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瞩目之中,金佑颜拿下了面纱,露出了美丽的面庞。
“姐夫……她长得倒是不错!”
朱景洪深以为然,尤其那股成熟风韵,更让人流连忘返。
“比你还差了一些!”朱景洪笑着说道,他这也是实话实说。
宝琴看向朱景洪,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何一直盯着人家世子妃看?”
听到这话,朱景洪终于调转视线,看向宝琴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该一直盯着你看?”
“啊……我的意思是说,是说……朝鲜世子妃好看,你才会一直盯着她!”宝琴连忙解释。
于是对朝鲜语言的抨击,由此变成了会场的主流。
听到李暄这句话,朱景洪直接被气笑了,他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大胆,这个时候还不低头认怂。
想到这些,李暄谨慎组织语言道:“回禀殿下,汉字汉学博大精深,普通百姓识学困难,所以臣才想着依照朝鲜土话,造些简易文字供百姓识读!”
她对未来已有了清晰规划,一定要紧紧抓住朱景洪的喜好,把乐工和歌姬舞女捏在手上,不断推陈出新伺候好朱景洪。
“如此只为教化万民,将圣上之德泽传遍朝鲜!”
难道今晚,还得遭罪?
李暄才想到这里,叶赫铭恩领着亲卫冲了上来,这厮早就想活动筋骨了。
暗赞此人有些眼力见,朱景洪不置可否,而后看向了其他官员。
“丫头,你若再敢胡来,我可就要罚你了!”朱景洪轻声道。
但在朱景洪看来,这就是朝鲜王室该付出的代价,借这种办法杀杀他们的傲气,总比开启战端让黎民百姓遭罪好。
朱景洪是以欣赏的目光看,而叶赫铭恩等女真人,则是一副要吃人的目光,那真是公共场合毫无掩饰。
可她还没来及松一口气,就发现朱景洪正盯着自己看,目光的里意味是那样的熟悉。
会场后台处,张小月一直关注着舞台,身边十几名宦官候着,随时替她跑腿传达指令。
“今日你对襄王殿下无礼,老子看不惯你这厮,想亲手教训你!”
“柳大人,你说呢?”
被朱景洪点到的柳大人,乃是辽东布政使柳贤。
“李暄……”
李暄的地位完全靠老爹的信任维持,所以这种大事不征求老爹意见,他是真的不敢有任何表态。
最终,长达两百米的步行,他二人愣是一句话没说,然后就各自上了轿子。
“臣在!”李暄直接站了起来。
“臣以为……诸位大人说得对,朝鲜当下之语言文字,确实还有改进之处!”
说话之时,叶赫铭恩捏着拳头,骨节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岂能敲搞帕拉门哒哈……”
“昨夜雨疏风骤……”
“各都司行都司,如今都有军队赶到金州,校阅表现优者赏,表现差者……我可是要罚人!”
制定朝鲜的文字和制度,是由朝鲜国王李烁暗中力主,李暄不过是前台的执行者。
还别说,对于朱景洪的这个提议,不只叶赫铭恩等人满怀期待,燕辽的文武***们同样如此。
金佑颜一时大骇,其他人或许只能看看,她可知道这位若是起了歹意,那她将真的只有认命一条路。
更何况若是运作得当,张小月还能在王府求个位分,完成人生第二次巨大飞跃。
但她很快意识到,当下这种正式场合,笑出声确实非常合不合适,甚至于应该被问罪。
后者此时也正盯着他,神色间有()
些玩味之色。
“世子……他们的意见你都听见了?”
严格来说,当下他进行的大规模军事调动,实质上也只是为了吓李暄,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结果。
此时表忠心让朱景洪看重,对叶赫铭恩来说收益极大,所以他才会冲锋在前。
这些都是自小就被豢养的歌女,其歌声清雅如空谷幽兰,确实是非常的婉转动听。
金佑颜低下了头,努力往李暄身边靠了靠,希望能得到一些安全感。
“坐下坐下……”
于是李暄二人被架了起来,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
当然,也只是麻烦而已,只要皇帝批个一两百万军费,朱景洪也有把握按死朝鲜。
在朱景洪身边待了这么久,张小月总算混明白了,因其足够聪明懂得借势,如今虽无位分却也让下面人服帖。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心底里都觉得,这朝鲜语言别有一番风味,然而下一句就完全不同了。
“你可有话说?”
大概半个时辰后,正场宴会到了尾声,众人恭送朱景洪离开后,这才陆续退出了会场。
情势如何,金佑颜非常清楚,这个时候她不敢说不懂,于是答道:“回禀殿下,臣妇略懂!”
人长得漂亮优势真的很大,宝琴此时告罪的样子,也让朱景洪觉得赏心悦目。
关于阅兵这件事,朱景洪前天只提过,但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搞。
这人是十足的聪明人,认真分析朱景洪的问话,再与当下大明与朝鲜的局势结合,他觉得自己大概找到了方向。
“世子妃所唱歌词,诸位以为如何?”
“军队嘛……就是要以打仗为先,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
“从长计议……留给朝鲜的时间可不多了!”朱景洪终于开口,眼中已有腾腾杀气。
她不想让丈夫为难,所以眼下打算豁出一切,把污名全担在自己身上。
“浓睡不消残酒……”
“对了,三天之后校场阅兵,大家随我同去!”
最后这一句话,重点便在于前半句,这一点李暄是听出来了。
此时朱景洪神色郑重,态度与刚才已完全不同,所以众人不敢随意接话。
“苏里开起啊那打……”
“是!”
便见柳贤笑着说道:“殿下……世子妃唱腔虽好,可惜这首如梦令换了语言,原作韵味已百不存一!”
“敌人我们才要斩尽杀绝,朋友就得好生招待!”
金佑颜还在唱,而且在唱过第一遍后,还得变调唱第二遍。
因为西北有大战,导致皇帝不想在朝鲜开启大战,所以朱景洪的“活动”范围其实很小。
“诸位大人说得对,这件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
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模棱两可回话,而不敢越过老爹自己做主。
“王爷息怒!”宝琴连忙告饶。
只不过朱景洪的注意力,多数时候都在金佑颜身上,他也不知为何会对此女感兴趣。
敌人就要斩尽杀绝,意思是朝鲜选择成为敌人,王室就得全部下地狱。
对此,李暄不敢出言辩驳,这种委屈他还是可以承受。
“我听说你们朝鲜,按照自己的土话造了字,这首如梦令……能不能用你们的语言唱出来?”
前者还是劝说,后者已是直接威胁,而朱景洪没有说话。
这话说得很漂亮,然而朱景洪根本不顺着往下说,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金佑颜。
“姑娘您喝茶!”侍女适()
时递上茶水。
“是!”
“哪能擦类月色来卡木落落我哭呢啊到哇啦呀苏妈哈哈吼妈类哒……”
“重新奏乐!”
这个时候,站在朱景洪身边的宝琴彻底忍不住,直接“噗嗤”笑出了声来。
好在叶赫铭恩等人只是盯着看,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让李暄两口子稍微安心了些。
这时柳贤出言道:“世子……既然已有汉字,你们又何必舍近求远,去琢磨这些粗鄙文字!”
此时叶赫铭恩准确把握机会,当即起身说道:“小子……你别不识时务,不给王爷面子,我叶赫部先跟你不客气!”
听到侍女的提醒,张小月看向临近两名宦官,吩咐道:“去让乐工和歌姬做好准备!”
“世子妃可懂音律?”朱景洪突然发问。
这句歌词仿佛烫嘴一样,从金佑颜口中快速喷出,把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二姑姨奶哟……二姑姨奶哟……”
“来……咱们喝酒!”朱景洪举杯看向众人。
果然是为了造字这些事,李暄知道正题总算来了,此时他的脑子飞速运转着,思索着该如何回话。
意识到是什么情况,水师提督赵成武跟着说道:“倒行逆施绝非好事,若不及时收手,只怕会大祸临头!”
“是我……”叶赫铭恩跃下马背,径直向李暄走了去。
但今晚李暄的反应,让他觉得有必要亮亮肌肉,让朝鲜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正当李暄为难时,只见金佑颜起身说道:“能为殿下献唱,臣妇荣幸之至!”
“保护世子!”
“试问卷帘人……”
“如此甚好!”朱景洪笑着答道。
略过宝琴,朱景洪看向了在场众人,此时金佑颜已经演唱完毕,站在原地等候着训示。
李暄很不高兴,看见让受辱的妻子,他就更不高兴了。
“回禀殿下,臣听见了!”
虽然犯了大错,可我姐夫是亲王啊……宝琴并不慌张,捂着嘴回头望了朱景洪一眼。
也因为这这俩美女在,现场一众男子总算移开了目光,让金佑颜压力可谓大减。
“你想干什么?”李暄阴沉着脸问道。
叶赫铭恩一行不到十人,但一个个都凶悍无比,李暄宦官侍从虽有三十多人,却让他根本没把握打得过。
这再次让他体会到,所谓的“养眼”是什么意思,眼下就是最清楚的例子。
“世子妃既通音律,便以朝鲜之文字语言,将这首如梦令唱来,也好叫我长长见识!”朱景洪面带浅笑。
随着朱景洪吩咐下来,乐工又演奏起刚才的曲调,婉转悠扬乐曲中金佑颜开始演唱。
当张小月思量未来时,前方舞台上已完成节目转换,在婉转的乐器伴奏声中,两名歌女已在轻声歌唱。
此时李暄心情复杂,但也还是机械般端起酒杯,跟着众人一起向朱景洪敬酒。
宴会还在继续,朱景洪已没在理会李暄,而是正经聊起了中秋节,听在场官员们讲了相关的轶事。
这一幕,自然也被叶赫铭恩看见,让这厮敏锐的发觉了机会,于是他中途以尿急暂时出去了一会儿。
停轿之后,李暄把头探出轿子,问道:“谁?”
“你敢乱来?不怕王法?”李暄厉声呵斥。
朝鲜使节一行,陆续朝着下榻之地赶去,而先一步离开的叶赫铭恩,已经骑马等候在了巷子口。
让世子妃在这种场合唱歌,对朝鲜来说堪称国耻,对他李暄来说更是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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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贤的一番话,等于是给众人指明了方向,他们都已知道该如何回答。
相比于准噶尔,朝鲜的防御纵深太小,朝廷这边大军压过去就行。
“下一个曲目是唱词,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
所以他走得很快,金佑颜想紧跟上,却始终被落下了一截。
“殿下盛情相邀,朝鲜既是忠心耿耿,想来不会让殿下失望!”最强捧哏叶赫铭恩出言道。
而且是非常浓厚的兴趣!
“李暄……”看着赶来的朝鲜队伍,叶赫铭恩大喊了一声。
几位将领纷纷答话,而李暄心情也越发沉重。
示意叶赫铭恩坐下之后,朱景洪接着说道:“都是一家人,有事商量着来,不要动不动就讲打!”
虽然刚才金佑颜的话很硬气,可当她真被这么多人盯着,她就再难保持淡定从容,更不要谈风度翩翩了。
张小月微微摇头,示意侍女退下,主子的范儿是让她拿足了。
“诸位可有其他看法?”
否认造字?朝廷定已掌握证据,此时否认若被捅破,反而更丢脸。
一瞬间,双方围殴到了一起,而李暄只能躲在轿子里,听着外面拳拳到肉的声音发抖。
比起以往在戏班里做台柱子,眼下这种掌控数十上百人的生活,无疑让她更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感受到丈夫的疏远,虽然金佑颜早有预料,但还是觉得格外的伤心。
他其实不知道,现实情况是朱景洪很想开展,但皇帝的旨意却是避免开战。
朱景洪难得开口,叶赫铭恩等人都望了过来,他们已做好了挑刺的准备。
所以阅兵,是朱景洪最后的底牌之一,这要是吓不住人后续就麻烦了。
而在不远处,巡逻士兵把一切看在眼里,但他们却不知如何处置,所以他们选择了上报情况。
而在他们上报时,朝鲜世子妃的轿子,却已在混乱之中被人抬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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