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锁定,任默勇也已经释放,后续的事情交给吕光军即可,陈益不想多管本来准备返回市局,但被周业斌给拉住了。
“好久没见了你急啥啊,等这个案子结束呗。”
办公室,周业斌递过来一根香烟。
陈益接过点燃,说道:“老周,你以为我很闲啊,自己又不是没当过支队长,忙死了都。”
周业斌笑道:“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么,有些乱七八糟的小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即可,不用亲力亲为,不然把你分成三份也不够用的。”
“好不容易来一趟,陪我聊聊。”
陈益无奈:“行吧,聊就聊呗,话说……有啥可聊的?”
周业斌:“和我聊聊焦城吧,我挺好奇的。”
陈益:“你又不是不清楚,都过去那么久了。”
焦城的案子动静闹的非常大,帝城那边并没有控制媒体舆论,谁都可以报道,尤其是昌州青城的某人被调查,更是给全国在职人员敲响了警钟,还掀起了各城市自查的风潮。
这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广大群众拍手称快,茶余饭后都在谈论。
周业斌开口:“说说细节啊,这案子是你负责查的,了解所有情况,再怎么说你也算我半个徒弟吧?等以后我退休了,还得靠这个案子和朋友吹牛呢。”
陈益:“上次喝酒的时候怎么不问?都喝到凌晨了,大把的时间。”
周业斌:“当时光顾着为你高兴了,忘了。”
陈益:“好吧……伱想知道什么?”
周业斌:“从姚槐和梁易开始说,我对这两個人比较感兴趣,一个撤职一个升职,这里面的故事肯定很精彩。”
在两人闲谈的同时,另一边的吕光军已经带队冲进蓝梦源,并见到了店长柴文方。
此时还不是特别晚,酒吧生意并不忙,零零星星有几个客人,柴文方闲来无事,正抱着一把吉他在舞台上边弹边唱,自娱自乐。
警察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酒吧是正规场所,倒也没有偷偷离开的,都在看热闹。
“行了行了别弹了!”吕光军盯着眼前的长发柴文方冷声开口,“柴文方,分局刑侦大队,你涉嫌一起诈骗案,请马上和我们走一趟!”
柴文方还在唱,表面淡定,脸上却闪过惊异和无奈,一边唱一边看着吕光军。
吕光军哪有耐心听他在这鬼哭狼嚎,抬手一挥:“拷走!!”
眼见警察包围而来,柴文方的声音戛然而止,将吉他放了下来。
“我说……能不戴手铐吗?给点面子。”
柴文方虽然是有前科人员,但对手铐有点抗拒,提出请求。
吕光军冷哼:“好啊,你把你认识的那个律师名字说一下,我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
柴文方非常干脆:“蓝俊元。”
吕光军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如此痛快,还没带到市局开审呢,就把同伙给出卖了。
“警官,我这算是坦白立功了吧?”
柴文方没有任何侥幸心理,也不看看警方到底掌握了什么,是否有真凭实据,是否真的能定自己的罪,看到警察上门拿出手铐,直接选择了放弃治疗。
“你……”
这和吕光军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之前从柴文方的照片看,他还以为对方是一个冷静聪明的人,还以为审问调查会持续很久,谁知道认罪认的比谁都快,这才刚见面一分钟。
就算是个嫖娼人员,被抓的时候也得和警察装傻,更何况还是犯罪。
柴文方笑了笑,破罐子破摔:“审问过程太熬人了,吃不好睡不好,您也不用麻烦了,我认,省的受罪。”
吕光军沉默。
这倒……像是一个前科人员能干出来的事情,要么不被发现,只要被查到立即认罪,根本不打算和警方对抗,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还不如让自己舒服点。
他摆了摆手,示意暂时不用上手铐了。
“先带到车上。”
吕光军说了一句,随即拿出手机拨通分局警员电话,让对方调查一个叫蓝俊元的律师。
他很快得到了反馈,蓝俊元是阳城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在职律师,虽然只是打工的,但业内名气还不错,尤其擅长离婚官司。
得到同伙身份后,吕光军让部分警员押着柴文方先回分局,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火速赶往该律师事务所。
当警察离开蓝梦源酒吧,经理立即致电孟毅,将酒吧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店长被抓,这可不是小事。
得知柴文方被分局刑警带走,孟毅原地凌乱了很久,这几年他严厉告诫下属绝不可去做犯罪的勾当,擦点边可以,别给他惹麻烦,没成想根本没用。
做娱乐产业的,有前科的人不少,但他必须用,这是一把双刃剑,老实本分的人也干不了这一行。
“诈骗?”
“脑子是不是有病?蹲了八年不长记性啊!特么的!”
孟毅现在很关心这起案子到底还牵扯了谁,蓝梦源到底让柴文方搞成了什么样子,虽说盈利额从未出现过问题,但酒吧要是变成了一个犯罪窝点,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不会是酒托吧?”
思来想去,孟毅决定给陈益打个电话,他觉得陈益比霍高阳好说话一点。
分局办公室,陈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开口道:“看来人抓到了,孟毅来的电话。”
周业斌奇怪:“你和他很熟?这种人还是不要有所牵扯为好,很忌讳的,容易惹上麻烦。”
陈益按下接听键:“阳城的地头蛇,有些时候还是能帮上忙的,喂?”
孟毅:“喂?陈队长,您好您好,不忙吧?”
陈益笑道:“不忙,你说。”
孟毅:“是这样啊,我一个酒吧的店长被分局抓了,陈队长不要误会,不是捞他,是想问问具体发生了什么,您看方便吗?”
陈益:“方便,我就在分局,案子我也参与了,仙人跳诈骗,有没有其他犯罪行为现在还不知道,需要继续调查。”
孟毅:“和酒吧有关系吗?”
陈益:“可能有。”
孟毅紧张:“什么关系?”
陈益没有藏着掖着:“应该是提供了场所供诈骗人员实施,你的蓝梦源酒吧面向中高端客户,正是女诈骗分子喜欢的人群。”
孟毅:“靠!!”
陈益:“别激动,换个店长吧,我尽量从中斡旋,让你的酒吧不被查封。”
孟毅:“感谢感谢……非常感谢陈队长啊,哪天陈队长有空,赏脸一起吃个饭啊?”
陈益:“吃饭就不必了,以后在管理上多留点心,别觉得收益不错就没问题,不然迟早会牵扯到你,上次的事情还没忘吧?”
孟毅:“没忘没忘,我记住陈队长的话了,真是麻烦你您了。”
陈益:“没事,先这样,我这边还有不少活。”
孟毅:“好的好的,那您先忙。”
电话挂断,孟毅长舒了一口气,没牵扯到整个蓝梦源就行,蓝梦源是他名下很重要的一处产业,要是被查封,他损失很大。
局里有人就是好使啊,不然可麻烦了,以后还真得和陈益多亲近亲近,可惜对方是个富二代,根本没有喜好和弱点。
办公室,陈益和周业斌继续聊。
已经到晚上了,陈益知会了队里和方书瑜一声,表示自己正在分局“指导”案件的侦破工作,一整天不见人确实不太合适。
吕光军已经将目前所掌握的嫌疑人带了回来,此刻正在审问。
首先要审的,就是柴文方。
审讯过程根本没有难度,柴文方交代的很彻底,眼见手机被没收面临清查,他不但说出了仙人跳诈骗行为,还把自己的老本行和盘托出。
“卖假画?你还在卖假画?!亏你还是减刑人员,在里面装的是吧!”
吕光军气不打一处来,有些前科人员就是不闲着,根本经不住诱惑。
他们太了解来钱快的路子了,同时也了解警方的侦查路数,出了监狱后不思悔改变本加厉,手段更为隐秘高明,不仅对广大群众的财产造成巨大损失,还给警方带来不小的麻烦。
柴文方讪讪:“混口饭吃,混口饭吃……您多担待。”
表面斯文像个艺术家,实则就是一个滚刀肉,这种人基本没救了,说不定出来后还会继续作案。
吕光军感觉自己脑袋瓜子都疼,嫌疑人交代认错很快本来是好事,但也从侧面说明对方根本没有后悔,属于油盐不进那种。
“手底下有多少人,都说出来!”
柴文方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审讯持续了一个小时,当所有细节全部问完后,吕光军起身准备离开。
“等着开庭吧你!”
“吕队长吕队长!等会啊!”
柴文方喊住了他。
吕光军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冷声道:“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柴文方:“都交代了……不过,我有重大情况要汇报,是不是能减刑啊?我不想在里面蹲八年了。”
吕光军折返:“什么重大情况?”
柴文方:“您先说能不能减刑。”
吕光军瞪眼:“跟我讨价还价是不是?”
柴文方这次硬气的很:“我这属于义务问题不是违法犯罪,您要不给我减刑承诺我就不说了,我保证绝对是重大情况,很重大!”
吕光军皱眉,不明白这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想了一会后,他说道:“只要是重大立功表现,可以减刑,我会写在卷宗里的,说吧,什么事?”
柴文方这才放心,回忆曾经见过的一件事,眼神中浮上一抹惧意:“我……我前段时间开车回老家的时候,路过一个村庄,看到一个疯女人在杀人!”
吕光军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杀人,对刑警来说极为敏感。
柴文方生怕对方不信,继续说道:“真的真的!我真看见了!就在离村口不远的一个破庙外边,好像是个荒废的城隍庙吧,那女的用锤子使劲砸啊,就像卖狗肉的屠夫砸狗头一样,脑浆子都出来了!这把我给吓的啊!差点没尿!”
“当时我开着车窗,看得非常清楚,那女的就跟疯了一样,见到有车路过也不停手,砸了两下还转头冲我笑,我滴妈!现在想想还浑身起鸡皮疙瘩!我一脚油门就跑了。”
听完柴文方的话,吕光军神色变幻,他万万没想到审问柴文方最终审出了一起人命案。
现在有两个问题。
第一,柴文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二,如果是真的,此案是否已经被侦破或者正在侦破过程中,反正洪中区分局并未接到类似报案,他从未往村庄出过警,也从未听说什么城隍庙。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询问。
柴文方想了想,回答道:“大概一个月前了。”
吕光军:“当时怎么不报警?”
柴文方:“呃……我又不傻,报什么警。”
吕光军意识到问了句废话,本身就是前科人员,本身正在犯罪中,自然不想和警察打交道,看到了就当没看见。
遇到犯罪行为不报警属于义务行为,并不违法。
“哪个村庄?”
柴文方:“东化村。”
吕光军转头:“马上去查一下,负责东化村辖区的分局有没有接到相关报案。”
警员:“是!”
警员离开后,吕光军看着柴文方:“我有言在先,如果案子正在处理,那就和你没关系了,你要是敢说谎话,知道后果。”
柴文方连连点头,他只是试一试而已,说了总比不说强,万一真立功了,说不定能少蹲几年,出来后正值四十岁中年,还是一条好汉。
等待持续了二十分钟,警员返回,告知吕光军该辖区分局近两月内并未接到过人命报案。
吕光军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去了周业斌办公室。
陈益和周业斌正聊的热火朝天,马上就要商量着去吃夜宵了。
“审完了?”
见得吕光军出现,周业斌询问。
吕光军声音凝重:“周局,陈支,有意外情况,那柴文方为了减刑交代曾经看到了有人行凶,是一个女人用锤子砸人,而且很有可能已经砸死了,我问过辖区分局,并未接到过类似报案。”
此话,让周业斌和陈益脸上的笑容,同时凝固。
“在什么地方?”
陈益站起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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