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竟然让我摸了,还听话的蹭了蹭我的手,我颇为惊奇。
夫差见此亦是大笑了起来,“追云从不让旁人触碰,想不到竟然……看来,它定是也被西施你的美貌折服了。”
“大王又笑话西施了。”我低下了头嗔道。
“好了,来看看寡人给你选的马。”夫差见我如此,不再说笑,又带我来了另一匹马前,只见这马通体雪白,十分漂亮的紧。
“真美,它叫什么名字?”我摸着这白马,不禁感叹出声。
“寡人就知道你会喜欢它,它本身有名字,只是你日后便是它的主人,便由你为它重新取名。”夫差笑着对我道。
我摸了摸白马,看着它雪白发亮,不禁道:“不然,就叫它踏雪吧!”
“好名字!”夫差点了点头赞叹道,“追云,踏雪,倒是一对儿的好名字。”夫差又对我笑道。
我亦是红了脸,却是开心的笑了出来。
“走,寡人扶你上马。”夫差拉过我的手走到踏雪身前。
我看着眼前的踏雪,第一次上马,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看着夫差那期待的模样,又有了勇气,在他的搀扶下,登上马镫,终于上了马。
我从未一人坐于马背之上,心中有着接触新鲜事物的好奇与欢喜,又带着一丝忐忑与恐惧。
“西施,感觉如何?”夫差替我牵着缰绳于马下,仰问道。
“大王,我……”我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忽的,只听踏雪打了个喷,我身形一抖,闭上眼对着夫差高声唤道:“大王!”
却只听夫差在旁笑道:“西施、你不必紧张,睁开眼,放轻松些。”
“我……"我缓缓睁开眼,从腹腔中深吐了一口气。
“西施、别怕,踏雪不会伤害你的。”夫差在旁,复又温柔的抚慰着。“你别总想着马,看、多壮阔的草地啊。”
“恩。”我坐直了身子,便只看向前方,天苍苍,野茫茫,多么自由、美好的生活。
我这般想着,渐渐适应马儿行走的动律,身子也跟着马儿的步伐轻轻摇晃着。
“西施、来,自己牵着缰绳。”夫差笑着将绳递给了我。
我稍迟疑,终是接过,心中再无方才的恐惧,握紧了缰绳,按照先前一样,随着马儿此起彼伏,渐渐地,寻到了感觉,我欢喜着朝身旁的夫差笑道:“大王、这感觉真好!”
夫差见此一笑,翻身一跃便坐在了踏雪的背上,拥着我挥着马鞭向前奔腾,追云也跟着我们身后向前狂奔。
“驾!”
我背靠在夫差的怀中,望着眼前无边的草原,狂风吹打在脸上,笑道:“大王、我何时才能如你一样,策马扬鞭,纵情驰骋!”
“放心吧,不出一月,你便能如愿了!”夫差扬手再次挥鞭,马儿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如离弦的箭般狂卷尘,向北而驰,飒沓如流星。
晚间,夫差自然而然的睡在了我的帐房内,今日感受了一次骑马的快乐,只觉让人畅快淋漓,不过身子也疲乏的紧。
“大王,西施今日身子甚是疲累,恐不能伺候大王了。”与夫差两相缱绻之时,我想起未能带药之事,低着头,拒绝了夫差的求欢。
夫差深深看了我一眼,缓而笑了起来,温柔的抚摸了摸我的发,那宠溺的眼神仿若是在看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又轻声附在我耳边道:“累便好好歇着,寡人今夜不碰你。”
我闻言松了一口气,对于他的体贴心中不是不感动的。
“大王可要去别的夫人处就寝,王后、姬夫人定是希望大王去看她们。”我又小声道,唯恐今夜委屈了他。
就在我说完,只觉空气瞬间变得异常沉默。
是我说错话了么?
我抬头望向夫差,却只见他幽深如古井的眸子正盯着我瞧,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这氛围有些沉闷,压的我都不知该如何喘气。
“你希望寡人去?”又过了许久,他低沉的嗓音才出了声,分辨不出情绪。
“我……”我不知为何心中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难过,看着夫差半晌却是难以出声,我真的希望他去么?可又担心这样委屈了他。
“西施,只是担心伺候大王不周……”我又开了口,对着他柔声道。
“罢了,好好歇着吧。”夫差见我如此,眉头一蹙,面色似乎更沉重了些,一瞬便离开了床榻挥袖穿衣站起了身来。
“大王!”我见他如此,定是心中隐忍了不快,连忙软了嗓音唤了他一声。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大王是生西施的气了么?”我眸中不知何时染了雾气,明明白日还那般温柔缱绻,为何现在会成了这般。
“好好歇着罢,寡人去羲禾那里。”他拿起案上的裘衣,轻叹了一声,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帐中。
“不许去!”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赤着脚丫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泪水也不争气的从面上滑落。
“不许你去她那里!”我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急急宣召着自己的主权。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还能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鸣叫声,我不敢放手,我怕一放手,他去了羲禾夫人处便再也不来了。
我何时变得如此卑微,我只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我终究是在乎这个男人,爱上这个男人了,我第一次这样直视自己的心,尽管他有这么多的女人。
过了半晌,却只听上方传来一声闷笑,夫差缓缓转过身,变被动为主动,紧紧搂住了我,声音温柔得仿佛要将我溺死在无波的水中。
“好。寡人听夫人的,寡人不去。”他性感的薄唇,附在我的耳旁,此刻说着最动听的话。
我握起小拳,似负气般狠狠地捶向他的背,小声啜泣。我知道我完了,这世上再没有千年后的我,只有挣扎在这乱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的西施。
他紧紧抱着我,任由我打着发泄着,等着我慢慢归于平静,方才温柔的将我打横抱起放于榻上。
他俯身望着我,两只眼睛此刻却没了方才的阴郁之色,却是璨若星辰,对上我微红的眼睛,自负的笑道:“西施,寡人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大王,你不会负西施的,是么?”我的双眸朦胧一片,就这样眷恋且贪恋的望着他,此刻眼中也只有他。
我从不知爱上一个人会是这样。
“是,寡人永不负你。”夫差望着我,拉过我的手紧紧抵于他的胸膛处,信誓旦旦道:“先祖在上,寡人日后若负了西施夫人,定叫我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够了!”听到他说死这个字,我一个激灵连忙捂住了他的唇,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我不要你起誓,日后,就算你负了我,我也认了。”
我紧紧闭上眼,泪又成两行。
日后若真有一日国破家亡,我便随他而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大抵不过如此了。
“西施,别哭。”夫差又轻轻吻向了我额头到鼻尖,吻遍我面上的泪珠,“你一哭,寡人便不知如何是好。”
我定定的看着面在咫尺的夫差,心中悸动,带着孤注一掷的心情,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去亲他。夫差似是察觉到我难得的热情,只是愣怔一瞬,便渐渐收紧了臂膀,在男女无声的缠绵与交缠中,渐渐反客为主。
就在我沉溺在这个甜蜜的吻中难舍难分之时,夫差却是轻轻推开了我,我有些怔忪的望着他,他却是温柔一笑,“你不是身子疲乏么,安心歇息吧,寡人在一旁守着你。”
我有些好气又好笑,这便是自作自受么,可我却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能点了点头,靠在了他的怀中。
这一夜,是我来到这异世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第61章 大王出事
在夫差的教习下,骑马对我来说很快便有了进步,以前连马都不太敢碰,如今也能壮着胆子骑上一圈,不过开弓射箭,却是对我来说难上加难,这也非一日之功。
今日,天气甚好,寺人渠一早便来了营帐内。
“西施夫人,大王今日去和公子们狩猎了,便不陪夫人了。”寺人渠讨好笑道。
“有劳寺人了。”夫差陪了我多日,也的确不该再继续下去,不然狩猎场上没了他这个主心骨,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在后面嚼舌根子了。
没了夫差陪伴,我独自一人骑着踏雪,在夫差时常教习我的地方兜着圈子,也算自娱自乐。
“美人这些时日早出晚归练习骑马,如今骑术愈发厉害了。”青筝在一旁拍手道。
我回之一笑,在转头眼角余光间,却看见了意外之人。
正是范蠡,只见他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温柔,却又有着说不出的贵气雅致,此刻正在离我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
他怎在此,没有和夫差一同前去骑射?
这样看见了无视总归是不太好,我收紧了缰绳,让踏雪停了下来,又缓缓跳下了马,上前一步向范蠡走了过去。
“范大人。”我轻轻向他行了一礼。
他面上带了一丝浅笑,对我点了点头,目光又移向踏雪,“听说大王这些日,一直在教你骑射。”
我不会骑射人尽皆知了么,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他见我如此,有些怔神,似是回忆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但很快恢复了往常模样,又似是自言自语道:“看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连骑马……”
“什么?”我听着他迷迷糊糊道,追问了一声。
范蠡对我笑了笑,却兀自又有些苦笑摇头道:“没什么。”
他这欲言又止倒真是吊人胃口,我又忘了什么?想必又是他与西施这身子原主的一些纠葛吧,只是这一切早已与我无关。
“这次狩猎结束,我就该走了。”过了少许,他又出声道。
“这么快么!”我脱口而出。
范蠡见我这般,笑了笑,又道:“若不是先前这伤,或许,我早就该走了。”
这一别,不知相见又是几何?
不过见了面又能如何了,范蠡对我来说,其实也只是一个不太熟悉的故人罢了。
有一天,他还会带着越国的兵马覆灭整个吴国,这一日,也不知是何时,想到夫差最后的结局,我心中又是一阵难受,自从我与夫差互明心迹,我便有心改变这一结局,只是这历史,又如何能改变了?
难道让我现在去和夫差说,小心越国,提防范蠡,有一日他们会覆灭整个吴国,只怕第一个受到牵连的,便是我和郑旦了罢,可我又究竟该怎么办?
“不好了!”正在这时,只听夏荷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怎么了?”夏荷一向不会如此失态。
“美人,前面传来消息,大王出事了!”夏荷紧攥着我的衣袖,急迫道。
“什么!”我一听这,急忙转身骑上踏雪便往前帐方向赶去。
“西施!”只听范蠡的声音在身后急切唤我,而我却顾不得这么多了,扬鞭骑着踏雪向前而去……
第62章 山中遇险(一)
待我赶到狩猎场上时,只见夫差的众公子们皆在场,一看便是经历过一番拼斗,脸上还挂着彩,十分狼狈的紧。
王后、姬夫人、羲禾夫人、吕夫人,甚至是卫夫人都赶到了此地。
“友儿,你父王究竟怎么了!”王后此刻已是急得红了眼眶,对着站在最前方的太子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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