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境和飞升境,是真王削掉的?”
陈实脑海里嗡嗡作响,他早就发现真王墓功法与外界功法有很大区别,真王墓功法没有神龛、神胎、神降、炼虚四个境界,多出了渡劫、飞升两个境界!
他曾经猜测,真王时代没落,导致文明出现断层,很多功法失传或者有着重大残缺,后人补不上渡劫境和飞升境,不得不从真神那里借来力量。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渡劫和飞升这两个境界,竟会是真王亲自削掉的!
“杨弼的话,就一定是事实吗?或许杨弼只是骗我呢?”
他迟疑一下,心道,“也有可能杨弼得到的消息,也是他人故意散播出去的假消息。”
杨弼道:“真王削掉渡劫境和飞升境,加上神龛神胎神降和炼虚四境,西牛新洲道法大倒退,后来便有了一场摧毁真王时代的灾厄……”
“等一下。”
陈实忍不住道,“少湖,真王为何削渡劫飞升两大境界?为何又要加上神龛神胎等四个境界?”
杨弼道:“老祖宗说,真王去了一趟绝望坡,回来后便下令封仙,削掉渡劫飞升两大境界。他老人家还说,真王时代末期发生了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那时的人们从帝都挖出一些不太好的东西,造成了很大的污染,后来又爆发了厄级灾变。真王封仙,削境界,除了与绝望坡有关之外,多半也与这些无法理解的东西有关。”
陈实心中微动,真王迁都的事情,他也听说过这方面的传闻。
传说,真王第一次建都是在新乡,那时的新乡又叫帝都。后来便迁到了浴都。之后才去了西京。
“根据我杨家的古籍记载,真王迁都大概有四次,四次都与灾厄有关。”
杨弼道,“百里为魔,千里为灾,万里为厄。这四场厄变,势必造成极大的破坏,使真王不得不迁都。从东海岸一路迁到西海岸。天变后,真王削渡劫飞升两大境界,应对天变。”
陈实微微皱眉。
杨弼的话很多地方说不通,比如为何绝望坡之行,让真王不得不削掉两大境界,增添神龛神胎四个境界?
为何真王要封仙,让天下无仙?
不过真王不说,杨家的老祖宗对真王的绝望坡之行知道的也不多,杨弼自然更加无从知晓。
“少湖能否说说真王封仙?”陈实询问。
杨弼摇头道:“老祖宗只是说到真王封仙,并未提到具体是怎么封的。”
他瞥了陈实身旁柳树下的白衣女仙,神情微动,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道:“老祖宗说,真王时代的覆灭,让他意识到,真王做错了。真王不应该封仙,不应该斩渡劫飞升两个境界。真王太懦弱了,面对绝望坡,他畏惧了。这个举动,导致绝望坡对西牛新洲出手时,真王毫无抵抗之力!这个辉煌的时代,一夜之间崩塌,来自华夏的诸神纷纷湮灭,也导致大明子民被困在西牛新洲这座孤岛上。真王,是罪人!”
他说到这里,心中也不禁生出一股怒气。
陈实欲言又止,但决定还是安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十三世家的老祖宗们,目睹真王时代覆灭,那时他们的力量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真王遇害,他们只能委曲求全。但那场变故也导致十三世家的老祖宗们决定,一定要积蓄力量,不能像真王那般懦弱。我们这十三个做过内阁首辅的世家,决定把一切力量握在手中,暗中壮大!”
杨弼道,“十三世家首先要掌握的是阳间的力量,再从阳间到阴间,把阴间的力量也掌握在手,凝聚天下香火,以此拥有与绝望坡抗衡的力量,与天外真神抗衡的力量!”
“六千多年以来,十三世家的历代宗主,所有还虚、大乘的修士,也要将自己的虚空大境贡献出来,都要在临终前,将自己的虚空大境贡献出来,组建界上界。”
“界上界便是我十三世家打造的元神世界,积蓄力量之地。”
“他们制定了周全详细的计划,积累了五千年的力量,在一千五百年前,终于决定对阴间动手。”
“我们十三世家,逐步蚕食十殿阎罗的力量,瓦解地府阴曹判官阴帅,换成自己人。时至今日,十殿阎罗,已经尽数落入我手。”
“十三位老祖宗推算出,天变到最激烈的时候,是真神实力最弱的时候。那时,也是绝望坡的实力最弱的时候,是我们动手最佳时机。”
杨弼沉默片刻,道:“陈实,我十三世家的所作所为,未必光彩,也的确做了很多恶事但我们都是为了重现真王盛世!无论扶持公子,还是阴间夺取十殿阎罗之位,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前进!”
陈实道:“十三世家何止作恶?窃天下为私器,视众生为草芥,早已化作十三个莫大无比的邪祟。你们做所的一切,都是为了壮大自己而已。你们就算打赢了,也不过是自立为王,与百姓何干?”
杨弼思索片刻道:“陈实,你说的没错,十三世家的确有很大的私心。十三世家借天变的机会,铲除绝望坡后,肯定会为了权势,为了真王的位子,陷入内斗。但在此之前,我会让十三世家团结起来。”
他站起身,看着与黑锅玩耍的囡囡,露出笑容:“陈实,我会说服十三世家不再打扰你们,就让青天大老爷留在这个黄土坡上,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陈实,别再插手阴间的事情了。”
他环顾四周,笑道:“这里真好,有山有水,有真王墓,旁边便是曾经的帝都。天变到来的那一刻,西牛新洲永夜无昼,我会统筹十三世家的力量,与绝望坡一战!将来,我十三世家若是胜了我会来斩草除根,把这里的反贼统统杀了。”
黑暗中传来祸斗不安的吼声,带着威胁之意。
杨弼不以为意,向坡下走去。
陈实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少湖,十三世家若是败了呢?”
杨弼停步,回头向他笑了笑。
“十三世家若是败了不还有你吗?”
陈实怔住。
杨弼来到黄土坡下,进入车辇,笑道:“但我必胜!永远不会出现第二种可能!将来我会再来黄土坡,送尔等反贼上路。”
陈棠看着他,面色平静道:“我在你身后。”
杨弼笑道:“但现在你没有必要对我动手,对么?”
陈棠想了想,轻轻点头。
三只青鸟拉着这辆彩云辇,驶上空中,振翅而去。
陈实目送车辇远去,这时陈棠的声音传来:“这个杨弼极为危险。他年纪虽小,但实力很高。”
陈实询问道:“有多高?”
陈棠提着木箱来到坡顶,道:“我观他元神与肉身紧密如一,应该是即将修炼到合体境。”
陈实动容,杨弼看起来也就是十六七岁,修为居然高到这一步!
“绝望坡真的如此强大么?需要十三世家积累六千多年的时间,聚集了天下香火,才敢与绝望坡碰一碰。”
他望向杨弼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倘若绝望坡强大到让真王也绝望的程度,现如今的十三世家,真的有这个力量与对方抗衡么。”
陈棠道:“十三世家的老祖宗是真王时代的强者,作为首辅,想来是他们那个时代最强大的人。他们那个时代,应该可以修炼到飞升境。飞升境的存在,可以活到现在么?”
陈实闻言,心神大震。
他是化神境,目前寿元已有两千载。
真王时代飞升境的存在,是否能活到现在?
“真王去绝望坡,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何回来后就会性情大变,变得懦弱,主动削掉渡劫和飞升两大境界?”
陈实喃喃道,“还有真王封仙,四场灾厄,这些事情杨弼都没有讲清楚。还有十三世家推算出未来会永夜无昼,真的会发生么?”
他望着天空中的那轮圆月,月光皎洁,隐约可以看到天外真神面目的轮廓。
“真王时代的覆灭,真的与天外真神有关么?永夜无昼时,天外真神的力量真的会衰竭么?永夜无昼,会发生什么事?”
他突然想到至关重要的一点。
“永夜无昼,只是真神的两轮太阳闭上了眼,倘若真神眉心竖眼也闭合呢?会发生什么事?”
这种可能,并非没有!
杨弼乘坐彩云辇,驶入界上界。
这片界上界的广袤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西牛新洲,一尊尊千丈元神坐镇界上界,还有些天神般伟岸的元神正在加固界上界,抬手引动星河,或者拔起高山,划出河流,踩出湖泊。
界上界在他们的手中,改变着形状。
倘若外界的凡人见了,定会觉得不可思议,而在这里,实属平常。
彩云辇行驶到一片玉质般的天地之中,来到一处云雾缥缈之地,杨弼下车,但见这片天地间处处灵芝仙草,一片祥和,仙气缥缈,宛如仙境。
这里的云端,坐着一尊尊身躯伟岸的男男女女,背靠着虚空。
杨弼见礼,叩拜道:“后辈杨弼,拜见各位老祖。”
这些身躯伟岸的男女老少,正是十三世家的老祖宗,共计十三人。
他们的气息深邃伟岸,与天地大道相合,动静间有着不可思议的威能。
他们仿佛一尊尊仙人,实力深不可测。
“起来吧。”一位老者道。
杨弼起身,躬身站立。
那老者正是真王时代杨家的一位内阁首辅,名叫杨石宗,是杨家的老祖宗,道:“杨弼,你此行结果如何?”
杨弼道:“十殿阎罗,已成定局。弟子还与绝望坡的一位传人有过短暂交锋,逼他不得不退走。还有孩秀才那边,我已经稳住他,一段时间内,他不会再与我们为敌。”
杨石宗笑道:“好。你做得很好。”
杨弼双眼看着地面,目不斜视,不与十三世家的老祖宗目光接触。
这十三位老祖宗身躯伟岸,修为雄浑无边,不可思议,但他们的肉身却显得很是古怪。也不知是从他们还是从虚空中长出一条条粗大的血肉,一端扎根在虚空中,一端扎根在他们的体内!
这些血肉没有皮肤,只有赤红色的肉条,像是被扒掉皮的胳膊或者大腿,但是看不到骨节,偶尔还能看到血肉鼓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肉下游动,从虚空进入老祖宗们的体内!
他们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邪气,强烈到令人不适。
杨石宗声音隆隆震动:“此次天变,定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解决绝望坡!”
夜晚,白衣女仙回到陈实的小庙中,躺在神龛上睡下,陈实也回到家里睡觉。
到了半夜,陈实惊醒,掀开被窝看去,白衣女仙正蜷缩在他身边睡觉,像是被他掀被窝惊醒,这女子睁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
陈实放下被子,自顾自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白衣女仙不知何时从被窝里跑出去,陈实正欲下床,惊觉气血翻腾,小腹里暖洋洋的。
他这才发觉身体某些部位发生了变化,一柱擎天,始终不愿意倒下,急忙静心理气,过了许久才恢复如常。
白天时,他多次发生这种变化,让他颇为苦恼。
陈实担心自己身体的变化,有了心事,娘亲巫轻妤察觉到他总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向陈棠道:“你儿子有些心事,这几日愁眉不展,你去问问。”
陈棠诧异道:“他能有什么心事?”
不过,他还是前来询问。
陈实面色涨红,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将自己早上的身体变化说了一番。
陈棠恍然,笑道:“你长大了,可以娶媳妇儿了。”
陈实又惊又喜:“真的?去年的时候,爷爷说我还小。”
“当然真的。”
陈实喜不自胜,向黑锅道:“黑锅,我可以娶媳妇儿了!好兄弟,你借我点血,我弄几张桃花符!”
黑锅很是羡慕。
陈棠告诫他不要胡乱用桃花符,晚上不要和白衣女子睡在一个床上,这才回去告诉巫轻妤,道:“他长大了,被身体的变化困扰,我已经告诉他如何应对了。我看那白衣女子虽然失忆了,但对小十很是依赖,或可结为夫妇。”
巫轻妤摇头道:“我觉得她年龄比小十大很多,不太合适。”
陈棠满不在乎:“都是修士,能大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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