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喝了一口,瓶子捏在手心里,低头看向手里的衣服:“我发现你衣服上好像都有这种刺绣花纹,第一次见面的那件有,后来在会所扔给我的也有,这是什么小众服装品牌吗?”
“怎么问这个?”陈淮只是随口一问,林暮手上不自觉用力,把易拉罐瓶身捏得发出清脆声响。
陈淮看了一眼林暮紧握的手,笑了笑,曲起腿胳膊支在箱子上,拇指和中指掐着罐口,忽地靠近林暮,犯浑似的一语双关道:“怎么?这么喜欢?”顿了顿,继续说:“所以看得这么仔细?”
“没有!”林暮往后闪了闪身,不赞同地看着陈淮,“只是这个花纹好看,有点好奇。”
他抱着饮料又喝了一口,咕哝着:“你别总突然离我这么近行不行。”
陈淮的笑收起,往后靠了靠,顺势倚在玻璃上。
不知怎么的,可能是林暮从没见过这么大、擦得这么干净的窗子,如果不是上面显示着两个人的倒影,仿佛薄薄的一层,根本不存在似的。
看着就很危险。
林暮往后挪挪屁股,拉着陈淮的裤腿,把他往里拽了拽。
陈淮挑眉:“不是叫离远点?”
林暮抄起一个泡芙就塞进陈淮嘴里:“你少说两句没用的,不然我走了。”
不知道哪句话震慑到陈淮,陈淮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咽下去,正襟危坐,全然没了刚刚不正经的模样。
“你刚说的那花纹,是,也不是。”陈淮说,“那是法国一个手工高定裁缝世家,为陈氏设计的专属标志。他们一直为陈氏服务,我从回来开始,所有的衣服上面都带有这个标志。”
“啊……”林暮点了点头,呆呆地说:“原来是这样。”
想了想又问:“那你们家所有人的衣服,全都是定制的咯?”
“差不多,大部分是,也会有一部分其他品牌的成衣。”
陈淮回答完,林暮沉默了一会,甜品也不吃了,看着衣服上的花纹出神,一下下摸着罐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喜欢改天叫人给你做一套。”陈淮忽然说。
“啊?”林暮把饮料放下,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就问问,就问问。你刚回来的时候说联系上陈……你姐了?”
“没。”陈淮提醒林暮继续吃东西,给他慢慢解释道:“只是有消息了,还没找到人,也没联系。”
“她在国外一个偏僻的小岛上,另一个国家。”陈淮说,“我前段时间回来后查到了她的出境记录,今天就飞过去,车上说没处理完的事情就是这件。”
“她应该是换过身份,抵达那个国家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能不能找到,估计得碰运气。”
“会找到的。”林暮啃着白玉卷,嘴里甜甜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这回他几乎能百分之百确认,那件衣服的确是陈淮他爸送给林晓依的,不会是其他什么跟陈淮陈雪没关系的路人甲“陈老师”。
林暮轻轻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陈淮问,“不喜欢吃这个?那尝尝别的。”说着给林暮找了个奶油多的小蛋糕。
“不吃了吧。”林暮失去食欲,看着面前的七八种甜品,有些心疼,“你把包装全拆了……先冷藏起来吧,你不吃的话,我走的时候带到医院吃。”
林暮心里有事,不知道跟陈淮还能继续聊什么,便起身,拍了拍屁股。叠好衣服,跑两趟把蛋糕放进冰箱,林暮转身,看见陈淮还在窗边坐着,正直直地盯着自己。
“看什么?”林暮心虚,不禁看向别处转移注意力,他看眼手机,五点了。
抬头时陈淮已经朝他走过来,站在稍细一些的岛台对面定住,倾身牵起他的胳膊,往另一个方向带。
是卧室,虽然很空,但里面有铺好的床,很大很大,是原来小屋那个两倍大。
“你先睡吧。”陈淮看着面带犹豫的林暮说,“我外面坐一会就走。”
陈淮让他坐在床上,弯腰拿起床头的遥控器,关上窗帘,又点开了床头的小夜灯,声音有些柔和:“快睡吧,明天还得去医院。”说完起身,欲向外走。
转身时林暮牵住了他的衣摆,抬头望他:“几点?”
陈淮垂着眼睛,看着林暮的手说:“六点。”
“别去外面了。”林暮松开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脱鞋爬到里面去,比划出来一小条,“外面没地方坐,你在这呆着吧,我有这么大地方就够了。”
像是怕陈淮介意,又补充道:“我不会打扰你的。”
“嗯。”陈淮坐下。
林暮倚在床头看了会手机,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陈淮已经侧躺在床的另一侧,睡着了。
他悄悄下地,绕到另一面,蹲在地上看。
陈淮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皱着的。
被子压在他身下,拿不出来,林暮只得轻手轻脚走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件外套,轻轻盖在陈淮身上。
林暮定了闹钟,蹲着看了一会,腿麻了,人也有些累。
窗边有地毯,不凉,林暮靠着床头柜坐下,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屋里很暗,床头灯灭了,房门开着,有刺眼光从外面透进来,林暮躺在大床中间,摸了很久没摸到手机,倒是先摸到了遥控器。
“嘀“”的一声,窗帘缓缓移动,整个房间变得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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