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感?这种事情要什么仪式感。”
陈天枫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一样:“难道还要像凡人那样沐浴更衣,摆好香案,向神明祈祷不成?”
何必这么麻烦!
稍微忍一忍,痛一下也就结束了!
“你要做的可是拯救世界啊朋友!”
温迪身躯后仰,歪着脑袋,尽力远离着巨蛇冰凉的蛇信:“就这么把我吞了会不会显得太仓促?好歹找个风水宝地吧!”
虽然不会死,哪怕是被小天枫吃掉,也只是安然脱离梦境,但就这样退场的话,未免太丢人了些!
他可是堂堂风神,决不能接受这种耻辱的结局!
温迪飞速思考,眼睛转了转,就要从各方面阐述仪式感的重要性,好让巨蛇小天枫迷途知返,晓得前戏不可或缺……就这么干巴巴的开始绝对是异端!
再之后就是寻找机会,参与或观看这个梦的后续演变,去见证它的结局。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灰白巨蛇便停下动作,脑袋重新抬起,和头发稍显散乱、衣衫不整,胳膊和脸颊上还有着不明液体(指口水)的温迪拉开距离。
“你说的有道理。”陈天枫沉吟几秒:“我应该在那个地方吃掉你,在那里让世界迎来新生……我还有时间去做这些,应该还有时间。”
他一边说着,一边蜿蜒向神殿深处走去,尾巴上还卷着温迪。
“喂,要不要考虑放我下来?”
温迪抬起右手,用幸存的衣袖擦了擦脸颊,呼喊道:“放心,我不会跑的,真的。”
然而巨蛇并不理他,他蜿蜒至神殿最深处,那里摆放着一口石棺。
“这是什么?你以前的身体吗?”
温迪瞄了眼石棺,颇为好奇:“说起来,你是诞生之初就是这个样子吗?还是说之前也有着人型?对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我叫温迪,你叫什么?”
“……”
陈天枫怔怔看着石棺,自动屏蔽了温迪的喋喋不休,他轻轻吹口气,吹去石棺上的浮尘,接着将石棺打开。
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沉睡或死亡的躯体,也没有华丽的陪葬品,空荡荡的让人意外。
不对,还是有东西的……温迪眉毛微挑,看着巨蛇小心翼翼的从石棺中取出那仅存的东西:一枚小巧精致的银色硬币。
硬币一面绘着位衣袖翩翩,服饰风格和璃月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她踩着薄云,向空中那轮清辉的寒月飞去;另一面则是一个球体,表面坑坑洼洼并不平整,却有着另一种美感。
这是什么?
温迪眨了下眼睛,很想问些什么,但又注意到巨蛇半是怅然半是悲伤的神态,默默将疑惑咽下。
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安静就好,不分气氛的打扰他人,是会惹人厌恶的。
陈天枫回过神,有些疑惑的摇摇脑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悲伤,他看着那枚对他而言,显得极为小巧的硬币,想了想,将它藏在自己七寸处的鳞片下。
这枚硬币很重要,尽管他不知晓为什么,但冥冥之中有股感觉,这枚硬币对他而言,是决不允许割舍的东西。
巨蛇合上石棺,最后看了眼这处不知住了多久的神殿,旋即不再迟疑,毅然转身,离开神殿,向太阳落下的方向爬去。
温迪被巨蛇尾巴卷着,被迫一同前行。
“你要去做什么?他们说是伱篡夺了神位,使太阳失去温度,不再落下,这是真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温迪瞄了眼太阳,继续不知疲倦的聒噪。
“去让世界恢复正常。”
巨蛇似乎被温迪持续不断的问题搞烦了,终于有了回应:“还有,我从未篡夺神位,我只是不愿意就这样走下神位而已。”
“那太阳呢?”
“太阳不能落下,因为它一旦落下,就再也不会升起了。”
“这样啊……那你有名字吗?总不能一直用‘喂’或者‘大蛇’来称呼你吧?”
“没有,也不需要。”
“那我给你取一个怎么样?就叫小天枫好了!”
“……”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啊,小天枫。”
“你很吵,外来者。”
“我也有名字的,叫我温迪就好。”
温迪眼角微弯,双手按在冰凉的灰白鳞片上,身躯微探:“小天枫,你身上的伤不处理下吗?”
在巨蛇尾部,被长剑劈砍、直刺的伤口仍旧存在,虽然不再流血,却也没有愈合的迹象。
“……没必要,只是伤口而已。”巨蛇语气平静。
“那要放我下来吗?我自己可以走的,也能让你轻松一点。”
温迪瞅着巨蛇稍显别扭的前行方式,显然巨蛇陈天枫并不习惯缺少尾巴的前行方式:“放心,我真的不会跑的。”
“……”
“怎么不说话?没听到吗?”
“听到了。”
巨蛇停了下来,尾巴卷着温迪,与视线齐平,沉声道:“但我信不过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位非常狡猾且无耻的神明,所说的一切都可能是谎言——我不敢冒险。”
温迪:“……”
污蔑啊污蔑!他哪里狡猾、哪里无耻了?
任何一个没见过他的蒙德人,都会发自内心觉得巴巴托斯是位善良、慈爱、诚实、有担当……的神明!
“不过这样赶路确实不大方便。”
陈天枫上下打量着温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是吧是吧,所以快放我下来,你不是已经加强对我的封印了吗?”温迪满是期待。
“有了。”
巨蛇陈天枫想到办法,他卷着温迪,送到嘴边叼着,继续向太阳落下的方向爬去。
温迪:“……欸?”
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可恶!
温迪单手扶额,半是无奈半是心累地叹口气。
巨蛇叼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温迪,翻越几座荒芜死寂的高山,蹚过几条没有鱼虾,甚至不再流淌的河流。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天边的夕阳变成灰白色,再无一丝温度之时,巨蛇才停下脚步。
他松了口,重新用尾巴卷着温迪,抬头看向身前,目光柔和。
“我们到了。”他说。
温迪闻声看去,在只有沙子和石块的荒漠中,一栋破旧的老楼矗立。在灰白色的夕阳中,老楼仅有一扇窗户亮着,散发橘黄色、暖洋洋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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