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夕璟担心道:“禾晔,你留在店里,我去巡街。”
禾晔拒绝:“不行。”
若是往常这么冷的天,他不想出门,让牧夕璟代替也就算了,今晚寒衣节,不能马虎。
禾晔将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一只手插兜握着口袋里的暖手宝,一只手提着灯笼朝巷子深处走去。
以往,商玺巷里来来往往飘荡的小鬼众多,但今天却是只出不进,将逆行的两人衬得十分突兀。
此时的巷子里十分拥挤,但在看到禾晔提着的灯笼后,小鬼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红色灯笼里透出的微弱光线照亮浓重的黑雾,禾晔耳边全是叽叽喳喳小鬼们交谈的声音,因为鬼太多,声音太嘈杂,禾晔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几分钟后,禾晔在阎王庙大门口停下,牧夕璟将香炉摆在台阶上,禾晔从他手中接过袋子,从里面拿出三大捆香立在香炉中,又从里面拿出两根白蜡。
点燃香火与蜡烛。
很快,香的味道弥漫开来,惹得不少小鬼驻足。
禾晔站起身,将垃圾收走,环视一圈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与牧夕璟道:“走吧。”
“嗯。”
牧夕璟走上前,牵上对方的手,与他将整个巷子巡视一遍。
回到纸扎店后,两人各自洗手,忙碌自己的事情。
今晚需要一直注意着鬼巷里的动静,禾晔便不打算直播,今天早早就让牧夕璟挂上了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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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阴风阵阵,寒冷异常,店内安宁舒适,温暖如春。
禾晔一边追着电视剧,一边听着外面动静,牧夕璟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手指在平板上快速点击,处理事务。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间就到了晚上九点。
九点一过,外面的阴风更凶了,仿若有实质一般呜呜呜地吹着,甚至敲打在纸扎店的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不停地敲打窗户。
这要是被普通人遇到肯定吓得不轻,可禾晔却像是听不到一般,手上动作不停地继续捆着纸扎。
牧夕璟倒是朝窗户瞥了一眼,眸底溢出不满。
不过这么多小鬼从纸扎店门口路过,也不可能指望所有小鬼都有素质。
只要它们不闹事,那便不去管。
然而,这想法未能如愿,还没过几分钟,外面就传来哭哭啼啼的叫骂声。
禾晔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纸扎,穿上外套,点亮灯笼,走了出去。
牧夕璟见他出去,立即不放心的跟上。
鬼巷里,禾晔顺着声音走去,就看到两只鬼影正在打架,其中一鬼身上穿着崭新的棉袄、裤子,就连鞋子都是带绒毛的,头上还带着一顶帽子。
而另一只鬼则显得衣衫褴褛,身上的一套寿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都已经掉了颜色,脚上的方口鞋也已经烂的露出大拇指,看得出这只鬼已经死了有些年头。
两只鬼厮打在一起,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小鬼围观,禾晔提着红灯笼走近,一身新装的小鬼立即大喊着求救:“禾老板,快救救我,有鬼抢劫!”
衣衫褴褛的小鬼默不作声,但手上动作不停,一直试图将对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甚至已经将上衣扣子都解开好几个。
“住手。”
禾晔出声制止。
可衣衫褴褛的那只鬼却像是听不到一般,依旧面无表情地用力扒着。
禾晔皱眉,刚想上前阻止,被身侧的牧夕璟阻止:“我来。”
男人说着疾走上前,一脚直接将两只鬼全都踹到了旁边店铺的墙壁上。
两只小鬼发出痛呼,扭打在一起的手也随即松开,满脸痛苦的抱住自己撞击的地方。
牧夕璟走上前,一手一只小鬼,抓着他们的胳膊,带到禾晔面前。
禾晔将红灯笼举高,照清楚两只小鬼的面容。
是两只六七十岁的老鬼,一男一女,长相都很一般,
衣衫褴褛的老头鬼看起来年轻一些,五十出头的样子。
身着新衣的老太鬼,看起来七八十岁的样子,满脸皱纹,老态龙钟,干瘦的胳膊努力地护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禾晔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到了鬼节这天,有小鬼被其他小鬼抢衣服、金元宝,香火这些东西,简直不要太正常。
毕竟地府里小鬼众多,去世时间太长,没有后人祭拜的小鬼多的数不胜数,他们看着其他小鬼有新衣,新鞋难免生出妒忌,就会出现抢夺物品的事情。
老太太立即哭诉道:“他个畜生竟然想抢我衣服!”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头厉声回击:“什么叫你的衣服,那是儿子烧给我的!”
“你放屁,你个狗东西当初做出那么丢人的事,咱儿子根本不认你这个爹!”
“她妈放你娘的屁。”
老头瞬间被激怒,伸手一巴掌朝老太惨白枯瘠的脸上扇去。
老太被打的猝不及防,愣神许久,然后恼羞成怒地朝老头脸上胡乱抓去:“你个狗东西,生前欺负我就算了,死了竟然还敢打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老太在对方脸上瞬间抓出几道血印,眼看老头想要回击,被牧夕璟眼疾手快地拉开。
“都给我老实点儿!”
男人周身散发出摄人的怒意,瞬间将周围的小鬼恐吓住,其中就包括老头、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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