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锦挺震惊的,连忙问道:“书信上有探金矿的技术?”
花平点了点头。
“真有?”
苏若锦还真好奇:“什么方法?”
花平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小娘子,“这种朝庭机密我哪知道。”
也是。
苏若锦撇了下嘴,“如果用什么仪器,我不懂,但我倒听说过民间土方法。”
“什么方法?”这下轮到花平好奇了。
所谓的民间土方法,其实也是苏若锦在互联网上看来的:“问荆草,听说过没有?”
花平跟听到什么重大绝密似的,伸手就去捂小娘子嘴,吓得苏若锦直往后仰,“花叔,你干什么?”
听到苏若锦惊叫,花平才觉失态,赶紧松开手,然后朝周围左右看看。
几步外,除了毛丫,没别人,他才松口气,“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从哪听来的民间土方法,这要说出去可要杀头的。”
作为朝庭密探又在查叶大人的案子,花平还真知道了探金矿的方法——通过问荆草寻找金矿。
苏若锦被花叔如临大敌的模样吓死了,推开他手,直拍心口,“我连火铳图都能淘到,怎么就不能知道问荆草?”
“姑奶奶你还说。”花平赶紧让苏二娘别再说了。
苏若锦皱起眉没停,“我听说,有两种草跟问荆草长得很像,如果弄错了是探不到金矿的。”
老天爷(⊙ o⊙)啊!小姑奶奶连这个都知道,敌国就是分不清节节草、木贼草与问荆草的区别,才写的信问叶大人,然后信件被发现,治的通敌罪。
苏若锦看花平一副死憋但又想回应她这话的样子,瞪大眼,“不会吧!”
花平捂住自己嘴,点点头。
在现代网络上随意能看到的东西,在古代居然是绝密?
问荆草,是小型蕨类植物,大量文献证明,其喜欢生长在金属矿产旁边,并且矿产越丰富的地方,生长会更加旺盛,因此植株下面可能有黄金的出现。
但有两种草跟它长得很像,一个是节节草,一个是木贼草,它们都是有节的草,外表看上去,大同小异,如果不是专门研究过,一般人根本分不出来。
节节草与问荆草的茎分根状茎和地上茎两部分,木贼的地上茎只有一种,中空;节节草什么地方都有,但木贼草和问荆主要分布在山川河流岭地,一旦出现问荆,十有八九附近含金矿。
所以问荆草也叫问金草。
花平是服了,小姑奶奶真是什么都懂。
二人沉寂了好一会儿,花平才又说道,“我是来请你帮我捋出当年事件线索,可不是跟你来讨论问荆草的。”
苏若锦笑了下,言归正转,继续驳问:“那举报的人是谁?”
“叶大人的同僚,叶大人撞死后,他也被拿进大牢,大理寺问他如何知道叶大人与敌国通信的,他说在酒楼吃饭时,不知什么情况下被人塞了小纸条……”
苏若锦嗤笑一声,“这个塞小纸条的人一定知道此人与叶大人不合,知道纸条塞给此人,此人必定举报。”
“你说的没错。”花平肯定了小娘子的猜测,“大理寺当时也查了此人所在的酒楼,可是当天晚上,除了酒楼里的跑堂、小二,唱曲的、卖果子的,光是客人就有好几百,大理寺说是都查了,谁知道有没有漏的。”
苏若锦摇摇头,“我觉得客人的可能性不大,应当是服务类型的人,只有他们才有机会接触到那个同僚。”
“你说的这些人,大理寺全都盘查了三遍以上,有几个可疑的,事后也都证实跟此事无关。”
“那这东西横空出现在那同僚手里?”苏若锦嗤道:“要么是大理寺无能,要么是此人撒谎。”
花平被反驳的只有叹气的份:“那同僚直到被判流放也咬定就是别人塞给他的。”
“流放到哪,判了多少年?”
“判了六年。”
“那应当回来了吧。”
花平摇头:“死了。”
苏若锦突然想到个问题:“叶掌柜把那个同僚吃饭的酒楼里所有人都查了一遍?”
花平点头,“不管是鸿卢寺、叶大人这辈子的人际关系,还是那个同僚吃饭时酒楼里所出的人,只要能找到的,叶怀真都查了一遍。”
“等等……”苏若锦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按你所说,叶大人只是鸿胪寺丞,他怎么知道探金矿方法的?”
“叶大人的朋友是工部虞部主事,经常出差探金矿。”
苏若锦:……
“那这个朋友呢?”
“在叶大人出事前,在南部探矿滑下山死了。”
苏若锦一惊,“不是横空出现,就是断线索?”
花平点头,“所以不管是叶怀真、还是我,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到主谋。”
查到哪,就断到哪。
苏若锦摇头叹气:“死这么多人,要么是惊天大阴谋,要么可能叶大人不小心窥到了什么秘密,但是他本人没意识到这是别人致命的秘密,别人出手要了他的命,只是没想到叶大人死的这么刚烈,导致后面很多人跟着丧命。”
花平听一愣,“惊天大阴谋?”
苏若锦转头:“叶大人死前后,京城有什么惊天动地之事嘛?”
叶大人死时,花平已经十五岁,已经进了皇家禁军接受训练,他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没有。”
“那就是后者罗。”
后者?花平细细回味小娘子的话,“能窥见什么秘密?”
苏若锦双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
“一个鸿胪寺丞能窥见什么秘密?”
苏若锦把后世看的小说、影视里的情节揉杂成无限的想象,“或许跟他的职业有关,他看到了什么人跟使节团里的人见面,当然,这个人跟使节团里的人见面,在他的思维里肯定没超纲的,都不值得他去留意,但这个人可能身份不简单,他怕叶大人说漏嘴,于是借刀杀人,形成了后面这一系列事件。”
一时之间,花平觉得自己特别认同小娘子的想法:“那……那我现在……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找叶掌柜啊,问问她,在使节团来的两个月里,他爹回来时有没有说过看似平常没引起大家注意过的话,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找叶娘子?”花平有些害羞扭捏。
苏若锦忍不住抿嘴笑,“花叔,你都快三十岁啦,这么害羞,找到婆娘才怪。”
花平老脸一红。
苏若锦促狭的笑道,“正经办案程序,正常思维的想法,这么多年,你们肯定都行过一遍了,如果还是不行,那就不如用我说的这种,赶紧去找叶掌柜,一边跟她回忆寻找凶手,一边通过接触联络感情,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花平:…… 还能这样?
来时,花平迷迷茫茫,离开时,疑疑惑惑。
这样能行吗?
反正他们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苏若锦连打三个哈欠,伸手拍拍嘴,她要去睡了。
第二日,到了与赵澜约定吃荷叶宴的日子,说是荷叶宴其实就是家常的几个菜而以,书同叔在家,一大早就帮买了最新鲜的食材。
大概十点,赵澜来了,后面还跟了个好久不见的范晏嘉,他现在可是举人老爷了,等到科考,估计就是进士及第了。
给赵澜行过礼后,苏若锦忍不住打趣道,“举人老爷今天怎么有空到寒舍来?”
范晏嘉仰头大笑,“阿锦,你可要笑死我了,还举人老爷……”
被冷落的赵澜:……
一双锐眸幽幽的瞥了二人一眼,面似落寒霜。
双瑞轻咳一声。
范晏嘉与苏若锦立刻接受到了示意,两个连忙收敛笑意,一本正经的跟在赵澜身后。
范晏嘉朝她望了眼,“几月不见,阿锦长高了很多。”
“晏嘉哥也高了很多。”都快赶上赵小郡王了。
范晏嘉见苏若锦拿他跟前面的赵澜比,故意直起肩,朝她笑笑,好像在说,差不多高了吧。
她点点头,嗯,差不多了。
赵澜似有所感,调头朝身后看了眼。
二人一见到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立刻规规矩矩。
苏若锦也不敢开玩笑了,连忙引二人坐到客厅,让毛丫奉上茶水,“晏嘉哥与小郡王,你们先坐,我到后厨看下,很快就吃饭了。”
苏家换了大宅,丫头婆子也都有,苏二娘子还亲自动手做饭,范晏嘉心痒,他想跟过去,朝赵澜看了眼。
赵澜迎上去,一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管我干嘛。
范晏嘉欣喜一笑,“我爹拘我拘得紧,难得出来放松,我想跟阿锦说说话,跟去后厨,小郡王不介意吧。”
赵澜睨了他眼。
范晏嘉看懂了,这是同意了,一高兴,便开口邀请,“小郡王一个人坐着无聊,不如跟我一起去吧。”
赵澜就等这句呢,要是这家伙不说这句,要怎么让他好看呢,幸好这家伙聪明开口了。
二位翩翩公子像跟屁虫一样跟去了后厨。
苏若锦不知道二人会跟来,她已经到厨房里,荷叶糯米饭已经蒸上了,清香四溢,在炎热的夏日里,让人精神一振。
范晏嘉跑过来,一边闻着清香,一边看向手摇大风扇:“阿锦,我怎么感觉你家的风扇比我们府里的扇着要凉快?”
“没有吧?”
“有。”
李秀竹一边烧火,一边摇着风扇。
范晏嘉发现烧火丫头也没怎么费力,大风扇就扇的呼拉拉的。
“阿锦,怎么回事,你这个比我们府里的省力?”
苏若锦心虚的朝他看了眼,家里这个让张木匠改进了,改变了力矩,看似摇的慢,但通过力轴传动矩的长短,到风扇那头就转的快了。
不过这个不好解释,她只能笑笑,“那你找人按我家的重新做一个就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范晏嘉得到准话,高兴了,连忙凑到她边上,看她做美食。
苏若锦正在做荷叶鸡,已经将鸡从脊背剖开取出内脏,洗净剔去中骨抹上了少许酱油,炒锅已烧热,放入油烧至五成热,放入鸡两面炸透,然后倒出沥油,再放入砂锅内。
炒锅再次上火放油少许,投入葱、姜、蒜头末略煸,再加清水、精盐、黄酒、酱油、白糖等,烧沸后倒入砂锅。
荷叶用沸水烫透,摊放在烤盆内,将鸡收稠汁,包入荷叶中,把烤盆放进锅中烘烤半小时,取出装盘,揭开荷叶,将蒜片、葱段放在鸡身上。
将烧热的油浇在鸡上即成,一道美味的荷叶鸡就做成了。
香味扑鼻,顺着风扇的风直钻进人的鼻孔。
范晏嘉忍不住咂了下嘴,“阿锦,为何你烧的菜这么香?”
“香,你就多吃点。”
“那肯定的。”突然,范晏嘉感觉一股凉嗖嗖的风吹过来,下意识看向赵小郡王,只见他负手站在厨房门口侧边,好像通过回廊看天高云淡。
他嘻嘻一笑,“小郡王,是不是?”
赵澜转头,看了他眼,并未作声。
荷叶鸡做好了,苏若锦赶紧做荷叶粉蒸排骨,一边做一边问,“晏嘉哥,你怎么跟小郡王一道来了,难道你们约好的?”
“是的,昨天晋王府花会,我也去了,陪他在卧房躲了一天。”
不是相亲花会吗?苏若锦转头看向门外赵澜,心想,躲在房间里还怎么相亲,心道,还真奇怪。不过这不是她该管的闲事,动作娴熟的蒸排骨。
荷叶粉蒸排骨是一道特色传统名菜,用香料米粉包住排骨,再用荷叶裹住排骨,放到蒸抽里蒸熟即可,揭开笼盖,翻开荷叶,一股清香,肉质鲜美而肥嫩。
当然,大夏天的,除了热菜,苏若锦又做了荷叶凉茶饮,还做了虾仁三丁、凉拌木耳,豆腐冬瓜汤等,主食热有荷叶糯米饭、凉有凉皮。
反正既能填饱肚子,又能消暑开胃,摆了一大桌子。
忙完后,苏若锦趁春晓与秋月摆桌,赶紧去房间换身衣服。
热死了,就算有风扇,仍是一身汗。
小娘子热的小脸通红,赵澜敛下眼眸,光想着吃小娘子亲手做的饭,没想到小娘子受的苦,眉头微凝。
范晏嘉朝天看看,“这鬼天气还真热,辛苦阿锦了,下次还是天不热再来吧。”
赵澜幽幽看了他眼。
范晏嘉被看得莫名其妙,“难道不对吗?”
当然不对,阿锦凭什么烧给你吃。
赵澜大长腿一跨,径直走了。
范晏嘉:……
我说错什么了?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