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打开微博那会,评论热门里有句话,林暮一扫而过看在眼里:“太可怜噜,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我希望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我就希望发po博眼球的人立刻暴毙叭。”
陈淮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林暮把箱子重新搬回来,撕开上面那层薄薄的卫生纸,凑近镜头问里面:“这个摄像头带录音吗?能听到吗?陈淮?在忙吗?不忙的话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吗?”
镜头里面漆黑一片,凸形镜面反射出的脸扭曲变形,里面的人眼睛放大,微微张着嘴,有些无助的样子。
什么反应都没有,林暮想把纸贴回去,却发现绵软的纸巾已经被自己手心渗出的冷汗浸到潮乎乎,一扯就破了。
奇怪,对着一个摄像头说什么呢?
林暮跳下箱子,拿起手机,外套都忘记穿,直接跑出门,打车去医院。
你已经不是十二岁时的你了。
林暮看着车窗里的倒影对自己说。
电梯人满为患,林暮走步梯上楼,走到四楼时,迎面有个老头往下走,林暮走的急,侧身闪躲,没想到老头猛地拉住他的左边胳膊,嘴里喊着:“欸,小伙子!”身形被林暮带得一个趔趄,眼看就要站不稳摔到台阶上。
林暮立刻停在原地,反握住老人家手臂托了一把,待人站稳问道:“您没事吧?”
用的是之前挫伤的那只手,最近手腕痛感刚有些减轻,这一下坠得林暮痛到忍不住皱了皱眉。
“欸妈呀小伙子!咋这么巧呢,医院都能碰上啊!”老头穿着病号服,手里夹着抽到一半的旱烟裹了一口,“还记得我不?之前搁车站,大饲料袋子,你帮我背地?”
那味道实在强悍,林暮蹙眉,被他手里的烟雾来源吸引视线,老头直接用手掐灭了揣进兜里,略带心虚地口吻:“那大夫不让抽,没招,就跑这躲着,糟老头子抽一辈子啦,半截身子埋土里还有啥戒的,唉,可别跟大夫说噢!”
“嗯。”林暮努力想了一下,想起来,这老头,给他塞名片,顾昭他爹,这几个关键字浮现在脑海里,林暮的表情一时变得有点复杂。
“咋啦,家里有人病啦!严重不?我儿子认识好些大夫,让他给你安排一下呗!”老头无比热情。
“不用了,谢谢。”林暮垂在身侧的手悄没声转了转,疼得厉害。
“客气啥!我都给那龟孙子说啦,他说你之前遇到困难还帮你来着啊?你俩好好处个朋友,多条朋友多条路嘛,在这大城市里没认识的人干啥都不方便。老头子一看你就稀罕,夺热心的小朋友啊。”
“……”林暮顿了顿,额角青筋直跳,没说顾昭坑他就不错了,他怎么舔着脸跟自己老爹说帮过忙的。
林暮谢过老头好意,客套几句,扭头走了,老头还在下面那层喊他:“有啥事就说嗷!都老乡!一家银!”
第97章
“手机给我一下。”林望月伸出手。
林暮点点头,递过去。
对方打开微博,提示网络不可用,林望月检查了一下问:“怎么开飞行模式了?”
“有陌生人给我打电话。”林暮说,“不止一个号码,连续打了十几个,没办法就开了。”
不知道林望月在点什么,界面变来变去,后面眉头轻轻皱在一起,抬脚踢了踢坐在床尾翻他病例的江清,“你看看?”
江清接过手机,短暂看了几秒就还给林暮,低头继续看病例,拍棺定论丢出一句:“不正常。”
“是吧。”林望月坐直了,给林暮指屏幕,让他去看后台数据,“你看前几天,这条微博刚发出去之后没有产生任何水花,前三天点赞量为0,浏览量增加的也不多。况且你并没有直接带上困在山里的雏鸟这个标签,这段话是是我在p图的时候加到图片里的。”
“嗯。”林暮想了想,“所以这个数据有问题是吧?”
“对,自然增长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应该是买了热搜。”林望月伸手点了一下蓝色话题字,进入广场,热度最高的除了他这条,第二条就是营销号。
营销号首先引用了林暮微博的一部分文字内容跟图片,后面紧跟着的是昭耀集团近年来大力支持贫困教育工作的汇总消息,甚至包括那些曾被资助的孩子们的近况。
有小孩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读书写作文,视角从后上方俯拍,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标题名为《感恩昭耀予我新生》。
这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广告。
最后一张图贴着【情系教育,为爱坚守】几个大字的加粗版悬念标题,是对昭耀集团的临时采访,信息透露出的无外乎以下几点:
第一,木藏于林本人曾联系过昭耀,寻求帮助,昭耀方面反应迅速,为木藏于林的孩子们开启快速拨款通道,提供过医疗上的帮助。
第二,曾有某司举办慈善晚会的当天将木藏于林本人拒之门外,可谓嘲讽。
第三,呼吁大家多多关注山里的留守儿童与贫困地区的教育问题,昭耀敢为人先,愿为更多像木藏于林这样有奉献精神的老师提出帮助,结尾处奉上了该部门的联系方式。
林暮看着看着,简直气到不知该说什么,通篇采访掐头去尾,移花接木,玩的好一手文字游戏。
“都是放屁!他们那个部门负责人虚伪得很!”林暮愤慨道,点开评论区就想回复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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