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让她瞬间绷直了全身的肌肉,慢慢抬眼,迎着他的审视。
傅庭肆用右手扣住她的下巴,唇接而落下,与她的碾磨在一起。
陶青梧还没反应过来,双眸圆睁,紧闭着的牙关阻挡了他欲要探进来的舌尖。
柔软的触感渐失,她沉着意识,看面前的人静静凝视着她,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蹭过她的唇,发出意味不明的闷笑,命令道:“张嘴。”
不知过了多久,她微微张开,任他再度覆了上来。
这次的吻带了狠劲,似要将她拆吃入腹,冷冽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以为最多只是吻,可那温热的一双手挑起了她连衣裙的肩带,在所有缝隙之间自由进出,所到之处皆引起一片燎原,烧到她差点没了理智。
陶青梧不像往常那般只顾沉.沦.享受,内心燃起的星火没来由被熄灭,热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往下掉。
傅庭肆的唇舌卷进了一片咸湿,意犹未尽地撤开了对她的所有掠夺,指尖描摹着她的唇廓,拭干了涎渍。
他短叹了一声,问:“我碰你,让你觉得难堪?”
陶青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就是难过,想要他的吻,心里又莫名其妙排斥。
见她沉默,傅庭肆从扶手箱抽出消毒湿巾擦手,而后帮她整理了乱了的头发和衣服,像之前那般帮她坐了回去。
之后整个车厢又是死一般的沉寂,直到她下车,一旁的人都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
-
到了约定好的餐厅,秋音桐已经等在里面。
被粉色气球还有丝带围绕着的小包间内,淡淡的蜜桃香萦绕在每一处。
陶青梧方才在外边缓了会儿,还用随身带着的气垫遮了下眼周围红着的地方,这会儿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跟秋音桐打了个招呼,在服务生的帮助下坐在了桌前的圆凳上。
似是收到了召唤,一早点好的菜品在这时送了上来,整齐摆放在两个人的面前。
陶青梧一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就这两天,行李太多了,收拾完腰都要断了。”秋音桐拿起刀叉递给她,又往她的杯子里添起泡酒。
通透简约的水晶杯内霎时有无数个小气泡争相跳跃着,幽幽飘出来的是与周遭环境相称的甜腻味道。
陶青梧拿起轻抿了一口,自知酒量不好,根本不敢贪杯。
犹记得上一次饮酒还是在秋榭园,头一回沾酒,她有些沉醉那个滋味,不由自主就喝多了,以至于后面发生的种种全都没了意识。
傅庭肆说她吻了他,还抱着他不撒手,占尽了便宜。
“表嫂?”秋音桐灼灼望着她,又唤了一句。
她被叫回了神,视线随即落下,调笑着吐出:“叫我名字吧,很快就不是了。”
秋音桐刚夹起一块鱼片,应声从筷间滑落到桌上,有些意外,“你都知道了?”
如此门当户对的联姻,还在网络上被传播了那么久,她不知道都难。
陶青梧点头,微耷着的眉眼带着几分无法掩饰的失落,可她唇上却带着笑。
“其实都是爷爷自作主张,表哥一开始不知情。你一定要相信他,他肯定能解决好的。”秋音桐语气重了些,生怕她不信表情都严肃了许多。
她云淡风轻地执筷夹菜到餐盘,又忽然放下,长舒了口气,深觉不吐不快,“我跟他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或许说交易更合适。”
秋音桐:“交易?”
“我其实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帮我,也许是生活需要一味调剂。一开始我故意接近他,从他那里知道了妈妈的行踪,然后又在订婚宴求他带我走。我在他的面前扮可怜,告诉他我在陶家受了委屈,借他的手打压陶家,达成目的。”她低着声音,边说边用余光瞥秋音桐,看对面的人是何表情。
秋音桐却没多大起伏,疑惑道:“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做啊?”
陶青梧眼眶一热,局促着将所有来龙去脉都详细讲了一遍。
不知不觉间,听了一整个故事的秋音桐终于有了点其他的神态,眉头紧拧,扒在桌边的一双手指节泛白,隐约透着一丝隐忍。
末了,她听对方问了句,“这么久,你对表哥一丁点喜欢都没有吗?”
她开始陷入无尽的沉思中,手边的手机适时振动了一声,屏幕跟着亮起。
视线自然而然飘了过去,不像先前那般,这一次她看得尤为认真。
[傅庭肆陪盛怀宁逛街被偶遇,两人在高奢品牌店diy香水,而后又去了另外一家品牌店购入情侣腕表,感情升温迅速,恩爱有加......]
怪不得傅庭肆今天换了香水,用了那么久的香水说换就换,看来是真的喜欢。
陶青梧已经说不清是第几次被这种窒息的感觉所侵扰,只有胸口那股子压抑的疼痛让她发觉自己还活着。
她微垂着头,浓密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眸底深处的复杂与沉郁。
回想所有,当初看见傅庭肆为了不让她受流言影响被打,她是心痛的。
再到昨天看到傅庭肆与其他人联姻的新闻,她好难过,下意识开始和傅庭肆保持距离。
再到刚刚,她如梦方醒,自始至终,她和傅庭肆之间的差距本就是天壤之别。
看着傅庭肆能和同样优秀的人在一起,她本该祝福,可只要一想到未来他会对别人好,会无底线地去宠,还会名正言顺地去做恋人间所有的事情,她就嫉妒得发狂,眼泪忍不住就要往下掉。
难道......这就是喜欢。
第47章 get 47
三日后, 6月28日,傅庭肆的生日。
盛夏的黄昏,所到之处依旧笼罩在一片浓稠而又炙热的空气之中,陶青梧从生鲜超市出来, 顿觉闷热无比, 黏腻到浑身不舒服。
沉甸甸的购物袋里, 有她难得斥巨资购买的a5和牛,还有两只法国蓝龙虾,蔬菜也是买的独立包装,应该很新鲜。
对于傅庭肆的生日,她还是偶然间在秋音桐那里得知的。
那日见面, 分开前秋音桐接了个电话,言语间大概能猜出来是傅庭肆的妈妈打来的, 想借秋音桐的口去打听傅庭肆对于自己三日后的生日有何打算。
她刚好就记在了心里, 明里暗里找林秘书打听了许多傅庭肆近日的所有安排, 还有盛怀宁。
知道这人拒绝了秋熹苓为他庆生的安排,盛怀宁又回了港城, 所以生日当天下班后就没再有其他的安排, 陶青梧就打算亲自下厨做几道菜,还去曾经光临过的那家手作店亲手做了个蛋糕。
出了扶梯, 她拎起手里的礼盒看了眼, 确认了下蛋糕是否完好无损。
超市距离公寓不远, 陶青梧来回都打算步行,经过一家用玻璃幕墙隔出的高级餐厅时, 她很随意地扫了周围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 让她瞬间怔忡在原地。
依窗摆放的方桌,傅庭肆和盛怀宁相对而坐, 正翕动唇瓣侃侃而谈,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桌上那束颜色鲜艳的玫瑰花束。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毕竟是傅庭肆的生日,盛怀宁就算回了港城,肯定也会特地再跑回来一趟。
傅庭肆推了秋熹苓的安排,仅是因为想和女朋友过二人世界。
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陶青梧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灌了铅,最后连怎么回的公寓都说不清楚。
她按照原计划,将那些食材全都做了出来,还非常闲情逸致地倒了小半杯果酒,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和平常无异。
陶青梧还是头一回觉得这间公寓居然如此之大,大到让人窒息。
听着客厅内石英钟走动的声音,还有树榴办公桌上摆饰来回摆动发出的声响,夜色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来临。
中岛台上的饭菜一丝未动,她一口闷完了杯中的酒液,打算收拾时却听到一阵脚步声自远处传来。
视线在空中交汇,她看见傅庭肆肘间搭着外套,正朝她趋步走来,最后停留在中岛台的另外一边。
“怎么做了这么多?”傅庭肆拉开椅子坐下,瞥了眼面前摆放着的三菜一汤,几乎是他家常菜里最常吃的那几道。
陶青梧释然一笑,云淡风轻道:“问了林秘书,以为你下班就会回来。”
静了半刻,他又轻又缓地说了句,“无妨,还吃得下。”
傅庭肆顺手拿过一旁的筷子,刚递出陶青梧就端起餐盘一股脑儿全倒入了脚边的垃圾桶内。
他顿在原地,等对面的人能给一个解释。
没让他失望,陶青梧平静地说:“盐放多了,不好吃。你如果饿的话,我打电话让鹤叔送餐。”
“不用了。”傅庭肆不动声色地睇了她一眼,而后起身用修长的手指扯下领带,大步流星朝着洗手间走去。
餐盘全部归置洗碗机后,陶青梧回客房拿了睡衣也去了洗手间。
简单冲了个澡,酒意全被挥发了出来,她抬脚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在路过主卧时却情不自禁停了下来。
房门紧闭,里面静到出奇,想必傅庭肆已经睡了,方才她嗅到这人也饮了酒。
鬼使神差中,陶青梧缓步靠近,扣动门锁走了进去,里面仅有角落里的落地台灯亮着。
床上的人侧躺着,身上的鹅绒被随着平缓的呼吸上下起伏,似是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存在,睡得很熟。
她深吸了口气,大着胆子掀被钻了进去,右手用着试探般的力道环上了傅庭肆的腰,而后将自己的额头紧贴在那温热的后背。
侥幸心理只存在了几分钟,眼前的人猛地转身,扣着她的腰肢往怀里揉,似是想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让她差点喘不过来气。
带着酒气的热息扑在她的脸上,傅庭肆紧紧凝着她,不允许她错开视线,薄唇微动,带着怒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前几天还因他的触碰哭得梨花带雨,这会儿却突然投怀送抱,反常到连他都看不清摸不透。
犹记得那日,他因为收购方案跑了趟陶氏集团,岂料竟在那里碰到了陶青梧。
心里担心这人会被欺负,或者受委屈,他就站在门外,听到了好多了不得的话。
遥想两个人在一起前的每一次见面,他岂会不知道这人是在刻意接近他,但他心甘情愿被她利用,还乐此不疲地创造了许多机会给她。
他从未听她说过喜欢,所以他选择了自欺欺人,只要她一日不提,他可以永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还是说了,她说她对他只有利用,与感情无关。
所以他在那日吻了她,还自以为是地用手指欺负了她,哭是意料之内的事,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那么排斥。
他思绪乱作一团,即使这样,他还是想要她。
罢了,只要她乖乖待在他的身边,不喜欢就不喜欢吧,起码只要能看见她,他才有拥有她的实感。
怔神的时间很久,久到陶青梧出声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她抬头,笑意敛起,咕哝了句,“你别生气了。”
生气?
是指她越过他销毁了陶氏的公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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