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办公室,张义就看见刘魁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队长办公间。
虽然顶着一副黑眼圈,但脸上却写满了欢喜和得意。
“张兄,你来了?嘿嘿,我还以为你睡过头了呢,本想给你打电话,一想你家里没装电话...”
“我也刚到一会。”看到刘魁笑吟吟的问候,张义嘴上敷衍一句,心底暗自冷笑一声。
好你个刘魁,浓眉大眼的,表面上一副鲁莽蛮汉的样子,却不想也是个奸诈狡猾的。
手黑心黑,还野心勃勃,贪心不足,还惦记哥哥的官帽,张兄也是你叫的?
等哥们坐稳了队长的位置,一定要好好历练一下伱。
这边张义泡上一杯茶,正听刘魁吹牛自己在前线多么英勇呢,就见杨文轩沉着脸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组长。”翘着二郎腿的刘魁立刻起身,“啪”一个敬礼,极其恭敬。
“行了,马上去审讯室。”
“是。”
路上,杨文轩才说出了问题。
原来昨晚电讯科从冯四海提供的电台频率上接收到了电码,然而在他所说的《三国演义》中根本找不到对应的汉字。
译出来的电文全是乱码,这只能说明冯四海提供的所谓密码本是假的,或者密码本上还是秘钥加密。
所以当前的任务就是再次提审冯四海。
张义心说这么快?
刘魁在一旁马后炮道:
“组长,我就说这厮不老实,昨天就应该把他阉了...哼哼。”
走在前边的杨文轩虽然没有说话,但阴沉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狠厉。
冯四海被关押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审讯室里,此刻被看守从里面推搡出来。
他举起戴着手铐的手遮挡着光线,眼睛适应后,面无表情道:
“又干什么?我说了,该说的我已经全部交待了。”
“冯四海,山谷一郎,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先说说密码本的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还是不老实,哼哼。”
一旁的刘魁直接从旁边拿过一把尖刀,冷笑道:
“看来你很乐意做一個太监咯。”
说着拿着刀就靠了过去。
这一次冯四海脸上却没有一丝惧意,他轻蔑地扬了扬下巴,得意笑道:
“哈哈,愚蠢的支那人,你们没有密码本,自然无法给我的上级回电,他们收不到我的回电,自然会知道我出事了。”
“哈哈,这可是你们主动向他们通报的情报,多么愚蠢的家伙,竟然连预防机制都不知道。
我对大日本帝国的忠心天日可鉴,不惜一死,岂会惧怕区区尖刀?”
这话让杨文轩、张义几人脸色一变,想不到冯四海此人狡诈狡猾到了如此境地,莫非此人之前都是伪装?
“山谷一郎,很好,既然你想做烈士,现在就给你机会。”杨文轩冷笑一声,对着刘魁挥了挥手。
刘魁嘿嘿冷笑着提刀上前,在几个便衣的帮助下,将冯四海按倒在地,然后“刺啦”一刀,随着冯四海凄厉的惨叫声,血水如注喷洒,然后汩汩流了一地。
“将他的嘴巴给我堵上,防止他咬舌自尽。”杨文轩冷哼一声。
然后一脚揣在对方脸上,阴森道:
“从今天起,每天来上一刀,直到你流血而死,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子硬。”
浑身痉挛颤抖,满头大汗的冯四海还是小看了杨文轩的狠厉,说动手就动手,此刻他心里不由涌出许多悔意,如果能够活着,谁愿意死去。
他本以为对方大不了让自己尝试下电刑,实在忍不住了,再吐出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却不想....
可此刻没有后悔药可吃,他的嚎叫还没有停止,就看见一名便衣特务牵着一条凶残的恶犬走了上来,一口将他的话儿吞入口中。
然后闻着血腥味,挣扎着扑向他,尖利的牙齿带着血液似乎能撕裂一切。
这惨烈的一幕直接让冯四海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猎犬,眼神空洞木然。
“将他带下去,将猎犬关在他隔壁,要是晚上之前他还不说,直接喂狗吧!”
“是。”一名便衣刚应答了一句,就听身后响起一阵掌声。
“啪、啪,精彩。”
只见王新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走了进来,见杨文轩皱眉,他脸上挤出一丝虚伪的微笑,道:
“我可没有嘲笑杨兄的意思,对待日本间谍就要下的去狠手,不过嘛...”
他故意沉吟了几秒,又道:“不过嘛,这样审讯是没有结果的。”
接着脸色一变,拿出公事公办的口吻。
“接处座命令,由我们情报科协助你们行动科审讯犯人,情报两个科室共享,当然了,办案主导权还是你们的,呵呵。”
这话一出,杨文轩张义几人纷纷变色。
但给王新年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假冒处座的命令。
他们虽然不知戴老板的意图,但想必这事后面少不了王新年的阴谋算计。
偏偏这厮还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心嘴脸。
“哼,我们走,希望王组长今天就问出结果。”
杨文轩冷哼一声带着张义几人离去。
一出审讯室,刘魁勃然大怒。
“组长,每次都是这个王新年捣鬼,冯四海这厮已经被吓破胆了,只要我们继续和他周旋几个回合,他肯定老老实实交待出情报,现在倒好,又让情报科捡了便宜...”
杨文轩闻言冷哼一声,呲牙咧嘴,一拳狠狠打在围墙上,道:
“你们盯着这里,我去找科长。”
......
王新亨此刻却不在鸡鹅巷53号,而在洪公祠1号。
此刻他和何科长以及情报科的两位科长全部在办公桌前垂手而立,一副恭敬的样子。
桌子的对面,正是特务处的处长戴老板。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浓眉大眼,在半拉着窗帘的昏暗办公室里看起来就像一道阴森的影子。
此刻他阴沉着脸站在窗前,手上拿着一份审讯记录和情报。
这情报正是电讯科根据冯四海提供的电台频率接收到的乱码。
戴春风轻哼了一声,道:
“这是什么玩意?你们让我拿着这个东西去向委座汇报?
还是让徐增恩说我们特务处的都是饭桶?
除了争权夺利,你们还会什么?
团体如家庭,同志既手足,诸位可莫要忘了这句话。
要是破不了案,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看都不看几人一眼,直接挥了挥手。
几人不管真心假意,此刻都是一副大义凛然接受教训的模样,或擦汗,或躬身行礼,惶恐的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四双眼睛对视一眼,各自冷哼一声,分别上了自己的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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