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弥尔最近已经察觉到了一点不对。
似乎在丽莎和成大器从华国回来后,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就变了,但这种改变看起来又很自然。
丽莎更忙了一些,毕竟她的新公司刚起步,这无可厚非。
成大器见她的次数也少了一些,他有mas与ade、bta三家公司,忙一点也是正常的。
至少看起来,他们都事出有因,但蜜儿总感觉不对。
当成总刚刚说他在丽莎家的时候,黑发富婆终于彻底看清发生了什么。
从成大器把丽莎拉到mas做副总,再到成总带着丽莎回华国,再到成大器给丽莎送了辆跑车。
一步步,成大器和丽莎的关系越来越近。
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一点点被成总撬动,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本身,忒弥尔是在与他们两个的关系里占据主导地位的,但现在,她反而成了边缘的那个。
这种感觉不是那么好受,且忒弥尔的性格还格外强势,反而使得这种感觉就更为明显。
——
站在丽莎新公寓的门前,忒弥尔拿出手机,调整出一个温柔且开朗的笑容。
然而,猝然的,在心理的作用下,她又变为面无表情的冰冷。
黑发富婆又试了一次,尽力让自己又一次开朗了起来,在确认可以保持后,她抬手敲门。
“嗨,蜜儿,chan已经订好了餐,据说是华国的火锅,马上就有人送来。”
金发白妞打开了门,笑着给蜜儿来了个拥抱,然后拉着她的手,一起进了屋。
“哈,华国的火锅?你和chan在.嗯,我很期待。”
忒弥尔止住了自己的冲动,继续保持着体面的笑容。
金发白妞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对闺蜜吐槽道。
“我最近太累了,掉发掉的厉害,你知道什么保持头发浓密健康的方法吗?”
“或许你该多睡觉,蜜儿,丽莎刚刚跟我说,她想在期权池里多拿点奖励,但她的公司离盈利还遥遥无期。
你怎么看?”坐在沙发上的成总接管了聊天。
“可以啊,这种跨境旅游公司不一定要看盈利吧,我们可以定一个用户成交的增长目标。”
黑发富婆坐到了成大器侧面的沙发上,而丽莎则顺势坐到了成总旁边。
忒弥尔不觉得在期权池里多给创始团队一些奖励有什么问题,在她看来,丽莎的事业不过是小打小闹。
可怜天见,多蠢的人才会在这年月做跨境旅游啊。
“no,她已经往公司里塞了很多亲朋好友,我们作为股东,要起到监督的责任,否则她会把自家的金毛也塞进去。”
成大器的话得到了丽莎的强烈反馈,金发白妞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第一,我现在只招了五个员工,还都是靠谱的人,里面有三位都是我的同学。
第二,我和你不一样,做不出来把自家的狗塞进公司的破事。”
“什么意思?你是说chan真做过这种事?”忒弥尔笑着问道。
“当然,他徇私舞弊,把.”
金发白妞指着成总,就要开始细数他的罪状。
“污蔑,宠物博主的事能算徇私舞弊吗?而且那是只猫,不是狗!”
成大器气的跳脚,大声解释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什么‘萌宠效应’、‘猫不是狗’、‘一个月只开两袋猫粮薪水’接连不断的从他口中说出。
一时间,客厅里充满了快活的氛围。
“好了,丽莎,你们fl什么时候能组织起第一个旅游团?”(fly travel)
忒弥尔选择先聊聊丽莎的公司。
“圣诞节前一定能搞定,我的商务已经到华国谈合作方了,那边会给出一个路线方案,我们现在已经得到了十七个预定,这里指的是交定金的。”
金发白妞真不觉得做跨境旅游是个蠢主意,她对华国有信心。
“丽莎打算先做一个闽南路线的方案,类似于佛罗里达一周游那种。”
成大器帮丽莎补充道。
“她的想法是,先用区域游让游客们体验一下华国的部分地区,后续这些客户再想到华国的其他地区旅游时,会把fl的服务作为第一选择。”
金发白妞搞创业不是拍脑子的决定,她的设计算得上有思路,她的行动也相当果断。
“哈,很好,所以你们预计什么时候能实现收支平衡?”
忒弥尔真的是好意,她只是想关心一下自己投的公司罢了,但这问题多少有点不好回答。
见丽莎支支吾吾的给不出一个具体的时间点,成总解围道。
“盈利不难,但初创公司不能只想着盈利,更多的还是把模式打造好,未来才能有更多的盈利。”
金发白妞感激的看了一眼,保证道。
“蜜儿,如果明年二季度情况还是不理想,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放弃的,但我现在还有信心做下去。
可能短时间内的盈利没法保证,但我们才不到半个月就有了十七个意向客户,这说明这个模式是能做下去的。”
夫唱妇随,男女混合双打,成总和丽莎配合的很棒,这使得忒弥尔的心里有点酸。
从她的角度看去,成总和丽莎坐在一起,都稍稍侧身面对着自己。
这种带有些对抗意味的姿势让她的心很痛。
丽莎是她最要好的朋友、闺蜜,chan是她唯一一个男性朋友。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了呢?
“伱有信心就好,honey,你们这里风景真好,十五层,次顶层的视野很棒。”
黑发富婆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贯通式阳台的边缘,透过窗子俯瞰着圣洛都城区。
你们?
丽莎听出了不对,成总也听出了不对。
两眼对视,开始疯狂的眼神交流。
成:你去,我一男的不合适。
丽:你去,我怕。
成:怕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你。
“我不想去。”
丽莎声若蚊讷,低头在成大器身侧耳语。
看着丽莎抗拒的表情,成大器默然的点了点头,他拍了拍丽莎的肩膀,大声说道。
“送餐员找不到路了,丽莎,你去接一下!”
——
“砰!”
忒弥尔知道,这是丽莎关上了门,她离开了。
“咕嘟~咕嘟~咕嘟~”
你是个大水牛吗,chan?
听着成大器的脚步,知道他站到了自己的身后,忒弥尔委屈的说道。
“你们俩是不是都不喜欢我?”
都是聪明人,她也拉扯不赢成总,黑发富婆选择直球。
“不是的,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哪怕你不是那么完美,我们仍然把你视为好朋友。”
成大器拉开窗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吹散了忒弥尔的头发。
“我恨你!”忒弥尔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者说,她只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内心。
“那我把窗户关了,你不恨我,可以吗?”
成总啊成总,他是装糊涂的天才。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成大器不想搞那些玄之又玄的话题,这点是男性视角和女性视角的差异。
如果从修养的角度看,他完全可以照顾忒弥尔的情绪,但由于他们的关系很复杂,成总没法做一个亚撒西沙比男主。(亚撒西:温柔善良你好我好的)
黑发富婆指着窗外,低声说道。
“大概从十一岁开始,我就一直想死,安眠药、洗衣粉我都试过。
但我们家的家庭医生很厉害,我身边还有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随侍,每次割腕后,不到二十分钟就能被缝好。
后来我就想跳楼,你看,这么高,只要跳下去,几秒钟就死了。”
一般而言,当男女之间的关系进行到‘互换伤口’的状态,就相当于一条狗对另一条狗露出了肚皮。
忒弥尔不是狗,她只是试图让成大器理解她的荒谬与煎熬。
“错了,掉下去起码要半分钟,这半分钟你会在楼下的每一层看到其他人的生活,意识到每个人都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狼狈。
然后你就不想死了,但这时候后悔已经没有意义。”
成总的故事也就是糊弄小学五年级的水平,如果和他对话的是十一岁的忒弥尔,那刚刚好。
可今年忒弥尔二十四了,这姑娘已经过了被寓言故事影响的年龄。
“但我很懦弱,chan,我一次次的站在窗边,一次次的找借口再拖一天。
然后,再来到窗边,再找借口总之,现在我又来到了窗边。”
忒弥尔回头,她的眼睛红红的,里面闪烁着泪光。
那璀璨的蓝宝石此刻黯淡了,就像它主人那颗黯淡的心一样。
“我是不是很碧池?”
“当然不,你是我的缪斯,也是我的忒弥斯,还是帮我从黑暗中走到光明之下的圣维罗妮卡。
蜜儿,只是你的脆弱和坚硬都太过澎湃,这让你在面对很多事时失去了平衡的能力。”
成大器的回答意象很丰富,像极了沙比文艺青年,但女人有时候就喜欢这种调调,忒弥尔尤其如此。
就像山猪吃惯了野菜,成总给她端来了细糠,蜜儿吃的很香。
“平衡?”黑发富婆呢喃道。
“这个世界是病态的,谎言、暴力、纵欲等等,总之,没几个人是正常的。
你可能只是差点平衡情绪的能力,仅此而已,其他地方都很完美。”
忒弥尔不认同这段话,她反驳道。
“那丽莎呢,她难道也不正常吗?”
成大器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回道。
“从精神病理的角度讲,所谓的‘正常’是不存在的,每个成年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除了那些成天乐呵呵的白痴。
你觉得丽莎是白痴吗?”
忒弥尔笑了笑,她的眼睛红红的,一笑之下,像极了两朵娇嫩的蓝色小花。
“《哗变》,我中学时还演过格林渥,你说的这段是伦丁的台词,chan,你有点蠢,居然把话剧里的台词当真。”
被戳穿了也不尴尬,成总面不改色的回道。
“格鲁是真的?牛森是真的?你是真的?我是真的?我们的人生都是在扮演自己的剧本,《哗变》里的东西刚刚好能适用于你的情况。”
“你是说,我也是偏狂型人格?我也因为内心的.”
忒弥尔不说了,她意识到,成大器说的完全正确。
虽然她不是类偏狂,但她真的像极了那个可怜的奎格,做错了很多很多,多到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年少的缺失就像在心上蚀出了一个洞,你拼命地寻找补偿它的材料,但总有填不满的一天,蜜儿,我理解你的痛苦。”
“我想跳下去,但这样会显得我好像认输了,有人会唾弃我的墓碑,chan,我这是又一次在找借口吗?”
“蜜儿,你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
“很痛,痛的我想逃,我意识到这是一种懦弱,然后更痛,更想逃。
但我已经逃了好久了,一直逃不开,chan,你能帮帮我吗?”
她在求救,可成大器也只是个平庸的中年男人,他能力不足,救不了这姑娘。
“.,这是独属于聪明人的绝望,你太聪明了,所以那些布道者的谎言和幻梦没法给你安慰。”
美利坚的文化寄托,所谓的‘自由’‘民主’‘爱与家庭’‘神与信仰’,在蜜儿这样出身于顶贵之家的姑娘眼里,全是屁。
那些东西可以忽悠普通人,让普通人找到属于自己的‘正义’,也就是信念的寄托,但没法忽悠忒弥尔。
她看得清,所以她无所凭依。
尤其是,在成大器出现后,她脱离了过往的麻木,开始渐渐地被成大器影响。
当她失去麻痹自己的填充物后,她的痛苦就更清晰了。
“不,聪明人不会这么痛苦。”
忒弥尔自嘲道,她其实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但可能还差点,这一点就像天堑一样把她留在了痛苦的深渊里。
“要不找点目标?”
成大器给了一个很务实的建议。
“以前我只是想找点材料填补那个洞,现在我想要你。”
忒弥尔直勾勾的看着成总,眼里全是欲望,她想得到这个男人的心。
“这恐怕不行,蜜儿,我们做朋友就已经很棒了。”
感情是个复杂的东西,成总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婚姻去拯救任何人。
爱和拯救是两码事,很多人却把它们混为一谈,这会把事情搞得很麻烦。
“那我想让我哥哥去死,你能帮我吗?”
黑发富婆的恨就是这么直抒胸臆,她恨极了那个流着同样血脉的哥哥。
“可以,给个地址,我找人。”
这姑娘待自己不薄,成总乐意帮她解决麻烦。
至于找谁?
呵,总会有人的。
“我开玩笑的,要杀必须得是我亲手杀。”
她要在某一天亲自手刃那个男人,这个机会一定会出现的——她有决心。
“就没有一些庸俗的爱好吗,或许可以多吃点美食,多找点男模,多尝试些有意思的事,多在事业上耗些心力?”
成大器是真的心疼这姑娘,没有精神寄托的人生太苦了。
“我骗不了自己,而且,你是在华国长大的,我听说那里很保守?”
“不太吧,我们那边甚至有人穿着婚纱打碟,都差不多。”
“那她可真是个碧池,在美利坚都没人敢这么干。”
“所以.你放心的找男模吧,我们只是朋友,你不要有太多这方面的顾虑。”
成总的话明明是心里话,但忒弥尔却觉得像把刀。
他好像在羞辱,又好像只是漠不关心,但无论哪一个,对忒弥尔来说,都像把刀。
那句话轻飘飘的,但却化作一把重若千钧的刀,扎进忒弥尔那颗本已破碎的心里。
“我很脏,是吗?”
泪水从她那蓝色的如冰封的湖泊般死寂的眼睛中流出,划过娇嫩的脸颊,就像华美的瓷器上出现了裂缝。
成大器抬手,到一半又放下。
看着他放下的手,忒弥尔眼中刚刚升起的一点光又黯淡了下去。
是啊,我就是
“蜜儿,人在一些时候有一种自我鞭笞的欲望,在天主教里,把这个视作‘神圣的自虐’。
一些人相信,通过这种刑罚可以祛除身上的原罪,从而得到救赎。
但这里有一个前提,你知道是什么吗?”
忒弥尔只是怔怔的看着成大器,没有回答的意思。
成总吸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这里的前提是,人是某些存在的附庸,但文艺复兴都过去几百年了,我们人类也早已从那种精神的束缚里挣脱了出来,这叫人的解放。
蜜儿,你不用试图赎罪或鞭笞自己的行为,你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你不是任何东西的附庸,而所谓的规则、法律、道德,都是后天对人的限制。
但我们生而自由,我指的自由是,我们可以全心全意的做自己而去实现自己的想法,哪怕违反所有的教条——所有人都该为自己而活,任何人都不该去规训羊群。”
成总的美好幻想充满了可笑的虚幻感,他希望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可多少人都期盼着猴王的出现。
就像此刻的忒弥尔是如此的期待他能做点什么,而不是站在那里说个不停。
“信奉安那其主义的傻瓜男孩,如果我愿意陪你一起毁灭这个世界,你会爱我吗?”(安那其:无政府主义)
忒弥尔笑着伸手挑起了成总的下巴,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这轻佻的举动和此刻的氛围很不契合,她的泪水没有停止。
“你误会我了,而且这个误会很大很大,但这不重要,蜜儿。
emmm,我还是换一个角度解释吧,所谓的滥交与贞洁都是很可笑的束缚,它们本质上都是一种偏见,而偏见之间没有高低之分。
作为一个男性,我必须承认,贞洁的姑娘更容易让我升起敬畏之心,但这不影响我同样尊重你。
蜜儿,我的心很强大,哪怕我未来的妻子曾经有二十个老公我都不会介意,爱了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那我们可以在一起吗,我想给你生一堆孩子,然后天天打他们出气。”
“恐怕有点难,我可能已经有爱人了,蜜儿。”
“谁?”
“不要杀她,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那个和我撞衫的碧池吗?”
“……”
“不会的,如果那么做,岂不是说明我输的歇斯底里,我是有点偏执,但我不会这么认输。”
这个回答很忒弥尔,和成大器预料的一模一样。
她不在意很多事,但又很在意某些事。
成大器不说话了,但黑发富婆还有很多话想说。
“因为她年轻吗?”
想到赵虹锦那嫩的出水的皮肤,忒弥尔心里就很堵。
时间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女人为什么会变老呢。
命运也太不是东西了,我为什么会这么不幸。
chan,你听得懂我的破碎,但却没有伸手救我。
她此刻对丽莎升起了无限的羡慕,那嫉妒的、憎恨的、痛苦的火焰升起,灼烧她肉体到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当然不是,我只说我可能有了爱的人,但我也不确定这件事,毕竟我的上一段感情太久远了,我快忘记什么是爱了。”
成大器摇了摇头,他在自己的记忆里看到了那些遥远的画面,模糊的照片贴在斑驳的旧墙上,那是被回忆摩擦后变得黯淡的过往。
“你今年才二十一岁,上段感情就久远的记不清了,chan,是你在撒谎吗,还是说幼儿园你就开始泡妞了?”
这问题太损了,成总注意到她的眼泪也终于停了下来。
“我天赋异禀,娘胎里就开始隔着我妈的肚皮和隔壁还是婴儿的小女孩玩起了暧昧,用的是尤里的心灵感应技术。”
“嗤!鹅~鹅~鹅~,你真是个畜生,这甚至都不是炼铜癖,我要去举报你!”
“去吧,我让格鲁把你关进精神病院,天天给你上电疗,那时候你就能忘记所有的痛苦记忆了。”
“chan,我们真没有希望吗?”
忒弥尔脸上的笑消失了,她似乎想最后确认一遍。
可是,姑娘。
爱是不需要确认的,不爱才需要。
“并非,但蜜儿,你可能永远无法成为和我一样的人,你明白吗?
我们的性格、理想、目标全都不一样,这才是问题所在。”
成总的回答务实到了极点,他没有一点敷衍和回避。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忒弥尔认真的问道。
“短期内希望oc可以进入华国市场,oc和山海关合作能获得流量曝光,把这个案例做好后,山海关的二轮估值也可以高一点。”
成总啊成总,一句话,他只用一句话就又一次破了忒弥尔的防。
“好吧,我这辈子都不会让oc去华国,你放心吧!”
忒弥尔多少是有点反骨在身上的,哪怕能挣钱她也不想去了。
“抱歉,我们对语言的理解是不是出现了点偏差?”
姐,你今天疑似过于情绪化了。
“是的,在你究竟是什么物种这件事上,我的判断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破防的姑娘选择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她想咬成总一口。
“honey,我们或许有了点误会。”
成大器试图再次开启谈判。
黑发富婆在洗手台前洗脸,她不断地把水捧起,想洗去自己的狼狈。
“no!不要这么喊我,以后请叫我忒弥尔女士。”
想要划清界限是吧?
“我需要你的帮助,忒弥尔女士,来帮帮我。”
示敌以弱,成总可以丝滑的转换出这种姿态。
他这么做的原因有很多,钱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那个。
发现连个洗脸巾都没有,忒弥尔烦躁的回道。
“chan,我在你这里总是上当,每一当还不一样,你就是个花言巧语的骗子。”
成大器耸了耸肩,你随便认为吧,我就是我,没必要刨心自证。
“是的,我可能想骗一把大的,会挣很多很多钱,要一起吗?”
他拒绝自己的时候像一个坐怀不乱的僧侣。
他狩猎格鲁的时候像个披坚执锐冲锋陷阵的勇士。
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像清泉又像火焰,温柔而坚定地烧得她心火难平。
他真的很迷人。
在成总又一次发出邀请后,蜜儿看清了自己的心。
忒弥尔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栽了。
“你是不择手段的骗子,我是彻头彻尾的坏蛋,我们才是般配的,像zhao那样天真的小女孩无法理解你。”
成大器不想回答这种偏见,他伸手擦去了这姑娘脸上的水珠。
“总喜欢浓妆,蜜儿,那样多少会对皮肤有所损害。”
忒弥尔微微抬头,看着成大器的眼睛。
“你说.我美吗?”
成总的表情一滞,他就不该伸手,不该多说。
“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说过了,你是美利坚最漂亮的姑娘。”
黑发富婆下意识的笑出了声,她的心真的会因为成总的一句话而动。
“这张脸花了我一百多万,她们说我是假脸女。”
成大器耸了耸肩,整容而已,屁大点事,正经人谁会关注其他人整没整容呢?
“我的面目也是虚假的,每个人都像带了面具,蜜儿,不要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心情。”
黑发富婆又tm哭了。
“chan,我以前也很美,但我和我哥哥长得有点像,我不要那样,所以才整容,你看.”
这姑娘哭着拿出手机,翻到那张过去的照片,塞到了成大器的面前。
屏幕上面,一个漂亮的黑发小女孩站在雪人旁对着镜头微笑。
从眼睛可以看出,她确实是忒弥尔,只是长了一张和现在不同的鹅蛋脸,略微有那么一丝圆润。
“我刚刚说错了,就像你以前也说错了一样,语言在我们无法控制的情况下会成为一把刀。
我的真诚从不是手段,就像你对我的真诚一样,可能我们在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会带上面具,但很幸运的是,我面对你时没有,你也亦然。”
成大器这话说的,黑发富婆想哭又想笑,直接从鼻孔打出了鼻涕泡。
这么漂亮的姑娘哭起来也会流鼻涕,这可太有趣了。
“嗯,你能忘记我今天的狼狈样子吗?就当做了一场梦?”
忒弥尔小声的提出了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但成总不会答应,也不愿意答应。
“你是要我忘记你的真诚与璀璨吗?这太残忍了,蜜儿。
抱歉,我做不到。”
黑发富婆感觉自己的心就像一个在水中忽上忽下的浮标,成大器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内心的海洋无比的澎湃。
“chan,我们该怎么办?”忒弥尔靠在了成总的怀里。
成大器拍了拍她的肩膀,回道。
“你肯定会遇到更合适的人,我们的很多地方差的太远了,或许做朋友才是最优解。
我希望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很动心的人,然后把我抛到一边,去和他拥有属于你的未来。”
蜜儿,我们不会有未来的,你听懂了吗?
成总不算是自私的人,他不希望这姑娘在他身上吊死。
蜜儿,离开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黑发富婆可能听懂了,也可能不想思考,她只是把头埋在成总的肩膀上,用成总的衣服擦着眼泪和鼻涕。
“我回来了,看看我带了什么 ”
女主人回来了,看到自己的两个好友贴在了一起。
“法克,别告诉我你们已经打了一炮!”
只出门十几分钟,某对狗男女看起来已经进入战后的温存了。
丽莎是真的气的脸都变了色。
这是她的新房子,她甚至还没住一天呢!
“no!”成大器斩钉截铁。
“是的!”忒弥尔更斩钉截铁。
嗯,黑发富婆多少还是有点皮,说明她内心够强大,已经在成总的引导下调整过来了。
丽莎甚至都没有思考,瞬间明白成大器说的才是实话。
瞪了颠婆忒弥尔一眼,丽莎指挥着外卖小哥,把华国火锅的食材与餐具放到了餐桌上。
“你们两个,来吃饭!”
忒弥尔坐到了丽莎的旁边,阴阳怪气起了成总。
“我带了酒,chan,你不能喝,喝多了会阳痿。”
姐,你是在咒我吗?
成总真的有理由怀疑忒弥尔是在故意给他添堵。
不过他只是摇了摇头,帮这俩姑娘把气炉点燃。
“这是羊肉火锅,唐人街最好的火锅店送来的,你们绝对没有尝试过这种吃法。
看,现在水沸腾了,像我一样,选一片看起来比较可爱的羊肉放进去。
然后数数,一、二十,好了。”
成大器美滋滋的把羊肉塞进口中,都不用蘸料,就吃羊肉本身的鲜味。
“法克,他们家的肉切得太厚了!”
某个被背刺了的男人吐出了刀工可笑的羊肉片,狼狈的擦了擦嘴。
“鹅~鹅~鹅~”
“chan,你有一点点蠢。”
蜜儿和丽莎幸灾乐祸的嘲笑起了这个可怜的蠢货。
“no,你们不懂,这不是我的问题,明明是他们家的刀工不行。”
丽莎的新公寓里,三位老友围着火锅,边吃边聊。
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堆事儿,这样的相聚时光其实很难得。
只是在成总没注意到的时候,蜜儿看他的眼神总还留着几分深沉。
黑发富婆怎么可能是轻易认输的人呢?
如果她是个听得进劝的姑娘,那她早就被她哥赶到那美丽的非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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