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不叫我老师 - 第114章 中岛祭

    第114章 中岛祭
    “小月小月，衣服到了！”
    “衣服？”
    “就是要去参加巡演的礼服呀。”
    柊凛说话的同时，九月抬头朝讲台上看去。赤井老师站在指向一点的时钟下方。藤井树和吹奏乐部为数不多的几名男生把纸箱搬了进来。
    “好期待呀！”
    不只是凛，四周交头接耳的同学们也都在讨论新衣服的款式。
    大家都有点担心，要是学校定做的款式太丑了怎么办。
    赤井木子走上讲台，单手叉腰，右手捏着一个名册。
    “时间很紧，大巴马上就到，叫到名字的上台来领衣服，个子从低到高，笹原莉萝！”
    “到到到到！我来了！”
    笹原莉萝好不容易才从女生堆里挤出来，她兴高采烈地举起手，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一下，为什么我是第一个啊！”
    大家纷纷掩嘴轻笑。
    台上的赤井木子也笑了。
    “行了，拿去吧，这次服饰定做的码数，只有你和九是单独的，一个最高，一個最低。”
    “.我、我好生气！”
    “下一个，十六沢柚！”
    笹原莉萝下台后，急忙地将塑料袋扯开，周围的女同学们都围了过来。
    可惜笹原莉萝笨手笨脚，气力还小，完全撕不开。
    “莉萝，快一点啊。”
    “对啊！萝莉，大家都着急！”
    “谁、谁叫我萝莉！”
    “没有啊，肯定是你听错了。”
    “才不对！我才没有听错！”
    “诺，剪刀拿去。”
    “你——！哼.今天就饶过你们！”
    笹原莉萝懒得和大家一般计较，她从阳葵千岁手中接过剪刀，将塑料袋子裁开。里面有白色短袖衬衣、橘红色短裙、橙白相间的披肩。
    这就是橘北吹奏乐部的表演服了。
    笹原莉萝伸手将衣服展开，女生们看一眼后便忍不住称赞。
    “倒是不错嘛。”
    “白色和橘色唉，很好看。”
    “‘仪仗队’的服装好像不一样，大家快过来看看！”
    “哪里哪里！”
    “让我看看！”
    这时候大家又立马凑到另一边。
    一位害羞的女生穿着仪仗队的服饰亮相在众人眼前，所有女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哇！”了出来，眼里全冒着星星。
    单边小袖、白橘渐变的短裙，束腰紧勒出少女纤细身材。不止于此，那浮袖上，还有一朵刺上去的白色菊。
    “这绣也太帅气了！”
    “像是披着白肩的洋公主！”
    “错了！分明像是戴有蔷薇和白手套的女骑士！”
    “好羡慕弦乐组和定军鼓的成员。”
    行进乐弦乐组的成员因器材问题都无法参加，所以她们在此次中岛祭中，隶属于九月的仪仗队，负责跳舞。
    柊凛就在其中。
    赤井木子拍拍手示意大家看向她：
    “ok!衣服都分发完了，事不宜迟，大家把衣服先穿上，男生就去隔壁教室换一下，半小时后在操场集合。”
    “是！”
    “藤井老师。”赤井木子半闭眼喊道。
    “嗯？”
    “您还待在这里，是想和女生们一起换衣服吗？”
    藤井树失笑，女生们也跟着笑。
    倒是有不少女学生调笑说“是藤井老师，也不是不行”的口号，吓得藤井树连忙走出教室。
    藤井树先下到操场，不久后吹奏部的女生们三三两两的从社团大楼跑了出来。
    乐器在昨天就由大货车托运到了中岛祭的现场。
    在操场上练习一会儿队形，大巴车这时候赶到，他组织女生们上车。
    大巴上，藤井树为大家提醒此次出行的注意事项，学生们侧耳倾听，集体回答“是！”的同时，起哄，要藤井老师趁此机会，鼓励一下大家。
    藤井树笑着表示自己没什么才艺，阳葵千岁倒是十分开朗地站出来，要给大家唱歌。
    “一首再次追逐夏天！献给大家！”
    “好！”
    梅雨过后天空氤氲的街道
    透过窗户洒入的街灯
    就好似月光般，将我们照耀
    她的歌声倾泻在摇晃的巴士里，藤井树、赤井木子、松前心春以及巴士里就坐的大家，都在为她鼓掌。
    歌声清澈透亮，可惜没过多久便被车内的嘈杂给盖过了。
    柊凛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就像是过去的春游和夏季旅行.
    “小月有这样的感觉吗？”
    “我？”
    “嗯。”
    “没有，我从小上的就不是正常学校，一次春游和修学旅行都没有去过。对我来说，练习各种舞步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九月如此回答，眼睛目视前方。她雪白如霜的侧脸被车窗外摇曳的绿景所衬，更显圣洁，只叫人觉得好美好美。
    柊凛也这么觉得。
    只是她注意到自己好像说到了不该说的地方。
    小月的过去.一定有着一段痛苦的回忆。
    走下大巴车，中岛公园附近早已人山人海。
    校园吹奏乐游行的线路已被提前规划，用隔离带在市区与公园之间分隔出一条全长一公里的大道。
    四周，是摆满饮料的小摊位。
    许许多多的镜头对准早已来到这里的高中学生们。
    “好、好多人”阳葵千岁目瞪口呆。
    “是啊.”松前心春也这么说。
    “在东京还有玉狐祭上，没看够人多吗？”
    “树藤井老师！”阳葵千岁侧头，脸上浮露出笑。
    “藤井老师。”松前心春微微弯腰，行礼。
    “嗯，”藤井树对两人点头，“阳葵同学，现在有没有紧张？”
    “还、还是有一些的这里多少个学校啊？”
    “算上我们的话，此届中岛祭大概三十一所高中，虽然没有奖项，可也算得上是‘北海道级’的活动。”
    “三、三十一所？！”
    藤井树微笑，“紧张了？”
    “嗯我在想之后去参加北海道大赛的话，会有多难啊。我”
    阳葵千岁想到自己。
    想到自己手中经常捧着的小号。
    想到自己居然在整个吹奏部里，负责最厉害，最独特的小号手独奏，压力倍增。
    如此想着，压抑着，直到一只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千岁要相信自己。”
    “树哥哥”
    “我也相信你，千岁。”
    阳葵千岁笑逐颜开，“嗯！一定的！”
    赤井木子最后下车，并开始清点人数。
    确认无误后，她赶紧组织大家从货车上把乐器通通搬下来。一些乐器实在是又大又重，例如太阳号，大家光是看着都为这些同学捏一把汗。
    “大家！大家！集合！”
    拿到各自的乐器后，大家进一步加快步伐，整齐划一地进行列队练习。
    藤井树站在边上观看自己教出来的一排排学生。
    她们站在树荫之下，一边走着正步，一边将优美的进行曲演奏。阳光照耀她们橘色的服装，让她们的神情，与手上的金色乐器相互辉映。
    绿皮草地上也有其他高中的长音传来。歇息过后，柊凛听在心里，倍感紧张。
    大提琴她还有信心一些。
    可是她在这里负责舞棒
    要是没舞好怎么办？
    突然在中途掉下去了，损害的可是整个橘北吹奏部的形象。
    要知道橘北这几年都没参加。
    橘北吹奏乐部好不容易在藤井老师和赤井老师的带领下，才走到这里。
    “一起加油吧。”
    柊凛看到一旁的九月。她那换上了表演服的样子比平时还要更加可靠几分、漂亮几分。
    柊凛听到后，不免将舞棒在手中捏紧，害羞地回应一声：
    “嗯！一起加油！”排练结束，正当这会儿，一道道清澈透亮的音色，忽然从后方穿梭而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现场排山倒海的欢呼与喝彩。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九月也是。
    “这是什么情况？”
    “是圣女来了。”
    柊凛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紧随在后面的圣女学院的队伍。
    她们一身纯白，戴着白色的小军帽，短裙相衬，胸口上还有金色的麦穗。
    她们的入场宛若明星，一出现，周围便人声鼎沸。
    “这所高中，很厉害？”九月也看向她们。
    “圣女女子学院.月酱看到没有，柚的姐姐就在那队伍里面。”
    “谁？”
    “那个站在仪仗队最前面的人，拿着旗子。”
    “看到了。”
    “心春酱之前也在这所学校就读，圣女是整个北海道吹奏乐最厉害的学校.”柊凛没有把话说完。
    “无论是行进乐还是坐乐，她们都能拔得头筹，外号‘白色恶魔’。”部长青山翔子接过话，眼神好像有着故事一般。
    “部长？”
    柊凛疑惑，九月也注意到了部长的视线。
    “三年前我们就输给了她们从此一蹶不振。”
    赤井木子高声道：
    “大家注意！准备入场了！马上进行我们最后一次排练！大家不要紧张，我们不需要演出得有多漂亮，我们只需要展示出我们自己！我们橘北吹奏乐部自己的风姿！”
    我们橘北吹奏乐部自己的风姿.
    巡游前最后一次排练，大家都无比认真。就像是进入考场前，无数遍地复习题目。
    “好了！最后再检查一次调音！大家准备入场！一定加油！”
    “加油！做好自己就行。”
    赤井木子为大家鼓劲，藤井树站在她身边，也给大家一个和煦的笑容。
    “是！”
    “橘北，加油！”
    “加油！”
    “一定加油啊！都到这里了，为了我们橘北吹奏部！”
    如此声音，连绵不绝。
    游行正式开始，两位老师目送这支小队伍，进入三十一组行进的大队列之中。
    “看着她们，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赤井木子单手叉腰。
    “可不就是孩子们么。”藤井树也望着吹奏乐部的背影，笑着说。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好紧张好紧张！”笹原莉萝手里捏着舞棒。
    “安心就好。”松前心春在她一旁劝慰。
    “可是圣女在我们前面，风头不会被她们全出了么？”
    “比人气我们怎么可能比得过圣女啊。”
    “我们好多年都没出席过中岛祭了.”
    “没关系！”阳葵千岁高声道，“大家忘了吗！赤井老师和藤井老师对我们说的话！”
    “对啊，赤井老师和藤井老师不是说了，我们只要拿出我们平时最好的样子就行。”
    “嗯！”
    “对的！做好自己就行！管他的什么圣女呢！”
    “我们可是橘北！”
    “大正橘北第一女子学院！”
    “喂我说，你们考虑一下队伍里为数不多的男生啊。”
    “哈哈哈！”
    大家齐声大笑。
    “橘北，加油！”
    最后的鼓劲，游行正式开始。
    “大家.入场了！”
    队伍前列的青山翔子如此说上一声，每一位成员都将手中的管乐器捏紧、舞棒捏紧。
    早日的阳光刺得皮肤生疼。
    四周无数的目光，好似将众人淹没。
    尽管现场人声鼎沸，可大家都仿佛听得到彼此之间吞咽唾沫的声音。
    前方的队伍逐渐走远，随着工作人员的示意，大家都在心里默数着行进的节奏。
    一、二、三、四。
    队伍最前列的九月闭目，举起仪仗棒，伴随长号与大鼓的响起，演奏开始。
    ‘大叔.我没有当选，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不会。’
    ‘为什么。’
    ‘我看到你在因为我而努力，这就足够了。’
    九月睁开眼睛，单手叉腰，仪仗棒手中飞舞的同时，脸蛋面对观众，带满了微笑。
    她向前.迈出了高高长长的右腿。阳光将她辉映出光。
    紧随她的动作，她身后的女生也都整齐划一地将仪仗棒舞起，管乐演奏，乐符充斥着耳膜。
    橘北吹奏乐部开始行进。
    柊凛紧张地跟在九月的后边，她留意着动作和脚步，生怕一点点失误、破坏整个队伍的节奏。
    圣女学院走在她们前列，优秀的水平与优秀的演奏让她们获得了一如往年的喝彩与赞美。
    无数长枪短炮对准她们洁白的风姿。
    圣女就在队伍前列，毫无疑问。
    这会抢走橘北的风头，更别提橘北在今年，还相当于一个新人入场。
    柊凛好担心，大家也都好担心。
    要是被圣女影响了怎么办？
    可大家同时也都注意到，队伍最前列的九月，她的舞步、她的仪仗棒、她的动作.都精准无比。
    她好像完全不受圣女学院的干扰。
    特别是她身上那散发出来的浑然天成的自信气质，也仿佛感染了身后的大家。
    九同学，动作太过于漂亮了。
    后面管乐组的成员，也像是铆足了劲儿，愣是将音色发挥得标准无比，鼓动耳膜。
    柊凛，还有其他同学，原本还担心圣女抢走了橘北大部分的风头，可她想错了，她们都想错了。
    因为九月的风姿，因为管乐组的优秀演奏，她们的发挥也极其出色。
    在圣女走完之后，长枪短炮都齐齐对准了她们。
    “橘白色的表演服？”
    “演奏得不错唉。”
    “往年怎么没有见过这支学校？”
    “看校徽，啊！好像是橘北吧.那所过去号称北海道第一的学校。”
    “居然是橘北？”
    “复出了吗？往年都没有参加。”
    “厉害啊！”
    “走最前面的女生，太漂亮了吧。”
    “好高，可以当模特了。”
    “演奏也很出色。”
    “这么整齐，感觉不比圣女差唉。”
    每一个观众的目光，每一句称赞，每一个对准橘北吹奏乐部的镜头，都让柊凛，都让吹奏乐部的大家，将胸膛挺起，将步伐走得又正又整齐。
    一双双短裙下的雪白大腿，在阳光下不断交替前进，昭示着光。
    尽管气温已经高达28°，尽管一路下来都跳着舞，舞着棒，拿着沉重的乐器.
    可观众的目光，还是让大家的脑海都产生了一种灼热的物质。
    自己在被看着。
    自己在被瞩目着。
    自己正站在舞台之上。
    如此一想，脑袋就好像飘飘然了起来。
    一听到有人认出了自己的学校，更是自豪。
    没错，我们就是橘北吹奏乐部。
    尽管我们在圣女学院的后面，尽管我们练习的时长不过几个月，可我们依旧能在现场将演奏发挥到完美。
    我们，做好了我们自己。
    大家都在这么想，脸上满是自豪。
    身体的疲惫，演奏的困难，都好像不复存在。每当乐章一小段落下，部员们便向场外挥手致意，收获一片排山倒海的掌声，紧接着她们又在部长和九月的带领下，再次将乐章与动作重复，周而复始。
    一次次抬腿，一次次流着汗，露出最美的微笑。
    尽管好疲惫，脑袋已经被太阳晒到发晕发闷，汗水已经浸染了发丝，湿漉漉地黏在脸上，可柊凛还是觉得自己好快乐，也从大家的脸上感受到了快乐。
    大家，被观众所认可，所喝彩。
    果然
    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一次，大家就尽情享受一下辛苦与努力之后得来的欢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