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雄鹰苏勒坦汗 - 第471章 过河拆桥抚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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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1章 过河拆桥抚民心(上)
    苏勒坦率大军顶风冒雪,徐徐而行,行至沙鹿海牙附近。一路上只见凄惨荒凉、渺无人烟,偶有几个百姓见到卫军的军旗,如见魔鬼,逃之夭夭若惊弓之鸟。
    “咦?布哈拉国素称富饶,沙鹿海牙虽是军事重镇,亦有繁华之名。如今战乱,看不到商队也就罢了。怎么连百姓也见不着几个?村子里的房子都是空的,除了些死尸见不着活人?”
    “许是村民躲避战乱,进山躲藏了”,那日松猜测。
    “大汗若想知道实情,派军士仔细搜索,找几个百姓问问便知”,胡琏器建议。
    “嗯,恩和巴图,你带人找几个村民问问”,苏勒坦下令。
    “是”,恩和巴图领命而去。
    很快就找到几个村民,一问吓一跳。原来加郎脱思将附近的百姓抓去、驱赶着他们攻城,造就了大量的无人村,很多村庄整村整村的死去。
    “加郎脱思可恶!朕一向爱民如子,他竟敢坏朕、坏大卫国的名声!该杀!”君无戏言,一个“杀”字可不是随便说的,什么时候说这个字,大有讲究。
    加郎脱思参加过奥尔布拉克之战,那场战役可是莲大可汗平生之耻,又长期骚扰大卫国西疆,苏勒坦一直记着他的小帐。只是刚开始要安抚降将之心,此人又是哈萨克的塔什干——布哈拉总督,塔什干、费尔干纳的守军都是其旧部,也想利用他招降纳叛,所以未杀。如今塔什干、费尔干纳等地皆已平定,自己的大军进入布哈拉汗国境内,而此人在担任总督期间,以布哈拉汗国的太上皇自居,横征暴敛、无恶不作,声名狼藉,听说他打过来,布哈拉的百姓纷纷拿起武器抵抗,很少有愿降的。既然如此,这条走狗似乎失去了利用价值,留着无用,不如杀了以收布哈拉民心。
    大可汗想杀人,还有一个原因:加郎脱思当了多年总督,门生故旧遍布塔什干、费尔干纳各地,降兵降将也大多是他的老部下,各部落的阿克撒卡尔、巴图鲁们也都卖他面子。这样的人若是活着,恐怕将来会有后患!倒不如杀了,让降兵降将降官们群龙无首,才能更好地为朕所用!
    这便是帝王心术!只有利益和权谋,毫无感情和人性!可怜加郎脱思,降卫以来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身先士卒、舍生忘死,只为博得新主欢心、能得到较好的待遇。不料他在前方打生打死,新主却嫌他没有了利用价值,欲借其脑袋一用。
    不过,诛狗也是需要理由的,无罪而诛,今后何人敢降?残酷虐民、滥杀百姓就是个好理由。
    “大汗爱民如子,加郎脱思那厮却打着卫军的名义驱使百姓攻城,分明是陷大汗于不义,该杀!”“是啊,这厮以驱使百姓攻城为名,搜刮了大量民脂民膏”“可恶!如此暴行,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那日松、罗卜藏、阿拉坦仓、满都拉图、赛罕、阿勒达尔和硕齐、额璘沁巴图尔诸将纷纷表达自己的义愤填膺。虽然是义愤填膺,却并没有多少“义”字存在。自古以来,新降之人根基浅薄,立功过大便容易遭老将嫉妒,未必是什么好事。这加郎脱思投降后被任命为大军炮灰,不,先锋,屡建战功。这便犯了卫拉特将军们的忌,尔一介降将把功都立得差不多了,让我等如何建功立业?所以纷纷出面指责。前不久,特古斯朝克图屠了安集延城,可人家是根正苗红的卫拉特蒙古大将,楞是一个说闲话的都没有。这便是党同伐异,不服不行。
    “诸将劝我严惩加郎脱思,胡先生以为如何?”苏勒坦问胡琏器。
    胡琏器微笑,“诛一人以安布哈拉民心,有何不可?”
    “唉!这加郎脱思归顺以来,立下不少功劳,对我大卫还是忠的。如今因为他残害百姓而杀之,朕实在于心不忍!”苏勒坦仰天长叹、语带悲戚。鳄鱼在吃肉时常流眼泪,作为一个心地善良的“仁君”,即使已经对臣下动了杀心,面上依然要作出依依不舍的表情。
    执掌马鞭二十二年的苏勒坦汗玩这一套已经玩得炉火纯青,但见他面露不忍,不住地为加郎脱思说好话。如此演技,感天动地!将来史书上自会有记载:并非他过河拆桥杀功臣,实在是这加郎脱思残害百姓,犯了众怒,不得不杀耳!
    “加郎脱思咎由自取,大汗不可有妇人之仁”,“此贼貌似忠诚,其实是想为自己敛财,您万不可被其蒙蔽”,“今日不杀此贼,恐怕塔什干、费尔干纳、布哈拉的百姓都要哭鼻子呢”众将七嘴八舌,誓要将这敢和卫拉特蒙古大爷们争功的哈萨克降将整死。
    “大汗,国以民为本,此獠残害百姓便是在动摇大卫的国本。且您为何要先打布哈拉、希瓦,再讨哈萨克?不就是因为布哈拉、希瓦两国土地肥沃,又位于丝绸金路上,产各种军械火器,得之可为王霸之基吗?若将百姓都屠尽了,谁向您缴纳赋税?谁为您服兵役徭役?您又如何争霸天下?依臣看,此等残害百姓、动摇国本的举动,非但不忠,反而居心叵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请陛下早下决心”,胡琏器铿锵有力地为加郎脱思苏丹的人生划着终止符。
    “诸卿所言,朕明白了。汝等都知道,朕从不杀降将,也绝不会薄待功臣、让勇士心寒。只是这加郎脱思做得实在过分!上天有好生之德,他竟驱使整村整村的无辜百姓攻城,搞得沙鹿海牙十室九空,千里无人烟,这不仅触犯了朕“善待百姓”的军令,也违反天道,实乃自寻死路,怨不得朕”,苏勒坦万般无奈地说。此言一出,等于是给加郎脱思判了死刑。
    又谓诸将:“当年大元左丞相伯颜南下攻宋,一路秋毫无犯,路遇建康瘟疫、居民无食,还打开仓库赈济灾民,当地的百姓都称赞元军是仁义之师,遂能少杀人而取天下。朕希望卿等皆能做朕的伯颜,莫要学那加郎脱思”。
    “是”,诸文武齐声应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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