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像是一场梦,分离着清晰的大脑和发沉的身体。身体的疲倦不断上涌,让他忍不住想要倒在地上,可清晰的大脑却依旧记着宁渡给的指令。
他还没有告诉宁渡生气的原因。
熏香的后调逐渐变淡,蓝辞捕捉到里面清甜的香气。香气顺着他的鼻腔流入四肢百骸,同血液相融。
蓝辞的呼吸逐渐快了起来。
诱人的香气四面袭来,蓝辞无意识张嘴,寻找宁渡。
“宁渡....”他小声呢喃,喊着宁渡的名字。在他被蒙上双眼,一片漆黑的世界里,他只剩下宁渡。
他知道他的宁渡为什么生气了。
乌黑长睫轻颤,黑色的领带湿了。
宁渡洗完澡回来,推开书房门,意外的听到了抽泣。
灯光下,蓝辞依旧跪在原地,只是跪的很不稳,像是一朵被雨打狠的花,穿着白色的睡衣,光滑冷白的锁骨走出漂亮的弧度,暴露在灯光下。向上,是一张冷秀,让人充满凌.虐.欲的脸。
高挺的鼻梁顶起黑色的领带,蒙去一双浅色含水的湿眸,那张薄红的唇无意识张合,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充满了破碎。
“咔”。
门落。
宁渡打开窗户,夜风哗然涌入,卷走所有迷.情香,吹向广袤的夜空。
宁渡站在蓝辞面前,看着即将跪不住的人。
“想清楚了吗。”宁渡问,“我生气的原因。”
蓝辞缓缓仰头,他像是被抽干精力,只留一丝心神去思考名为“宁渡”的全部,他半张着湿润薄红的唇。
“我不该不信任我的宁渡.....即使宁渡出差,我也不该不告诉他,我睡不着。”
所有的心理防线全部被击破,宁渡要蓝辞全部的信任。
“我是你的谁。”
“你是我的....”蓝辞张口,迷茫地向上看,可他什么也看不见。
“你是我的....我的....”蓝辞竭尽全力思考,可是宁渡的香已经和他融合太深了,他已经完全丧失思考的能力了,大脑里只剩下宁渡对他说的话。
他努力检索、捕捉。
最终,他想到了一个词。
“伴侣。”蓝辞带着哭腔,一字一句,颤抖,“你是我的,伴侣。”
蓝辞说完,一滴眼泪从领带下滑落。
摘下领带,宁渡用一个吻来安慰他伴唯一的伴侣。
那是来自狮子的吻,既有掠夺又有安抚。坠倒在床上时,蓝辞看见令人头晕目眩的光,他离开了书房里的香,可他离不开宁渡。
“蓝辞,你要信任我。”
睡衣落在地上。
接下来的一切宛如斑斓的梦,结束时他甚至依旧坠入在那片梦里,而宁渡也没有打扰他。
蓝辞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下了一场缤纷的花语,他跪在书房和宁渡纠缠,梦里是醉人的迷情香,让他颠倒的沉沦在宁渡怀里。
意识到这是什么梦的蓝辞,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脚下的拖鞋。神色一会儿难看,一会儿复杂,他内心有这么饥渴吗?还是皮肤饥渴症太严重,在梦里都渴望和宁渡接触。
不过,今天的闹钟为什么没有响.....
蓝辞的重心还在工作学习上,他奇怪的拿起手机,打开一看。
蓝辞瞪大了眼睛。
迟到了!
蓝辞甚至衣服都没换,穿上拖鞋,拉开门就往书房冲,他竟然睡到了上午十一点,林舟九点就来了,怎么也不喊他!
蓝辞当了一辈子吃苦耐劳的好学生,上学这辈子没迟到过,今天第一次迟到,他慌的像是冲八百,当他气喘吁吁推开书房的门。
“不好意思林主席,我睡——”还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蓝辞握着门把手,愣愣地书房里正在说话的四个人。
“接下来你可以不用杠杆,用——”
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的人也停下谈话,闻声抬头,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
还有一双目光,来自阳台。
窗户向外推开,春风微凉,从阳台吹进,送来玫瑰的清香。
宁渡端着英伦杯,一身休闲服立在窗边的清风里。听到动静也停下思维,看向推门而入的人。
宁渡或是也没想到蓝辞能这么风风火火,他愣了几秒。
片刻。
“醒了?”
蓝辞这辈子没有这样尴尬过,他站在书房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宁渡什么时候回来了?
蓝辞喉结滚动,调整着自己加快的呼吸,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比较好。
宁渡看出蓝辞的紧张不适,他离开窗户,放下杯子。
“先进来?”
宁渡化解蓝辞的尴尬,蓝辞关上门,走进书房。
“黑头发的是傅声,蓝头发的你见过,是傅声爱人,蓝昼。”宁渡主动介绍,“剩下那个不用我多说。”
林舟坐在单人沙发上朝蓝辞点头,蓝辞也点了点头。
目光对上长沙发上的两个人。
“傅声。”出声的人有着和宁渡一样的黑色眼睛,只是不同于宁渡优雅散漫的气质,更多的是沉稳,而他身边那位......
“早啊,美人儿。”穿着白色衬衫外套的人有着一头蓝发和一双蓝眼睛,那双眼睛蓝的像是地中海的海水,而他的人,是蓝辞见过最具有攻击性美感的人。
也是那晚和宁渡逢场作戏的调情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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