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瞅你挺好看捏 嫁鸡随鸡(盟主加更16)
孟紫烟穿针引线绷着袄,不时往外瞅。
昨个孟银河放学回来前儿瞅见了徐龙,通过徐龙就知道徐宁搁望兴回来了。
待他回到家就将这事跟孟紫烟说了,以至于孟紫烟这两天直往窗外瞅,哪怕她知道徐宁得先去趟街里,那她也想着盼着啊。
特别是上回徐宁亲自来送猪肉,再加上孟瘸子和徐老蔫喝顿酒,让孟紫烟心里头很是兴奋,这么多年的苦苦坚持,终于得来了回报啊。
而且她看徐宁瞅她的眼神,似乎也有种含情脉脉,还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就好像挺愧疚她似的。
想到徐宁回来,这两天肯定得来家里找她,孟紫烟绷着袄的手一顿,嘴角自然上扬,咧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搁外屋地剁饺馅的刘芬芳听见声后,无奈摇着头:诶,这闺女是魔怔啦。
这时,老孟家门口站着一人。
“我孟叔搁家不得?”
在马棚做活的孟瘸子一愣,紧忙放下手里的刨子,往门口走,喊道:“搁家啦!二宁吧?”
“嗯呐!”
徐宁应一声,便迈步往院里走。
外屋地的刘芬芳听到动静后也放下菜刀,使抹布搓着手朝外头喊道:“二宁啊!沙楞进屋啊!烟呐,你二哥来啦,赶紧下地啊!”
屋里的孟紫烟回头瞅着徐宁后,便是微微一愣。
她心念念的人终于来了,在听到老妈的声音以后,孟紫烟紧忙下地,然后照着镜子捋捋稍微凌乱的头发,将两根麻辫搭在胸前,瞅着还挺直溜。
院外,徐宁拽着爬犁进院,孟瘸子就瞅见了他手里的东西。
“诶妈呀,你拿这些玩应嘎哈呀?拿孟叔当外人,是不?”
徐宁咧嘴笑道:“当啥外人啊,孟叔,我这不是刚搁望兴回来么,挣了点钱。那不得让我孟叔喝点我给买的酒啊?快拎着,我去拿肉。”
孟瘸子面上红润,徐宁这番话将他整得挺舒服,他也没咋客套,顺手接过烟酒。
“咋整一条迎春啊?这特么多老贵啊。”
徐宁朝后走,俩手抓着狼腿起身道:“贵啥啊,给我孟叔抽,再贵能咋地?孟叔,这是狼肉,回头你自个整……”
这时,刘芬芳和孟紫烟搁屋里迎了出来,面带笑容:“二宁啊,快进屋……诶妈呀,这啥玩应啊?”
孟瘸子僵着身子,转头:“狼肉……二宁,伱去打狼啦?”
徐宁笑说:“我哪能去打狼啊,它们自个送上门的,我顺手就崩了几枪……”
刘芬芳急忙关心道:“没伤着吧?”
“没有,我瞅着狼就上树了,这帮玩应搁下边跟黑瞎子干仗呢,啥事没有!”
“啊,那快进屋!”
孟瘸子皱了皱眉头,瞅了眼徐宁,最终啥话都没说。
他有点担心徐宁搁山上犯险,若是有个好歹,那他闺女不得憋屈死啊?
徐宁撇了眼孟紫烟,见她正眨着滴溜圆的眼睛,柔情似水的望着他,便笑说:“瞅啥呢?”
孟紫烟咬着嘴唇,两手捋着麻辫,悄声说:“瞅你挺好看捏……”
“哈哈哈,那必须地!”徐宁闻声大笑。
在刘芬芳的催促下进到了外屋地,而孟瘸子则在后边,瞅眼孟紫烟微微摇头一叹。
他这老闺女平常搁家啥活都干,瞅着跟正常人似的,可一遇到徐宁,那就完犊子啦,那一脸痴相都让他和刘芬芳感到害臊!
你说说哪有大姑娘这样婶儿地啊!
只一叹,便拽着孟紫烟胳膊往屋里走。
徐宁将半扇狼放到锅台上,瞅着菜板子上的白菜馅也没多嘴问。
这年头剁饺馅包饺子都得是富裕人家,哪怕饺馅里没啥肉,单是油滋啦也不是寻常家庭能吃起的。
寻常家庭都吃啥?主要是苞米大碴子、吃糠就着咸菜。
像徐宁以前没去跑山打围,他家也是成天吃苞米面饼子、酸菜篓子、大碴粥,偶尔徐春林等人搁山上打着牲口才会整点大米饭,因为肉配大米饭吃着香啊。
进到东屋,徐宁就瞅着了铺在炕上,刚绷了一半的衬衫袄。
“二宁啊,快坐啊!烟呐,给你二哥整点茶水去啊,愣着嘎哈呢?”
刘芬芳推着愣神的孟紫烟,翻着眼皮说道。
“诶!”孟紫烟面容红润,脆生生应一声,便去忙活沏茶水。
孟瘸子将烟酒放到地柜上,笑着坐在徐宁旁边。
“二宁啊,去望兴半拉多月哈?”
“嗯呐,初十去的昨个才回来,我寻思去趟街里买点东西,要不然昨个就过来了。”
刘芬芳笑说:“是捏,我也寻思你昨个回来,咋没过来捏。”
“这趟去望兴挺险吧?除了狼还打着啥啦?”
“主要是打野猪,还整着头黑瞎子和三头鹿,再就是这六头狼……”
“六头狼?!诶呀妈亲呐,二宁啊,你咋打的啊?我听说狼这牲口可奸呐!”刘芬芳惊道。
外屋地,孟紫烟正在洗茶壶,听见徐宁打着六头狼,手里的茶壶当即掉在了盆里,发出叮咣一声响。
得亏这是铝茶壶,若是瓷的肯定得碎喽。
刘芬芳转头紧忙走到外屋地,“烟呐,咋地啦?”
“没事,妈,茶壶掉盆里了。”
“加点小心呐!”
“诶。”
孟瘸子笑着说:“这丫头毛手毛脚的,二宁,你快跟我唠唠咋打着的狼啊。”
“嗯呐,就是我们……”
他搁望兴打牲口这点事,基本去一家唠一回。
没招啊,这年头的人就指着闲唠听故事打发时间呢,否则除了干活也没旁的事啊。
徐宁将望兴发生的事,简短的说了一嘴,特意隐去了犯险的几件事。
期间孟紫烟沏好茶水端了上来,亲自给徐宁斟茶,然后就坐在孟瘸子身后,扒眼瞅着徐宁,越瞅越觉得俊。
哪怕徐宁讲的很平淡,却也给三人听得直惊颤。
临到了,孟瘸子嘱咐道:“二宁啊,你跑山打围我不反对,但一定得加小心呐,这玩应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嗯呐,孟叔你放心吧,去望兴这一遭,我挺稳当了。”
刘芬芳咂舌道:“确实,这两回我瞅着二宁都挺稳当,咋越瞅越稀罕捏?”“哈哈…婶儿,那个啥…听说我爸上回跟我孟叔俩人喝酒,闹点笑话?”
孟瘸子面容一僵,便听刘芬芳拍巴掌笑道:“可不是咋地!你孟叔可丢血人啦,那是老杜家借比子老黄你大叔和他大儿子给送回来的,到家我一瞅,诶妈呀,吐的全身都是啊……”
孟瘸子摆手道:“快别搁孩子跟前唠这事了,二宁,你搁屋里喝点茶水,我去外头将那点活整完嗷。”
“诶,孟叔,你忙你的,我且得坐会呢。”
孟瘸子点头起身,便拽着刘芬芳,“你给我打个下手!赶紧滴吧。”
“……诶。”
起初,刘芬芳没反应过来,待孟瘸子说到最后才回过味。
头些天孟瘸子和徐老蔫已经将俩孩子的事定下了,现在正是单独相处的机会,刚才他们搁屋里都唠半拉点了,这不得腾地方让俩孩子多相处啊?
不得不说,孟瘸子老两口确实挺开明,若换做旁人家,单独相处啥啊?你们搁当街唠唠就得了,完后赶紧歘空结婚,要不然多惹旁人唠闲话啊。
他俩走出门去,徐宁便抬头盯着孟紫烟,这闺女脸蛋长相不差,而且气色也不错,脸蛋子红彤彤的,颇有一种含苞欲放、柔情蜜意的感觉。
孟紫烟见屋里就剩下她俩,给她脸蛋子整的通红,只感觉全身燥热,热气从脖颈窜了出来。
“你,你直瞅我嘎哈呀?”孟紫烟低头瞅着炕沿,细声问道。
其实,这是孟紫烟头回和徐宁单独相处,她多少有些难以为情。像往常,两人只在过年过节两家聚在一块时,才能瞅着一眼。
徐宁瞅着她羞红脸蛋,满脸笑意道:“你爸跟你说咱俩的事了没?”
“恩…”孟紫烟点点头:“我感觉像做梦呢…”
“做啥梦呀,等着哥娶你就完了呗。”
这话将孟紫烟造一愣,“啊?”
“啊啥啊,手伸出来我瞅瞅。”
孟紫烟脑袋发懵,听到徐宁的话很自然的就伸出了手,将两手摊在他面前。
随即,徐宁就一手握住她俩小手,翻来覆去的瞅了瞅。
“这手瞅着挺细发啊?”
细发就是嫩、白、滑。
孟紫烟悄默声要缩回手,怯生生道:“你拉我手嘎哈…都给我整不好意思了。”
徐宁扯着她手,不让她往回缩,抬头笑道:“那我瞅瞅脸蛋子红没?”
孟紫烟缩着脖摇头,徐宁却抬手勾着她下巴,将她脑袋缓缓拖了起来。
一瞅就愣住了,只因孟紫烟满脸通红,像是喝酒上脸似的!
“诶妈呀,你这脸蛋子像猴屁股似的……”
孟紫烟噘着嘴说:“你才像猴屁股捏,二…二哥,你真要娶我呀?”
“那肯定地,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往后跟我唠嗑就这么说,知道不?可不能瞅着我就脸红了。”
孟紫烟低头说:“这是你除了救我那次,头回拉我手,我能不难为情么…那你咋突然想通了捏?”
徐宁闻言叹气道:“以前是我太牲口呗,这不是稳当下来了么。咋地,你不乐意跟我好啊?”
孟紫烟急忙摇头,“哪有…我乐意。”
徐宁给她交个底,说道:“我爸妈跟你爸妈的意思是让咱俩先处着,等明年盖个新房,后年咱俩就结婚,咋样?”
孟紫烟眨着水灵灵眼睛,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此刻,徐宁还拉着孟紫烟手呢,他右手揣进兜,从兜里掏出万紫千红和雪膏放在她手心里。
孟紫烟瞅见后,便两眼一亮。
“答应你的事,我必须办到啊,你跟你妈先用着,等有工夫去街里再给你买点。”
孟紫烟内心一喜,抬头瞅着他,两眼忽闪忽闪的,“别给我这冤枉钱啦……”
“这咋能叫冤枉钱呢?给我未来媳妇和丈母娘买点雪膏就叫冤枉钱啊?给你买你就使!听话,知道不?”
孟紫烟闻言微微一顿,控制不住的将嘴角扬起,重重点头:“嗯,我啥都听你的。”
“你就不怕跟了我以后日子过的不好?”
“那怕啥,嫁鸡随鸡……我没骂你是狗,我是打比方的。”
孟紫烟一着急,差点又挤出几滴眼泪,幸好她记着上回刘芬芳跟她说过,二宁就烦你这出,可别整这出了,所以她就将眼泪润了回去。
“明白,你……”
孟紫烟确实是嫁狗随狗了,奈何时候徐宁太混蛋。将她欺负的吃糠咽咸菜,就这样她都没说过半句怨言,最后是孟瘸子找上门和刘芬芳唠的,才让孟紫烟和他离婚。
其实孟紫烟不愿意离婚,但徐宁牲口劲儿上来了,给她好一通骂,这才将婚离了。
后来她也没找,就成天搁家呆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等徐宁受伤回来,她还给徐宁做好吃的,做点衣服啥的,让孟银河给送过去。
“你还看红楼梦呢?”
孟紫烟摇摇头:“没看,我一看就控制不住,你不是不喜欢我哭么。”
说罢,她偷偷抬眼瞅着他,见他咧嘴对着自个笑,这心里头也是甜如蜜,心脏突突地跳。
“谁说的?我就稀罕你哭,你一哭我就想笑,哈哈……”
孟紫烟一怔,随即撇过头去就要找感觉,徐宁见状紧忙将她脸掰过来,“诶呀,别哭别哭…诶妈呀,我逗你玩呢,哭啥呀。”
孟紫烟掉两滴眼泪,抽着气道:“你不稀罕我哭吗,我喜欢看你笑。”
“诶妈呀,快别哭,让你爸妈瞅着,该寻思我欺负你了呢。你咋这么实诚呢!给我整的心里可感动了,诶……我真想搂着你睡觉。”
孟紫烟眨巴着眼睛,听着徐宁这流氓话没有刚开始时的羞涩了,直言说道:“现在可不行,我爸妈搁外头呢,得等咱俩结婚……”
“哈哈,好!”徐宁开怀大笑。
孟紫烟依旧像与徐宁结婚后一样,啥都听他的,他干啥都愿意支持,而且从来不跟徐宁唱反调。
至于她的性格,和大多数东北女人不同,她虽然长得娇柔、弱不禁风,但气量却很大,否则徐宁那么作,她为啥不发火,却甘愿忍受呢?
一是因为喜欢,自个选的么,二是她骨子里是个很坚强的人,除了对待徐宁时有些多愁善感爱哭点,在操持家务、人情往来却是面面俱到,属实是个贤内助。
“听着我稀罕你前儿,心里高兴不?”
孟紫烟点头:“高兴!我都没想到能有这一天……”
说罢,再次掉两滴泪珠。
徐宁琢磨应该让她心里更有底,所以便透露心声。
“其实吧,往常我也挺稀罕你。但我以前那样,你要跟着我肯定受罪,这都是不用想的事儿!”
孟紫烟眨眼惊道:“往常你就稀罕我?那,那你咋瞅着我就躲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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