他们足够的震撼。
足够把老头吓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了!
老曹站起身,扭头看看二虎山方向,山川相隔,虽看不到二虎山,但老曹的心绪却又回到了三十年前。
“眼瞅着八月十五到了,去年冬天整的黄纸还有么?”
“有啊,咋了叔?”
“回去拿点,跟我上趟二虎山,给兄弟们烧点纸钱花花。”
孙建平哑然失笑,“叔你忘了,咱们造的钱人家那头不收,还是去县城买点好的吧!”
“这他妈……的供销社卖的不也是那玩意……”老曹一想起这茬就气得不行,“建平啊,等我老了,你给我上坟的时候多烧点,你叔我一辈子穷命,总觉着这钱不够花……”
“叔你说啥呢,您老能长命百岁!”听他这么一说,孙建平鼻子有些发酸,急忙说道。
“啥玩意百岁不百岁的,人这辈子活多大寿命都是有数的,到日子就得走啊!”老曹下意识的伸手去腰间摸烟袋,又摸了个空,尴尬笑笑,“烟袋给整没了,这个难受啊,想抽点烟都抽不上了!”
“回去我给您做一个!”
孙建平一笑,这老爷子!
老曹扭头看看天上的太阳,秋日的暖阳下,一道道光照在脸上,温温的暖暖的,让又想起四十年前那个秋日,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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