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语气冷漠:“既然如此,你们便慢慢办吧!我不奉陪!”
他说罢,直接转身朝着北苑而去……
意思很明显,孩子的满月宴他不会出席。
没有父亲出席的满月宴,无疑是不承认这个孩子。
穆婉气的死死咬牙,眸光中的怨恨宛如淬了毒汁的獠牙……
北苑。
祁野回到房间时,阮知州正站在窗前拿着裴青的遗物发呆。
他迫切想见到对方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州哥哥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为何,明明已经将州哥哥绑在身边了,他却觉得他离他越来越远了?
祁野从背后将他揽入怀里,然后像从前一样将脑袋磕在他的肩膀上。
“州哥哥,你成天闷在房间里一定很无趣吧!下个月,我带你出门去散心好不好?”
阮知州难得回他话:“不怕我跑掉吗?”
祁野闻言,下意识地收紧抱住他的臂膀:“我抓着你的手不放开就好了。而且州哥哥是爱我的,舍不得离开我对不对?”
阮知州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不去。”
“去吧!下个月是北朝的元宵,我们这边也会庆贺,城中很热闹的。”他还像以前一样撒娇般的请求。
若换做是以前,阮知州定然会一脸宠溺的由着他道:‘好!’
可现在留给对方的只有沉默。
阮知州觉得,自己是没有选择的。
果然,一个月后的元宵,祁野还是高高兴兴的带着他出门了。
与此同时,祁府依旧大摆满月宴。
祁野不想承认这个儿子,穆婉偏要他承认!
她知道,祁野今日带着那个男人去逛灯会了。
这样也好,更好下手……
元宵虽不是北疆的节日,但两国在几百年前曾是一国,又是邻国,故一些习俗节日也就保留了下来。
花市上,亮如白昼。
各种华丽精致的花灯摆满了大街小巷,虽不如北朝京城那般繁华热闹,却也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一路上,祁野都紧紧地攥着阮知州的手。
“州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花灯?我听闻,北朝有赠灯传情一说。之前在北朝,我就一直想送给你,可那时还未向你表明心意,担心被你拒绝。后来元宵你独自去了京城,又错过了机会。”
他一脸遗憾,而后又笑:“好在,现在也不晚。”
不晚吗?
可他怎么觉得已经晚了……
他不说话,祁野的冷峻面容露出一抹难过。
“州哥哥,今日难得出门一趟,我们开心点好吗?你若不喜欢闷在府中,以后我时常带你出门逛街,或者去做生意如何?对了,你之前来北疆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看看这边适合做什么样的生意吗?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或者你想回北朝也行,我陪着你……”
阮知州听他说了很多,甚至都有点儿心动了。
可他清楚的明白,他们回不去了!
于是扭头对祁野道:“别做这些了,没有意义的。”
祁野畅想未来的话语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于他而言,不管在哪,只要是与州哥哥在一起,每一刻都是有意义的。
“州哥哥,你是不是在怪我将你强行困在身边?”
阮知州闻言沉默。
他也不知道……
祁野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
可他真的好希望能回够到从前。
不管如何,他希望州哥哥能过的快乐一些。
这时,一个七八岁小姑娘提着花灯过来,先是怯生生的看了看两人,最后选择询问阮知州:“公子要买花灯吗?”
阮知州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兔子花灯和鱼龙花灯,正欲摇头拒绝,便听祁野道:“这些是你自己做的吗?”
小姑娘的指尖上遍布伤痕,可见她为了做这两个花灯十分的不容易,加上穿着朴素,想必是穷人家的孩子,靠着这两个花灯添补些家用。
阮知州迟疑了一下,从荷包里拿了一锭银子给小姑娘,然后选了一盏兔子花灯。
小姑娘一喜,而后面露愁容:“这太多了……”
“不必找了。”
阮知州不缺这点儿银子。
小姑娘过意不去,又将手里的另一盏鱼龙灯递了过去:“那这个也送给公子吧!”
一旁的祁野蹙眉:“你不知道送灯是传情的意思吗?”
小姑娘见他横眉冷眼的模样,吓得正要将手中的花灯收回去,结果被祁野一把夺了过去。
紧接着,一锭金子丢进了她怀里。
“这盏灯,我要了!不必找了。”
小姑娘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两名长得好看又有钱的公子已经拿着花灯远去……
祁野将手里的鱼龙灯递给对方:“州哥哥,送给你。”
阮知州想说,他已经有了,便听祁野接着道:“礼尚往来,我看中了州哥哥手里的兔子灯。”
其实是想和他互换花灯罢了!
阮知州最终还是将手里的花灯递给了他。
一个人痛苦,总好过两个人痛苦。
祁野很开心,将兔子花灯小心翼翼的拿着手中有些爱不释手的模样。
明明兔子花灯和充满戾气的他应该十分矛盾,可这一幕却莫名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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