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陆大有悟性居然如此之强?
你认为陆大有是从何时发生改变的?”
令狐冲回山,便见岳不群,將与陆锋见面的一切一五一十告知。
岳灵珊在旁补充,可当说到令狐冲、陆锋二人比斗时,將华山剑法、冲灵剑法交错使出,岳不群眉头突然皱起。
復又询问陆锋是何时开始转变。
“徒儿觉得,是那日挑重担回山时候。从那日后,六猴就有些不对劲,隨后就被您罚到思过崖。”
令狐冲回稟,岳不群沉思数息,继续问道:
“他不使內力登山,可有什么变化?”
“爬至半山,气喘吁吁,我赞他不使內力,极有毅力。
復行一会,他虽气喘吁吁,但气息平復匀称,似有余力。”
明烛火光一挑,岳不群心中隱有猜测,他觉得,陆锋兴许在机缘巧合下,通了任督二脉。
任督二脉贯通,多半是因功法神异,修炼至臻,水到渠成。
但也有幸运儿,机缘巧合下,突破生理极限而得。
令狐冲表述,与突破极限而通任督二脉表述相符,可未经证实,也不好乱下结论。
令狐冲见岳不群不语,心有忐忑,可不敢再次发问。
岳灵珊则留意到诉说时,岳不群眉头微皱,亦不敢言语。
坐在岳不群身侧的寧中则,打破沉寂,说著心中所想:
“大有莫不是通了任督二脉?”
岳不群闻言,未作肯定,只是淡淡道:
“兴许。”
令狐冲闻言,很是惊异,又回想门派古籍中所记任督二脉通畅表现。
陆大有在登山时种种,暗合“虽力竭,但仍有余力”的记载。
令狐冲为陆锋欣喜的同时也暗思:
“不如改日我也不使內力,挑重物登山试试?”
岳不群显然看破令狐衝心思,他心喜於令狐冲不嫉同门,但对令狐衝心中妄想,也猜测出一二。
他对令狐冲泼了一瓢凉水:
“若是任督二脉如此好通,那本门为何不每日挑山?还练功作甚?”
令狐冲闻言,明白想的太过简单,赶忙垂手反思:
“徒儿妄想了。”
岳不群轻抚摺扇,画下大饼:
“莫要心急,为师最近考虑是否传你《紫霞神功》,可你这每日放荡不羈,为师实在难下决心。”
“多谢师父,徒儿...”
未等令狐冲將话讲完,岳不群轻挥衣袖:
“莫要许下承诺,君子需思行合一,为师只看你所作所为!”
“徒儿记下!”
岳不群闻言笑了笑,隨后宽慰几句,换轻鬆话题来閒聊。
閒聊半个时辰,岳不群觉得累了,便挥手,让令狐冲与岳灵珊退下。
当室內只剩岳不群与寧中则时,岳不群嘆了口气:
“师妹,你觉陆大有,可有蹊蹺?”
寧中则闻言,很是不解,她不觉有何蹊蹺,只为徒儿通了任督二脉欣喜。
她倒是觉得,岳不群这几日很是蹊蹺:
“蹊蹺,蹊蹺,什么都是蹊蹺。师哥,你这是怎的了?这几日都是这般模样,心神不寧?”
岳不群並未直接回答,反而诉说,这几日发生的几件要事:
“上个月福威鏢局送礼,想在陕西地界,开设鏢局分號,询我意见。
前几日,衡山派又送来请帖,刘正风刘师兄,明年想举办金盆洗手大会,退隱江湖。”
寧中则不解:
“师哥为这二事苦恼什么?
福威鏢局想开分號,就由他们开。
刘师兄想金盆洗手,你若不想去,我带著冲儿过去一贺也可。”
岳不群听寧中则所言,明白她因操持华山內务,而对江湖失去敏感。
便开口提醒:
“刘师兄这金盆洗手大会,我自是要去的。
你也要去,冲儿、珊儿,也要去。
你可知江湖传言,刘师兄与魔教长老曲洋交往之事?
这次金盆洗手大会,可不简单吶!
至於福威鏢局...
嘿!”
岳不群话说一半,突然將手中摺扇向窗外急射!
扇子在半空打开,如同利刃般迴旋,將窗欞切开一道光滑切口。
岳不群身隨扇动,飞身一跃,瞬息便至屋外。
只见一黑衣人匆忙外逃。
原来在与寧中则对话时,岳不群听到有衣衫摩擦之音,唯恐有人偷听,便先以飞扇留人。
黑衣人躲过飞扇,心知漏了踪跡,仓皇而逃。
岳不群虽未戴佩剑,但哪里肯饶这隔墙偷听之人?
就见他脸色变成紫红,推出一掌,黑衣人心知躲不过,只能狼狈对掌。
岳不群这一掌,虽並未带动掌风,但两掌相触,竟爆发出雷鸣般响动。
黑衣人自知不敌,顺著掌力,向后飞退,打出数枚梭鏢。
岳不群见梭鏢在月光映衬下,竟泛出隱隱蓝光,想必淬过剧毒,他未带佩剑,只能侧身闪躲。
黑衣人得了契机,一跃一闪,消失在院墙之后,岳不群哪里肯放过他,隨即疾追。
高手之间过招,爭的便是分秒,岳不群因躲梭鏢,失了时机,翻过院墙,只能眼睁睁看著黑衣人,消失在华山茫茫山林。
“咕咕咕咕。”
一阵夜梟叫声传来,想必被黑衣人逃跑时所惊扰。
寧中则此时也已跟来:
“师哥,我去彻查弟子休息之所如何?”
“无需惊扰,中了我一掌,明早观察眾弟子演武便可。
师妹,你知为何我总是忧心了吧?”
“师哥,果真辛苦。”
此时二人也引起值夜弟子注意,纷纷提剑过来查看。
岳不群安抚道:
“我与你们师娘,月下演武,莫要惊慌,都回去继续值夜罢。”
岳不群回到院中,从树上取下入木五寸的扇子,发现扇骨破碎,扇面也毁了,有些心疼。
取下梭鏢,並未发现端倪,敌之所属难判。
“咕咕。”
岳不群又闻夜梟啼,脸色阴沉。
他最近忧思颇多:
他忧剑、气二宗之旧怨,虽纷爭已过二十余载,但也够剑宗余脉,培养出一代新弟子。
他思五岳剑派合併一事,左冷禪野心勃勃,泰山內斗,衡山又与魔教有纠葛。
他武功修为,不如左冷禪。
剑、气二宗內斗后,势力亦不如嵩山派,若不想被吞併失了祖宗基业,定要寻觅他法。
他眉毛渐皱,寧中则见过,甚是心疼,將手放置岳不群眉心,將皱起抚平:
“师哥,莫要忧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岳不群將手覆盖寧中则手背,久久不语,一声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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