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太大,宁静在楼上也被吵得分了心,干脆下来看看怎么回事。
来人是孙然的小厮,一开始见情况不对就去找人了,倒是个机灵的。孙然见救兵到了,也顾不上遮挡自己,顶着个胯就往衙役面前凑,告状道:“你看他把我弄成什么样了。”
松息见宁静凑了过来,赶紧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怪恶心的。”
这话被孙然听去,更是不爽,“说谁恶心呢你。”
“说你。”
“嘿,你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孙然当众掏出两锭银子塞给了为首的衙役,“快把他抓起来。”
为首的衙役收下,挥挥手,身后两人上前就要逮捕松息。
松息正要反抗,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刚正洪亮的“成何体统”。
衙役们被喝地身一颤,围观的人闻声让开,出面的竟是宁远,他威呵道:“为官之人竟当着百姓受贿,你们这是把国法放在何处?”
孙然不认识宁远,但看到他和宁擎身上的官服,心里只道坏了。
衙役们立马低眉顺耳地上前,欲作解释,“侯爷,将军,这事……”
宁远手一抬,“不用说了,自己回去领罪。”
衙役们也心知肚明,说什么都是苟且偷生,回去态度好受的刑罚或许还能少点。
宁擎站在宁远身后,至始至终没开口说一句话,松息跟他递眼神,疑问为啥他爹在这,宁擎冲她抿唇点点头,意思让她放心。
孙然看衙役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撤了,自己也悄悄往人堆里躲去,谁料一手伸过来拎着他脖颈的领子就给拉了回来。
宁远本就是武将,驰骋沙场的人身上杀气更是高于一般习武之人,孙然一对上他的怒目,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宁远嫌脏,也嫌这么大个男人没出息,顺手把他往前一扔,“滚去给姑娘赔罪。”
孙然连滚带爬到松息和那姑娘面前,磕头又作揖,“姑娘,刚刚是我不对,我就是个登徒子,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松息看向身后的姑娘,姑娘没想能弄出这么大阵仗,也有些被吓到只想赶紧消事,于是对松息点点头,表示原谅他了。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松息也不再纠缠,冷声道:“吟山岚以后永不接待这位孙公子。”
孙然一听,哪还管接不接待,爬起来就要跑,结果跑之前屁股上还挨了宁远一脚,直接扑出去几米远。
“丢人现眼。”
这么一闹,估计再也没有人敢来吟山岚闹事了。
-
围观人群散去,松息犹豫要不要解释一下,怕宁远觉得她还没进门就仗着他们宁家在外面欺负人,她是因为有宁擎才那么有底气,宁擎自不会觉得什么,但放在长辈眼里总觉得不太好。
“宁将军。”
“嗯。”
松息还在措辞,而宁远看了门口两侍卫一眼,问道:“你这侍卫行不行,不行我让擎儿给你挑两个军营里的送来。”
松息一顿,看向宁擎,他只在一旁抿唇轻笑。
“多谢将军好意,他俩够用了。”
宁远点点头,走进铺子,几个姑娘在忙着关店,他转头问道:“这种事经常发生?”
“开店以来是第一次,”松息也在心里估摸着该教教姑娘们以后怎么应对这种事,“不过店里有个姑娘最近老收到骚扰信。”
“骚扰信?”宁远想了想,明白了意思,又问道:“找到人了吗?”
“还没,光凭字迹,不太有头绪,只能先调了个侍卫给姑娘。”
宁远瞠目,随后笑起来,松息莫名其妙。
“那姑娘收到的信件你让人送府上去,擎儿帮你找。以后这种事,他能办就交给他。”宁远转眼看着宁擎,“听到没有。”
宁擎垂眸低笑,应道:“知道了,爹。”
松息怪不好意思,“多谢宁将军。”
店里的姑娘收拾好都走了,松息让云山帮忙直接在店里换了身行头。
别说宁擎了,连宁冠也看得眼睛发亮,“大哥,我也想一起去看花灯!”
宁远二话不说,扯着宁冠就上了马车,“别给你大哥添乱,要媳妇儿自己找去。”
“宁将军慢走。”
“不用送了。”
目送几人离开,松息挽着宁擎出门逛起商铺街,商铺街热闹不减,摊贩杂耍让人眼花缭乱。
“宁擎,你爹是不是对我的态度有点变化啊?”
宁擎轻笑起来,反问道:“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松息在心里琢磨半天,“就是有点受宠若惊,是因为我帮你爹做火筒吗?”
“因为你是自家人。”
宁擎一脸认真,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她抽出手扔下宁擎往前走去,嗔怪道:“还没说要进你家呢。”
宁擎只是笑笑,长臂一伸牵着她的手,现在听到这种话都习惯了,“别走丢了。”
天黑,街边的花灯接连亮起,舞龙灯的队伍让人潮汹涌的街道更加拥挤了。
宁擎一直紧握手心里的手,生怕她被人群冲散,松息倒是有些随心所欲,拉着他到处蹿。
“诶?那是不是宁安侯啊?”
“哪里哪里?”
“那边,旁边还有个姑娘。”
“悦妹妹,你快看!”
几人的视线穿过人潮落在一个提着花灯的姑娘身上,她一边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一边笑得开心灿烂,而一旁的男子眸光始终落在她脸上,脸上淡淡的笑意却盖不住眼里溢出的爱意宠溺。
“这姑娘谁啊?”
“感觉有点眼熟啊,上次端午节侯爷身边的是不是她?”
“好像是啊……”
王婉悦跟几人还在仔细辨认,只见那姑娘忽地踮起脚扯过宁擎的衣襟就吻了上去,几人不约而同小声惊叫起来。
不过浅浅一吻就足够让这些未出阁的姑娘惊叹半天了,更别说她们看到宁擎一把拉过刚分开的姑娘反手压住人的头又吻上去了。
“侯……侯爷好……猛啊。”
“你说什么呢……”
“不是吗?怪让人心动的。”
王婉悦怔怔看着那个姑娘,脑海里忽地出现了另一个人,两人的容貌交合在一起完美重迭,惊讶之余却又有些开心。
“悦妹妹,看来你真没机会了。”
说话的人阴阳怪气,可王婉悦却勾起唇笑得甜,“我替侯爷开心。”
旁边的人只以为她是在装,转头跟别人说道去了,也没听到她自言自语的后半句,“也替公子开心。”
-
看完舞龙灯,宁擎带松息去了河边,一双层画舫泊在水中,他扶她上了船,偌大的画舫除了舟子就没有别人了,多少有些空旷。
画舫缓缓漂到河中,远离了岸边嘈杂的人群,却能更好地把京城的夜景收入眼里。
小食还没吃多少,果酒就空了三壶。
松息顺路从小摊贩那买了两个天灯,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在灯上写什么,转头一看宁擎早写完了,“你写的什么?”
宁擎把灯藏在背后不给她看,她皱皱鼻轻哼一声,又想了好半天最终也只写下了两人的名字。
上元节的焰火燃起,天灯陆续飘上空中,与河里的花灯相应,星光点点如璀璨星河。
宁擎的天灯也缓缓上升,上面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一生一世”。
松息伸手环抱住他的腰,抬头兀自吻上去,宁擎喉头一滚,垂头迎上,情欲汹涌四溢,可怀里的人只是浅浅一吻,“上元节快乐。”
他的视线停在她被微微润湿的双唇上,低哑着声音,“上元节快乐。”
他说完又鬼使神差地贴了过来,松息却唇角一勾往后仰了仰,转移话题问道:“有礼物吗?”
宁擎这才想起来,从怀里拿出一精致小木盒,递上,“送你的礼物。”
松息惊喜,她不过随口一说想逗逗他,没想他还真准备了,“什么东西?不会是发簪什么的吧。”
宁擎笑笑,打开盒子,一条简简单单的红绳,绳上挂着一温润通透的镶银碧玉坠子。
“你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松息伸出手腕示意让他给自己带上,宁擎却把盒子放在她手上,蹲身一把抱起她走进船舱。
松息抱着他脖子,压着笑,假意道:“你干嘛?”
宁擎不说话,把她放在软塌上,抬起她的脚,为她脱鞋褪袜。
大手动作轻柔,温热的指腹在她脚踝脚背摩挲,弄得她连着腰也发痒。
红绳圈在了她脚踝,她抬了抬眉,攀上宁擎的脖子贴近他的唇,“为什么要戴脚上?”
“怕你觉得不方便。”
宁擎咽了咽喉,勾着脖子想吻她,却又被她不经意躲开了。
“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宁擎死盯着她的唇,这段时日压抑的欲望此刻是一股脑地冲了上来,她说什么他听在耳里都勾得他心痒。
松息见他不应,碰上他鼻尖又问道:“红绳戴脚腕什么意义?”
宁擎不说,微微错开鼻尖又贴过去,松息使坏地低头,又没让他亲到,“不说就……”
她“算了”两字没说出口,大手蓦地扣上她的腰将她揽近,滚烫的气息压来,唇瓣被他擒住,吻得又狠又深。
“下辈子也要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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