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讲了一番大道理后, 又说自己如果还不改,对方就会放弃他这个新朋友。
放弃。
这个词虞书听过太多遍了,常在母亲口中听过,他也不是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幼童都是活泼的,他每次做得不好,或者性子过于跳脱时,父亲就会皱眉的看着他,神情不悦。
这时候母亲就会悄悄把他拉到一边,温声细语的叮嘱他,要以父亲为榜样,听父亲的话,按照父亲说的那样去做。
否则要是哪一天惹恼了父亲,父亲就会放弃我们母子俩的。
母亲是父亲恩师的女儿,她在学识方面不行,她一眼就相中了父亲,并且十分崇拜他。
恩师知道了女儿的心思,隐晦的跟父亲提起了一句,其实也不是以师恩压人,只是透露个信儿,两人有意就在一起,无意便算了。
是母亲私下跟父亲说了多余的话。
因为她太想和父亲在一起了。
所以婚后她按照父亲的喜好去做自己,同时也会要求虞书这样做,她甚至怕虞书的智商和脾性像自己。
她希望虞书成为父亲的翻版。
虞书神色淡漠,点了点,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开。
戚矢臣只是想把话挑明一点,让虞书不那么排斥他,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听完话后立即转变了神情,似又回到了初见时冰冷的样子。
戚矢臣快速的跟了上去,虞书却看也不看他,径直离开。
戚矢臣扣住他的手腕,强行把人拉住。
虞书也同样使力想让对方松开自己,发现对方抓得太紧后,便用另一只手去掰对方的手。
但试了两次后,对方的力气大的吓人,他根本掰不动。
虞书放弃了,他觉得两个成年人拉拉扯扯的,很不好看。
“虞书,我哪里说错了,你告诉我。”
“你直接指出我的问题,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
戚矢臣低着头,软了语气同他说话。
虞书冷冷的偏过头,不看他。
“你说的没错,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你这个朋友。”
戚矢臣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
“那你只有你师兄一个朋友?”
虞书没有回答。
但这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戚矢臣知道自己说错话,戳到人家的痛处了,他松开虞书的手,沉默两三秒后,诚恳的道了歉。
“对不起,我刚刚说那翻话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不要那么防备我,是我想和你交朋友。”
虞书还是没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
从来没有人像眼前人这样,说错话后,会给他道歉的,又或者说,他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
见虞书不说话,戚矢臣就这样站着,耐心的等,等了五六分钟后,虞书还是没说话。
戚矢臣忽然笑了。
他觉得他们俩人在这干站着挺傻的。
他也看出来了,若是虞书真的不接受他的道歉,肯定转身就走了,不会在这里站着的。
虞书不知道他笑什么,莫名其妙的。
“还跟我一起去看吗?”
“去吧,我想带你去看看。”
戚矢臣自说自答。
虞书没出声,但身子微微侧了方向。
戚矢臣忍住了笑意,前方带路。
虞书默默跟在他身后,走在最前面的人,走路慢条斯理的,还颇有闲情的在路边扯了一把野草在手里摆弄。
虞书在他身后,看不清他把草拿来做什么了,只是几分钟后,对方回过头来。
戚矢臣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手上拿着的是一只草编的蚂蚱,他把东西递到虞书面前。
“给你当赔礼。”
“不要生气了。”
眼前的人如是说道。
风轻轻吹来,吹散了虞书耳后的发丝。
初见时,这人是那样的玩世不恭,还带着一条蛇,虞书还被他的蛇给吓到了。
现在对方说想和他做朋友,说错话了还会同他道歉,还送给他一只草编蚂蚱做赔礼。
他和师兄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像是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虞书抬手捋了发丝至耳后,他把那只赔礼接了过来。
从今天开始,他交了一个新朋友。
戚矢臣见他接受了,心里的大石落地。
顺着公路走了一小段路,走到一条小路入口,戚矢臣顺着走了下去,虞书跟在他身后。
小路很窄,只能容单人走,戚矢臣在前面走的时候,一路走一路把路边的荆棘给折下来丢了,免得划伤后面的人。
在看见有红彤彤的果实时,虞书见他直接折了一大枝,伸手摘了一颗他先尝过后,才递给自己。
“尝尝。”
虞书在枝上揪了一颗果实,学着他的样子放进嘴里,只是刚刚咬开,就被酸得牙齿直发软,连眉头都皱紧了。
戚矢臣在前面站着,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虞书被酸得受不了,尤其是舌面上一股涩味。
“你真无聊。”
虞书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他对对方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发出了评价。
“哪里无聊了,好东西要和朋友分享,不好的东西,自然也是了。”
戚矢臣煞有其事的胡说八道。
虞书嘴皮子没他那么利索,说不赢他,只得催促他往前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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