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书抽回手,横他一眼。
怕把人真惹急了跟他生气,路鸣野没再逗他,听话地扣上了两颗纽扣。
下午海边人逐渐多了起来,程玉书担心路鸣野会被认出来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索性开车带着人拐去了城南的一家农场,体验体验亲手摘草莓。
农场没开几年,设施环境都还不错,服务体验什么的也很到位,程玉书也是以前听旅客们偶尔谈起来才得知了河州有这么一个地方。很久以前他就想着要带家人和朋友来这玩玩,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正好有空,又正好身边有路鸣野,所以这也算是圆了他一个小小的心愿。
两人进了农场,租了两双雨鞋、两把剪刀以及一个手提篮子,选了个相对安静又长势喜人的大棚。
路鸣野以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五十天是在队里接受训练,根本没有时间出来体验这种生活,于是,他看着地上硕果累累的草莓,满眼都是新奇,第一次知道,原来草莓是长在地上而不是长在树上。
“怎么样?比你出去爬山好玩吧?”程玉书看出了他的兴奋,挑眉问他。
路鸣野喜滋滋地剪着草莓,回他道:“爬山可以锻炼身体,摘草莓可以了解生活、培养感情。”
程玉书认同他的观点,同时很享受现在这种充满惬意的放松生活,他剪下一颗最大的草莓,递到路鸣野嘴边,朝他扬扬下巴。
路鸣野低头瞥了一眼草莓,神色间犹豫了不到半秒便张开嘴巴咬了上去,顺便用舌头舔了舔程玉书指尖残留的汁水。
没预料到他的动作,程玉书惊得身体一热,耳尖瞬时染上一层绯红,他难为情地摩挲着被他舔过的指尖,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提醒道:“这是公共场合,你别乱来。”
路鸣野没皮没脸地缠上来,装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模样盯着他,问他:“我哪里乱来了?这不是你喂我吃的吗?”
“你……”事是这么个事,可话却不能这样说啊,程玉书瞪着他,“你是不是乱来,你自己清楚。”
路鸣野憋着笑,拿起篮子里的草莓递到他嘴边:“是不是咬疼了?要不你咬回来?”
明白他故意使坏的心思,程玉书眯着眼睛勾了勾唇,用力咬了他一口,将草莓吃进嘴里。
“你真咬啊?”路鸣野吃痛地闷呼一声,甩着手吹了吹,有些委屈地望着他。
原本氛围好好的,你一句我一句地暧昧勾搭着,眼看就要耍耍赖皮可以抱着人亲亲啃啃了,结果怎么反倒往反方向走了呢?
程玉书轻轻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说:“谁让你不听话非要在这种地方撩拨我?”
路鸣野第一次谈恋爱,对方还是个他特喜欢的人,因此,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和对方像个连体婴似的每时每刻地黏在一起。
对于他这种腻歪的热恋情绪,程玉书其实是很喜欢的,只是他顾及他是个名人,是个公众人物,他很担心他因为他而受到恶评,让他觉得难受,所以像他现在这种在公众之下表达爱意的行为,对他来说就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让他想要逃离。
可是他忘了,对路鸣野来说,他对他的态度,要比其他人对他的态度重要得多得多。
因为路鸣野明白,不管他是六年毫无败绩的短道速滑天才,还是一瞬间陨落毫无斗志的短道速滑废物,他的社交软件,网上有关于他的豆瓣词条,里面都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挑着刺地骂他。
因此,与其顾忌这考虑那的,倒不如真诚做自己,毕竟,人活一世,短短几十载,还是得恣意舒服才行。
知道程玉书不喜欢他在外面亲近,也知道他不喜欢不是因为他不喜欢他,而是因为他怕被拍到登上新闻,于是,他顺从地没再靠近,低头认真摘着草莓。
程玉书察觉出来了他的失落,他的不开心,也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在摘完草莓,返还完工具后,他带着路鸣野上了车,启动车子前扯过他的衣领往自己这边拉,没有任何迟疑地便吻了上去。
路鸣野有些震惊,一动未动,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然而等他反应过来想回应程玉书时,程玉书已经离开他的唇,一本正经地盯着马路,启动了车子。
路鸣野眉眼带笑:“你不是说公共场合不乱来吗?”
程玉书瞥他一眼,见他脸上没了失落且挂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后,他偷偷笑了笑,回他:“公共场合?我的车是随便让人上的吗?”
意思是只有他才能上他的车,路鸣野笑得更高兴了,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在农场里吃瘪的事情。
从城南回桃山广场有点距离,两人在半路下了车,随便找了家还不错的苍蝇馆子填饱肚子,而后开车直接去了冰训练基地。
程玉书自从腰部受伤,无缘短道速滑比赛,基本没再来过这里,如今故地重游,心里倒是生出了几分惋惜的感慨。
路鸣野从后座拿出他的专属冰鞋,注意到程玉书神色落寞的神情,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两眼,伸出手拉了拉他,问道:“很久没来过这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很怀念?要不要和我比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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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奖励
程玉书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想,既然他当初选择了彻底放弃短道速滑,那他现在就不应该再次站上冰场,以免想起儿时的那些美好回忆,心生遗憾,徒增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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