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他忽地换了桀骜的嘴脸,摆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态度:“你说你啊,你家那个条件,还有你那个生病的老母亲,到底是哪样让你有底气拒绝盛总的?”
林予深面色冷峻地看着闪烁着的数字,没有出声。
赖澎继续说:“当初我也算帮你,要是和盛总的事真的成了,有你好日子过的,我也能跟着风光,哪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数字变成了10,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林予深径直走出去,没有搭理身后人的喋喋不休。
被忽视了个彻底,还被落在后面,赖澎不爽地看着前面的背影,重重地地“切”出一声,骂道:“清高吧就,看你清高到什么时候!”
到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外,没有敲门,林予深直接推门而进。
打游戏正嗨的盛晖吓了一跳,连忙关了手机转过一圈椅子,看清来人,脸上的惊吓消失踪迹,抬起下巴点了点:“哟,林大明星来了?”
林予深走到办公桌前停下,站得笔直坚挺,直入主题地问他:“到底什么事?”
舌尖顶了顶下颚,盛晖背靠椅背眯起眼,“能干了啊,这么对我说话。”
不等林予深开口,他双脚搭上桌沿,嘴角斜着挂起,继续道:“不过也对,连打我都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看看你这个样子,现在怕是巴不得被我赶出盛星吧。”
林予深冷冷看他,眼中没有分毫情绪。
盛晖不屑地一笑,挑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丢到对面:“给你接了部剧,半个月后开机。”
林予深没接那剧本,任其掉落在地.盛晖给他的东西,只会糟之又糟,不为别的,只为让他妥协。
“不演。”
盛晖眯着眼睛看他,上挑的一双眼睛更显刻薄。半分钟后,他忽地噗嗤笑出声,“这是嫌剧本不好了?怎么,终于有野心了?”
从座椅上起身,他缓缓走到林予深面前停下,屁股抵在办公桌上,毫无形象地站立着。
盛晖本就比林予深矮了半个头,因为半坐的姿势更是不得不仰头看林予深。
审视着林予深的神色,他斜勾嘴角,让一张本就不端正的脸显得更歪,自己却毫无所觉地说:“想好好演戏,就跟我示个弱,你以后再也不用操心事业和你那个生病的老母亲。”
静了三秒,林予深唇边勾起很淡的弧度,眼神却是冰冷的。唇瓣轻启,他缓慢地吐出几个字:“不可能。”
话落,他转过身,拔腿朝外走去。
盛晖气笑了,恶狠狠地盯着林予深的背影,“那你就永远别想离开盛星,永远,都待在你那个象牙塔底层!”
林予深走出盛星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林先生,你母亲她突然腹痛呕血,现在在手术室抢救,你快过来吧!”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急切地说道。
握着手机的手指一僵,林予深张口,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喑哑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林予深僵硬地立在门外,双眼紧紧盯着红色的灯光。
不知道多久,一声清和的声音在背后叫他:
“林予深?”
许久没有改变的姿势终于动了动,林予深迟缓地转过身,看清身后的人,是云疏。
云疏走近几步,才发现林予深的脸上隐隐笼罩着一层雾气。
偏头看了看一边的手术室,他心内了悟,沉默着站了站,他指了下旁边的座椅,说:“还是坐着等吧。”
林予深好似这才发现旁边是有椅子的,走了几步坐下,轻声说:“谢谢。”再次开口才发现嗓音沙沉,像喉咙里藏了一层沙砾。
云疏陪他坐了会儿,但本来他只是想随口打句招呼,加上两人到底没到多么熟悉的地步,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
云疏走开后不久,门外的灯终于熄灭,手术室门被打开,林予深倏地站起身,几步上前。
出来的医生摘下了口罩,对他说:“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马上会转移回病房。”
林予深胸口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绷紧的肌肉稍稍松懈,他弯了弯腰,真诚地道谢。
将林月红送回了病房,林予深听着她微弱的呼吸,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坐在病床前许久,直到夜色渐渐降临,黑暗悄无声息地蔓延至屋内每一寸角落。
“这间房怎么不开灯?”
一位护士喃喃着进来,在墙壁上摁亮开关,明亮的灯光霎时驱赶走黑暗,像一位常胜将军般毫无悬念地在夺取光明的战役中取得胜利。
护士看了眼床头枯坐的人,没有说什么,走出了病房。
屋内再次恢复安静,看不见的空气四处漂浮流荡。
没有人知道,灯亮的那一刻,林予深终于做出了决定。
云疏来到储云山庄时,远远就见大门外一个高大的人影倚在柱子上,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理他,云疏径直从他身边穿过,没走出几步,察觉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三秒之后,身后的人走到他的身侧,说:“还以为你不来了。”
两人走到一间房间外,薛覃奕拧开门把手,云疏很自然地先走了进去。
顾闻序和程域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见到他们,程域挑眉看向薛覃奕:“不是说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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