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蓝瞳的女性有着太过熟悉的容貌,温柔的眼神令她瞬间回忆起了过去。
“……”
阿尔托莉雅望着她沉默了下去。
身为少女的亚瑟王对妻子有所亏欠,虽然发誓要作为男人爱着她一生,可那根本不够,她无法带给她作为女人的幸福,任性的摧毁了她的一生。
可是异世界的格妮薇尔如愿嫁给了身为男人的王,还共同孕育了继任者,结果却落得了更加惨烈的下场。
根本无法评判,到底是哪一边更加不幸。
这样的事实震慑到白银骑士,胸膛中猛地被愤怒充盈,阿尔托莉雅望着对方温柔如初的笑脸,点了点头,毅然断言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会帮你杀掉他。”
无法对屠杀无辜的恶行置之不理。
格妮薇尔没有料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有些吃惊:“……您这样真的好吗?我们可是素不相识。”
“已经互通姓名,又怎能算得上萍水相逢。”
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那么我也必须要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要繁盛还是毁灭都随你1,我的王。难得相处的这样愉快……但真是可惜,那个圣杯却是绝对不能让给你的东西呢。”
阿尔托莉雅张了张口,想问你有着怎样的愿望,结果最后却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落入王之军势中,那三位英灵恍若不知一般,彼此相视一眼,再次混战在一处,地上滚落的不知是何人的鲜血。
似乎不到分出胜负,不到杀死敌人的地步,便决不罢休。
那个男人最擅长背叛。
透明色瞳孔的少女露出泛着黑气的甜蜜笑容。
现在就来说说她所经历的过去吧。
少女拥有着极为特殊的魔术回路,自出生起,便堪称异常的连接着根源。可以说是全知全能了,她能看到一切,世界在她眼中是透明的,并且毫无意义。
因为知道和了解是不同的,她知道这个是什么,应该怎么做,但她无法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好像人类经历了在不同场合、不同情形下所发生的事,会对外界环境的刺激产生相应的感情,形成心理以及生理上的各种变化——但沙条爱歌不同,她只能从万事万物中得出各种符合常识的结论,以此作出某种“应对”,而不是依靠自身的想法来进行判断和反应。
无法理解。不能分辨。感知不到。
她的生理上没有任何缺陷,只是在人格构造上出了点问题。
对待世间万物都持有相同的态度,伦理和魔术对沙条爱歌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根本意识不到差距,她就像是具有认知障碍的患者,几乎丧失了所有作为人类理应天生具备的能力。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完全纯白的少女。
极致的纯白,绝对的纯白,纯粹到意识不到自我。不理解感情,感受不到触动,因而不会好奇,不会具备需求,也从来不会产生任何情绪。
她就像个孩童一样残酷,并非是因为一无所知,而恰恰是因为她知道、但不了解世界。
被这副身躯承载着的根源,被全能所禁锢着的少女,无法对这个世界产生感情,或是被喜怒哀乐所触动。杀人与除草在她心里没有任何分别。
只因为那是理所当然存在着的、都能够轻易达成的东西。
但是,这样本该一直蔓延下去的时光,终于在某一日有所变化。
那一日,名为沙条爱歌少女“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在圣杯战争举行的前夕,获得令咒的少女在家中举行了降临仪式。随后,借助了圣杯的奇迹跨越时空而来、在死后成为被驱使的工具、无人可及的英雄来到了她的面前——那是只属于“沙条爱歌”的servant。
在那一瞬间,沙条爱歌猛地听到了胸腔里传来一声剧烈的跳动。她感觉到身体里血液流动的速度在增长,周围的景物一瞬间褪去所有色彩,只有某人是唯一的真实。
以“心跳”作为轴心,世界开始了转动。
于是连接着根源的少女不由自主的去搜寻这触动所代表的含义,她所具备的常识纷沓而至,全部诉说着同一个结论,突如其来的将她淹没。
这种感觉真新鲜,真令人高兴。
啊啊,那一定是“未知”。
于是少女生平第一次遵循了内心,将“千里眼”关闭,从此以后的每一天都充斥着未知,都会对未来的世界产生莫名的期待。
在那个命定之日,沙条爱歌如约邂逅了光芒万丈的英雄,他就像一束天光,突如其来的照亮了她的生涯。
少女就此陷入了疯狂的恋爱。
沙条爱歌看到了未来,得知了名为爱情的魔法,结果在那一天真正来临时才发现某个人——不同她交流,不与她靠近,不会劝说她,绝不听从她,甚至无视她。
总是一脸冷淡,沉默又执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拒绝御主提议的骑士眼中空无一物,孤身一人战斗着,虽说完全不符合王子殿下的定位,但依旧强大而可靠。
沙条爱歌原本对此抱有强烈的兴趣,可是渐渐的,她的想法也发生了转变。即便她拥有再怎样浓厚的爱意,也不会长时间对独角戏抱有兴致。只要是作为少女而生,都不会甘心在爱慕之人眼中无法留下任何痕迹。
“我妻子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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