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华山我为锋 - 第101章 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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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竹翁刚说几句话,便气喘起来。
    他端起药碗,饮了一口,又將桌上灯烛点燃,才继续开口。
    可他却並未直说做了什么,而是先將他遇袭遭遇道出:
    “嘿嘿,圣姑走后第三日,桑三娘就使几位心向杨莲亭的几位教眾,熬了一锅毒汤想餵给留守的几位教眾来喝。
    但却忘了也有几位五仙教教眾留在这,这几位鼻子可比狗灵,便提醒了我。
    我也加了小心,暗中防备。
    谁料桑三娘、秦伟邦带了近百十人来攻,更是带了黑血神针、毒水弩这两样杀器。
    好在蓝凤凰走前,给我留了好些毒药,这毒药本是打算给福威鏢局鏢师,提升些战力的,结果统统洒到他们身上。
    可毒药好用,依旧三拳难敌四手,我留下十几条人命,才从大院里逃出,来到这苟起命来。”
    绿竹翁说罢,又喝了一口药汤,这药汤应是极苦,绿竹翁脸都皱了起来:
    “五仙教这群小崽子,什么都好,就是熬的药实在忒苦,熬夜手艺实没他们做饭手艺,来的高明。”
    陆锋听绿竹翁这般说,呲呲笑了起来,引得任盈盈好大一个白眼。
    只不过任盈盈此时仍是中年汉子模样,这白眼却是失了精髓。
    绿竹翁將汤药艰难咽下,继续说道:
    “我已遣人,去寻任教主曾经旧部。
    好些洞主、岛主、散人虽二三十年不在江湖闯荡,但若是去寻,十之七八却会来帮。”
    向问天显然也有过,將这些老江湖喊来想法,他哈哈笑起来:
    “你这小老儿也是聪明,我今天歇著的时候,便起了將『漠北双雄』、『黄河老祖』、『毒不死人』一起喊来想法。”
    “嘿嘿,你说的那些人,我已经都尽数唤著了,长鯨岛岛主司马大、天河帮帮主黄黄伯流,我也尽数喊著来了。”
    任盈盈听著绿竹翁与向问天对话,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可用,而且大半都是近十年来,便隱跡江湖,但曾经却名噪一时的老江湖。
    她想了想,似乎还有几人可来帮她,便对绿竹翁道:
    “遣人將桃谷六仙也唤过来。”
    绿竹翁听任盈盈这般说,却面露难色,向问天更是將眉头一皱:
    “將这六个活宝喊来,真的好么?
    你可有办法使他们听命?”
    任盈盈却胸有成竹:
    “喊来便是,桃谷六仙虽看著顽劣不著调,但若是对了路子,也会听话。”
    绿竹翁心知人多力量大,便应承下来:
    “那我遣人去唤,桃谷六仙到了,你定要看好,莫要惹出不必要事端。”
    陆锋在一旁听著三人谈话,心中暗道:
    “如此这般,岂不是將五霸岗搬到福州来了么?
    桑三娘,我记得她是被杨莲亭派出杭州,质问江南四友任我行是否逃脱的人吧?
    你惹谁不好,为何要去惹有些魔怔的任盈盈呢?”
    忽又想起,林震南將福威鏢局各处分號鏢师,尽数唤回之事。
    还未等他將此事说与眾人听,任盈盈却先开口提前:
    “福威鏢局分號部分鏢师,被林震南唤回福州。
    这些人武艺虽不精湛,但也可用,到时候让林家少主带著,也可从旁助战。
    等蓝凤凰回来,再给他们发些毒药,到时候只要能砍到人、射到人,便可取其性命!”
    陆锋对任盈盈道:
    “那明日我进城,將林平之带来?”
    任盈盈想了片刻道:
    “明日我与你进城寻他,將事情说明,这处货栈,他却是不能来。”
    陆锋点头应下,见天色晚了,奔忙一日,未得休息,却也觉得乏了。
    见此间是暂时討论停当,便打算回船上歇息。
    任盈盈也不愿让绿竹翁太过操练,便隨著陆锋一路回船。
    此时,三人马匹已被日月神教教眾从底仓牵出。
    杂色健马被困舱下许久,此般闻得新鲜空气,显得甚是愜意。
    小金正骑在马儿背上,似模似样学著陆锋样子握著韁绳。
    陆锋见小金这般模样,暗暗发笑,感觉这几日压抑心情,好了不少。
    待回到船上,陆锋便寻了一吊床休息。
    任盈盈古琴因绿竹翁逃得狼狈,被留在曾经大院,她將竹萧抽出,在船尾吹了起来。
    萧与笛不同,笛声是清脆、婉转,而萧声却深沉、悠扬。
    任盈盈没寻什么谱子,而是由心隨意吹著。
    闽江水涛涛,摇晃著船,船上能闻木板之间挤压的声音,水流划过船身的声音。
    月亮升起,闽江这处因靠近入海口,又赶在满月后的大潮,海水便倒灌进来。
    船摇得更剧烈,簫声依旧低沉。
    陆锋在吊床中,隨著船身轻晃,在萧声里安眠。
    小金在外玩闹够了来寻陆锋,见陆锋熟睡,却也不去打扰,本想著去爬爬桅杆,却遇到吹簫吹得有些累的任盈盈。
    没等小金逃走,任盈盈变戏法一般將一束荔枝从手中变出。
    小金想了想,便从了本心。
    毕竟,荔枝是甜的。
    陆锋一夜未归,林柔儿心好似被什么东西揪著一般。
    心中默默祈祷:
    “陆大哥可莫要出事。”
    她却没想到,他出现在陆锋綺丽的梦里。
    当陆锋挣扎著从梦中醒来,发现太阳似要从东方升起,忙从吊床起来。
    待走到甲板,见任盈盈已早早开始练剑,陆锋看了一会,也练起《藏锋剑法》来。
    陆锋舞的极慢,任盈盈停下练习,看的颇为仔细。
    陆锋见任盈盈来看,也不藏著掖著,继续以极慢速度舞剑。
    他並不怕剑招被学了去。
    此刻《藏锋剑法》与《辟邪剑谱》最相似之处,便是若只学剑招,不习內力,《藏锋剑法》只是一门招子精彩的剑法。
    单这剑法便足够任盈盈学习。
    她细观陆锋剑路,发现有几式可以穿插进自身剑招,试著练了几次,也愈发熟练起来。
    待陆锋停止练习,任盈盈已偷学了七八招。
    陆锋对任盈盈道:
    “这剑法一部分,脱胎於你们神教十长老破解五岳剑派招子。
    你若想学,我可教你,不用这般偷偷来学。”
    “这本就是我日月神教绝学,我这怎能算是偷学?
    只是拿回来罢了。”
    陆锋见任盈盈这般傲娇,也不恼,也不王八念经。
    只道:“对对对!”
    任盈盈被气得够呛,她实在不知,为何陆锋总会有千万种方法让她生气?
    她望著陆锋易容后小鼻子小眼模样,愈发觉得憎恶。
    但却也不知如何反驳,便拋下一句:
    “赶紧吃饭,吃完我们进城去寻林平之。”
    当陆锋、任盈盈二人再临福州城时,已近晌午。
    陆锋寻一店铺,买了几张草蓆,在腋下夹著。
    任盈盈见状好奇道:
    “你买这草蓆作甚?”
    陆锋没好气道:
    “葬林震南用啊,现在城里这般景象,哪里敢寻棺材铺给林震南买棺材?
    就算买了棺材,又怎敢將他风光大葬?
    先以草蓆裹著,寻个地方先葬下。
    等林平之过几日大仇得报,以仇敌头颅祭奠,再將其换个风水宝地再葬吧。”
    任盈盈听陆锋这般说著,觉得往日里,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陆锋,对福威鏢局,似乎太好:
    “你对林家、对福威鏢局怎么这般好?”
    陆锋被任盈盈问的语塞: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任盈盈听陆锋这般说,只冷笑一声:
    “拔刀相助?我信你个鬼!
    与其信你路见不平,不如信你曾欠了林家甚么人情。”
    二人一路扮嘴,来到林柔儿家门口。
    待林柔儿將门打开,任盈盈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不知为何,她感觉有些討厌林柔儿。
    林柔儿同样如此。
    只感觉陆锋带来的中年汉子,眼神实在是凶,在她身上一番打量,好似冰冷的刀子,在身上划过。
    她被任盈盈盯得低下了头,將陆锋带来的草蓆接下,將陆锋、任盈盈引到屋里。
    林柔儿感到极不自在,便为二人倒了一杯茶,去唤林平之。
    任盈盈在中堂坐下,闻了闻茶,却也不喝。
    她挑眉望著陆锋:
    “这女子是谁?”
    “是我从田伯光手里救下那位女子。
    她爹爹是福威鏢局鏢师,我將林家三口救出,將三人安置在这。”
    “哦。”
    任盈盈这一声“哦”意味深长,似有八卦,似有不悦。
    陆锋听到这一声“哦”后,感觉极为不妥,但哪里不妥,却说不出来。
    林平之听闻陆锋回来,小步跑来。
    陆锋一夜未回,林平之感觉少了主心骨一般。
    此般將陆锋回来,心中甚有些雀跃:
    “陆大哥,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回来,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陆锋指了指椅子,让林平之下。
    待到林平之坐好,陆锋开始介绍:
    “我身边这位,是日月神教圣姑,只不过城中如此,只能易容来见你。”
    林平之听陆锋这般说,匆忙起身行礼。
    但他刚起身,任盈盈却以手指沾了一滴茶水,向屋外弹去。
    茶水被任盈盈以內力加持,虽是水滴,却也激发出一声啸叫。
    水滴打著归啸,擦过在门外偷听的林柔儿,將她震得晕眩。
    陆锋见任盈盈又胡乱出手,忙向屋外疾奔,將林柔儿扶起。
    就听任盈盈又使出苍老声音道:
    “想听,便进来听,莫要在门外鬼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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