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野口富士男被成功控制,张义如释重负,关切地问受伤的队员:“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骨头?”
队员用衣服包裹着伤口,疼的满头大汗。
看张义第一时间过问自己的伤情,心下感动,咬牙道:“队长,我没事。”
“行了,你今天冲在第一线,英勇果敢,算你一功,现在马上去医院包扎伤口。”张义点了一人,让护送对方去医院。
“是,多谢队长栽培。”队员精神一振,敬了一礼,呲牙咧嘴地跑了。
“哎吆,疼死我了,救命啊!”
门外的孙老九躺在地上,哀嚎了半天,见没有搭理他,颤颤巍巍地翻了起来。
“把他也带去医院,医药费自理。”张义看了一眼孙老九的伤口,子弹并没有击中要害,那一枪只是打在了肩膀上。
张义暗道此人倒是命大,念在他今天也算有功的份上,救他一命。
不然这种人有奶就是娘,日本人一旦打过来不是带路党就是汉奸的家伙,让他自生自灭是最好的归属了。
慰问了队员,张义这才走到野口富士男面前,看他一脸蛮狠阴鹜,嘲讽地笑道:
“野口富士男,久仰了。”
他心说这日本人都起的什么名字啊,野口富士男,富士山下野人生下的男孩?
这些小日本一直在学习中国文化,仁义礼智信,除了礼,小日本做的不错,其他一样都没有学到。
而且他们虚伪的礼仪,从骨子里透着浓浓的欺软怕硬。
面对强大对手时,他乖的像儿子;面对弱小目标时,他就像野蛮的禽兽。
两相比较,其无耻嘴脸暴露无遗。
所以对付这种人,只有强硬,唯有武力才能痛击其内心,才能让其老实听话。
野口富士男听到张义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瞳孔骤然一缩,浑身一紧,心惊肉跳。
此刻心脏似乎被重重一击,让他喘不过气来。
从报纸上看到爱川优里被捕的消息,他只是叹息失落,立刻从大通旅社搬了出来。
一来是切断和曹光平的联系,做最坏的打算,二则是加紧情报站的建设。
刚才特务处便衣冲进来的那刻,他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但他对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还是极为自信的,即便被捕,他们一定可以挺过刑讯,最好的结果不过是杀身成仁,为天皇陛下谢罪,他们是没有那个胆子背叛帝国,出卖自己的。
可现在特务处不但抓捕了自己,还一口道破了自己的真名,肯定是有人背叛帝国出卖了自己。
是谁?爱川优里还是光野道夫?
一个从事风俗业出身的贱人,一个是卑贱的渔民儿子,他们哪来的胆子胆敢背叛大日本帝国。
尽管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野口富士男还是迅速收敛情绪,竖起眉毛,一脸狰狞道:
“不错,本人就是野口富士男,大日本帝国内务省特高课大佐,你们是特务处的吧,让你们的负责人戴春风来见我,见不到他,我是不会开口的。”
说罢他一脸不屑地大笑几声。
“你还想见戴处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眼见野口富士男如此猖狂,不待张义吩咐,几個押解他的队员再次将他嘴巴塞上,一顿拳脚相加,直到他奄奄一息才拖到了车上。
.......
特务处。
王新亨办公室。
情报科副科长包鸿飞幸灾乐祸道:
“王副科长,听说伱们可是把天都捅破了,外交部的秘书说抓就抓,还把人家的处长给打了,这下可好了,我听说于参议都拄着拐杖去求见委座了。”
“哪又如何?什么曹秘书,不过是日本间谍李代桃僵的把戏罢了,如今铁证如山,处座早就批准,不抓他还留着过年不成?”王新亨端起茶杯,一脸的惬意,丝毫不以为然。
“大手笔啊,老兄,才将参谋部掀了个底朝天,现在将枪口再次对准了外交部,哪像我们,可怜兮兮捡点你们的残羹剩饭,也就抓几只小鱼小虾。”包鸿飞看似在卖惨,偏偏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当然他也有得意的筹码,通过“菊花”小组那名在银行潜伏的会计,情报科从资金入手,迅速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如今该抓的抓,该监视的监视,基本将“菊花”小组的成员一网打尽。
王新亨却是不接话,不置可否地笑笑,道:
“手下人出类拔萃,我有什么办法,坐在办公室就有功劳送上,说起来实在惭愧啊!”
这话听的包鸿飞直翻白眼,他嘲讽一下,摊摊手道:
“说吧,少卖关子,我可不是来听你炫耀自己手下的,有话直说。”
“呵呵,包科长怎么就沉不住气呢,你们情报科不是一贯消息灵通吗?猜猜我们今天还抓到了谁?”
见王新亨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包鸿飞心底冷笑,不屑道:
“不就是那个叫什么刘魁的去捅了一下一处的马蜂窝吗?这事有什么好炫耀的。”
王新亨却是摇了摇头,道:“错了错了。”
然后叹息一声,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直到包鸿飞一脸的不耐烦,才幽幽道:
“听说鸿飞兄前段时间得了一张南宋四大家之一马远的《寒江独钓图》,此画空疏寂静、萧条淡薄,可谓意境深远,不知什么时候借我瞻仰一二。”
包鸿飞心下一惊,暗骂这厮消息灵通,这画自己才得了几天,原本想进献给戴老板的,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却不想被王新亨惦记上了。
狗屁的瞻仰鉴赏,分明是想据为己有。
你哪来那么大的脸呢?
如今戴老板身居高位,喜欢附庸风雅,手下人也投其所好,一个个突然就喜欢上了字画。
别管懂不懂,至少你和领导有相同爱好,这就有了共同语言。
他以为王新亨也想搞副字画装点门面,心下暗暗鄙视,嘴上敷衍道:
“那就看王兄能不能给出让我心动的价格了。”
“包你满意。”王新亨显得极为自信。
“是吗?”包鸿飞惊疑不定,他实在搞不懂王新亨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心说莫非这厮发财了不成?
突然他想起之前收到的线报,说行动科剿灭了一个交易大烟的团伙,再看王新亨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估计那笔财富不少。
于是狮子大开口道:“500根小黄鱼,字画晚上送你家里。”
“呵呵。”王新亨摇头晃脑地笑笑,道:
“钱我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我可以帮你报仇雪恨,一雪前耻,这份人情换一副字画也算各得其所嘛。”
“什么意思?”包鸿飞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王新亨。
“王新亨,有话直说,我可没有闲心陪你在这里扯淡。”
“鸿飞兄何必如此急躁呢,这样吧,我给你提示一下,哈尔滨、特高科。”
这话让包鸿飞瞳孔骤然凝结,他脸色一变,杀气腾腾地望着王新亨,像一头猛兽盯住了猎物,凶相毕露,面目狰狞。
“哈尔滨和特高课”是包鸿飞不愿回忆的一段往事。
34年他带了一个小组去哈尔滨执行任务,因为联络人叛变出卖,一下火车就遭到日本特高课的追杀。
小组成员损失殆尽不说,他自己也身中三枪,差点死在深山老林中。
如今还有一颗子弹留在脊椎中,每当刮风下雨,就疼的死去活来,可谓饱受折磨。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日本特高课的野口富士男。
包鸿飞绞尽脑汁打听到对方身份后,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可惜鞭长莫及不说...
虽然时过境迁,此刻回忆起来,仇恨和恐惧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王副科长,你别告诉我说你们抓到了野口富士男。”见王新亨目光炯炯,包鸿飞一脸的不屑。
开什么玩笑?
据他所知,野口富士男此人早在一年前就晋升了大佐,行动诡异不定,而且此人一直在东北活动,行动科去哪里抓人。
即便此人来到了金陵,以他的老奸巨猾,行动科估计连影子都摸不到,还抓人,实在是可笑至极。
“为什么就不能呢,呵呵,到底是不是,去看看不就行了。”王新亨笑呵呵放下茶杯,做出邀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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