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皑那傻姑娘只记得两人刚从海里出来,却忘了眼下正值秋老虎,温度高的能把人烤化了。
她就那么抱了两身巨厚无比的羽绒服,站在岸边眼巴巴地看着救援船,看到两人下来后她立刻走上来要给他们披上。
段星阁谢绝了其他人的搀扶,刚和云栖同警方交流完之后需要配合调查的事情,扭头便看到云皑的动作,眼皮不由得一跳。
“天爷,你想把哥哥捂死吗?”他看着那两件羽绒服匪夷所思道,“大夏天怎么想的。”
云皑却难得没跟他抬杠,抱着羽绒服也不说话,就那么眼圈红红地看着他们俩,仿佛下一秒就要掉眼泪了。
云栖心一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都没事,让你担心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云皑一下子没绷住,直接哭了出来。
多少年没掉过泪的人,此刻哭得还像是小时候被段星阁抢了玩具一样,恨不得扑到云栖怀里求安慰,然而那两身羽绒服阻碍了她的动作。
时隔多年,云栖没能像云皑小时候一样把她抱到怀里安慰,段星阁却能像小时候一样继续站在一旁笑她:“看把我们皑皑担心的,行了行了乖女儿,别哭了,爸爸妈妈都没事。”
段星阁一句话把在场两个人的便宜都给占了,云皑闻言气结,一边哭一边骂他:“……我才是你爹!”
段星阁闻言还无辜地看了云栖一眼:“这可是她说的,我可没说我非要当爸爸,当妈也挺好的,但她非得认哥哥当妈,这我实在拦不住啊。”
云栖一时间好气又好笑,懒得搭理他,见医生过来后立刻配合着医生一起把他按进了救护车。
救护车呼啸一路,没过多久就到了市医院。
从无人岛再一次回到了喧闹的城市,一路上云栖却没心思去看外面的车水马龙与熟悉的夜景,直到踩进医院门槛的一瞬间,云栖才总算把心放下了一半。
对于段星阁的伤口,急诊上检查的结果和救援队的医生给出的答案一样,清理止血及时,两处伤口都没有感染,只是依旧需要缝针。
至于云栖的伤口,医生给出的结论是没必要缝合,只需要按时涂药就可以了。
段星阁得知云栖不用跟着他受罪后如释重负,云栖却高兴不起来。
段星阁的缝针时间安排在了十一点,那么大的伤口,云栖看着都疼,站在手术室门口时心神不宁,连云皑问他用不用买个手机,他都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等他出来再说。”
云皑闻言欲言又止,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看着云栖这幅心不在焉的样子,最终她还是把那句话咽了下去,打算回头再说。
段星阁缝完针出来时已经深夜了,一直等到将人送回病房,云栖剩下的那半口气才总算松了下去。
麻醉的作用尚未消退,云栖站在床边看了段星阁良久,扭头给云皑使了一个眼色,而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云皑眼睛哭得还有点红,见状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两人关上病房门站在走廊里时,云皑还在拿着纸擤鼻子。
然而接下来云栖的话就直接让这个小姑娘愣在了原地:“晚上我留在这里陪着他,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完明天一早去我们家把那份遗嘱烧了。”
他顿了一下道:“遗嘱在三楼里面……就是你之前送饭的那个屋子的抽屉里。”
云皑睁大了眼睛,看起来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半晌她才不可思议地指向自己:“……我?”
她那副样子好似被命令除掉唐僧一行的奔波儿灞一样,就差把“你自己怎么不去”几个大字写脑门上了。
云栖点了点头。
“不是,你家疯狗知道了不得弄死我啊?!”云皑见状陡然回神,她的眼圈还红着,可话语间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才哭过的样子,“那份遗嘱的公证人是我,你谋划跟他结婚的时候也有我,最后遗嘱还是我亲手烧的,那在他那我岂不是罄竹难书啊!”
“你有没有想过,从公证开始,你就已经是和我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云栖看着她的目光中难得带上了一点怜悯,像是在看自己傻白甜的女儿,“你觉得那么多事都做了,还差这最后一步吗?”
云皑瞠目结舌,半晌才找回言语能力道:“表哥……你连你妹妹都算计啊?!”
云栖下意识看了眼病房,见里面的人还安安静静地躺着后松了口气,扭头道:“小声点。”
云皑听话地压低了声音,但还是硬气道:“我觉得最后一步做不做差别还是挺大的……反正我不干,你要干自己回去干。”
对上云皑誓死不从的目光,云栖见威逼不行,便开始利诱:“事成之后,你随便选一条街,包你一天随便买。”
前一秒还铁骨铮铮的人闻言立刻睁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哥,你这是为了自己的腰一掷千金啊。”
云栖眼皮一跳:“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不干,不干我换人。”
“……干吧,肥水不流外人田。”云皑沉默了半晌道:“那什么,我还想要星云新出的那个限定项链。”
云栖莫名其妙:“一个项链而已,你怎么不自己去跟他说?”
云皑吸了吸鼻子,相当没出息道:“实不相瞒,我现在看见他就心虚。”
云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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