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门外相会
四月廿四日,晚戌时四刻(20点整)。
萧靖川领顾长庭,摸黑行得山路,再抵九龙镇镇口。
又一刻多钟功夫,赶至镇中许宅前那条窄巷中。
字条内容:“箫郎,望君今晚亥时前,来得家中相会,有要事相商!”
“如亥时不至,吾自亲往兵营相见!——婧仪”
咚咚咚!
许宅门前,萧靖川轻叩三声!
半晌,无人应门。
可就于箫郎准备再行叩响时
忽地!
咯吱!
竟是许婧仪这丫头亲来开门。
只瞧其推动门扇,探出小脑袋,左右窄巷中瞭望,完后亦不说相让,引得箫郎进府,而是兀自一侧身,从里间钻了出来。
“恩?”
“婧仪,你.,你这是,何不进去相说?!”萧靖川瞧婧仪如做贼般,不由出言问。
“恩,左不过几句话的,就在这里说吧!”婧仪面带羞容。
萧靖川亦有踟蹰。
“啊,这,难道许族长不知?”
“这般私会总觉不太”箫郎语滞。
“哎呦,我都不惧,你怕得什么?!”
此言一出,箫郎更显作难。
“哎呀,好啦好啦!”
“逗你哒,我阿爹知道我邀你前来的,只是.,只不过其为避嫌,才未出来相见!”
听言,箫郎终是心下稍安。
随之,其扭头对向身后顾长庭。
“长庭啊,你,你去巷口候着吧,暂别叫闲杂人等进来!”
“是!”听得令言,长庭拱手,转头便走,不在话下。
言罢,箫郎再回转过头。
而婧仪此刻,却双手绞在一起,颔首羞于启言。
观之好半刻,萧靖川无奈,长叹一声。
“唉,婧仪丫头!”
“我萧靖川,其.,其实多少也知你的心意。”
“只不过”
“嗨,你也清楚,吾乃行伍中人,往后亦尽是行军打仗的,并未想过太多什么男女之事!”
“所以.”
“再言说了,我这军中啊,绝大多数,那都还打着光棍呐!”
“我这身为主帅的,眼下又兼有护太子南赴的重责在身,一时半刻,又岂可因得男女私情,而阻了全军行程?!”萧靖川言语婉劝。
“我”
“我不会拖累与你的!”
“恩,我都想清楚了,只.,只要你是真心喜欢的,我,我可以等!”
“当然,你如同意,我即刻跟你走也是可以的!”
“没你想的那般麻烦.”婧仪真情,有心打算。
可闻之,箫郎却甚觉错愕,尴尬。
“啊?”
“婧,婧仪呀,军中是不能有女人哒,你跟我走啥呀?!”
“再者,我也确是不愿相拖累于你!”
“此去南京,路遥千里,凶险非常,往后啊,也还有得好些仗要打!”
“届时攻城略地,战阵厮杀,刀剑无眼,亦会难免死伤。”
“你说,我这要但凡有个好歹,我这,这不坑人嘛”
萧靖川欲以实情艰难,路境险恶再劝。
可其此番话还不待讲尽,忽地,婧仪听得心慌,忙一抬皓腕,小手封到箫郎嘴上,堵其再言。
“呸呸呸!”
“什么生啊死啊的,多不吉利!不许你再如此说!”
“箫郎,你不愿带我也行。”
“那我就在这九龙镇家中等你回来!”
“我愿意等!”
“等你一辈子,我也愿意等!”
“就,就算是真有哪天,你有了什么不测,我去给你收敛!”
“绝不让你孤零零一个!”
唉!这还叫人如何回绝呢?!
萧靖川这现下呀,真的是头大了!无语凝噎!
怔在原处,箫郎心下思忖计较着,想来想去,看来亦只能出得大招啦!
遂其再叹一声,决绝言道。
“唉!你这妮子好生缠人!”
“这怎得如何回绝你,都不得听呢?!”
“实话告于你吧,我萧靖川,一早便已心有所属,有得喜欢之人啦!”
“所以,婧仪,你就别再执着了!”
“你这家境条件不差,模样性情又好,往后啊,不愁找不得好郎君哒!”
“我这颗歪脖子树,真没你想的那般合适!”
“算我这当哥哥的求你啦,你呀,找别人吧,行不行?!”
萧靖川如此不解风情,所言甚伤人心。
许婧仪强撑着,任由两行清泪兀自于脸颊滚下,仍执拗地不愿低头,就这么委屈倔强地巴巴盯着箫郎看!
“不,我不信!”婧仪犟嘴。
“哎呦,这会子,我骗你做甚?!”箫郎无奈回。
“你说你早已有得意中人,那我问你,其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婧仪突地问言,萧靖川微怔,不曾想,这妮子竟还真问呐?!
可其转念又觉,此刻必须速回,迟一步,恐这丫头都难信服,收得回心。
“唉,告于你也无妨!”
“她乃前京城国公府上千金小姐!”
“我自出得京城前,便亦安排了人手暗中相护于她,一路乔装南赴陪都相见!”
“想来,眼下其应该也快到江淮地界了吧!”
“此番我领全军护太子南赴而去,准备如此匆忙,亦是为了能尽早去和她相见!”
“这回你总该明白了吧?!”
“婧仪呀,你就别再等啦,你还小,过不几天,或许便就能把我忘了!”
“到时,你再找更好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
箫郎此番话一出口,自觉轻松许多,如此猛料一下,想那婧仪再执拗,亦要妥协罢手了!
“啊!呜呜呜”
但其不曾想得,这妮子闻之,竟气得猛然蹲到地上,双臂环抱,捂着头哇哇大哭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萧靖川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真真急煞人也!
“哎呦呦,婧仪呀!”
“你,你这是干嘛呀!”
“这咱还在你家门口呐,叫得旁人见着,还以为我欺负于你呢?!”箫郎心焦。
“你就是欺负我了!”
婧仪耍起小性儿,箫郎一时百口难辨。
“名字?!”
“她叫什么?!”
索性婧仪亦未要闹得太过火,遂言语间再次挺身子站了起来,昂着脖子问。
似其仍不愿放弃,像是说不出真名实姓,箫郎就是胡诌哄骗于她一样。
“唉!你,你呀!”
“钰贞!”
“朱钰贞!”
萧靖川终是逃不过,不得已念出了这个名字!
语毕,箫郎兀自抬头,此夜,天空晦暗难明,遂其顿口,远处似隐约亦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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