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华山我为锋 - 第104章 风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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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锋瞥见任盈盈居然开口先和解,心便放了下来。
    对著满满一碗线面,低头猛吃,没过一会,便將面尽数吃下。
    任盈盈吃了五六口,却发现这面分量却是丝毫未减,刚刚面是满满一碗,吃了五六口依旧满满一碗。
    她心中暗思:
    “这面怎与麻烦事一般,越吃越多?”
    林平之吃的没加盐的面,却无甚感觉。
    他心中在不停思索,该如何与福威鏢局老鏢师们相处,连面无味,都毫不在意。
    直到林柔儿將面碗收走,林平之咂咂嘴,才感觉到,嘴里怎么一点味都没。
    待陆锋、任盈盈与林平之、林柔儿告別,回到江边货栈时,已近傍晚。
    任盈盈这一路骑马走著,只觉小腹愈加疼痛,便明白今日为何脾气这般暴躁。
    待回到船上,便关上门,在床上侧躺著蜷起身来。
    陆锋本想和任盈盈再商议一番福威鏢局之事,但见任盈盈回来就將门关起,便也不做打扰。
    小金一日未见陆锋,见到面,便顺著陆锋裤腿,爬到肩上。
    陆锋反手摸了摸小金,见无事,便在甲板,寻了个地方,发起呆来。
    船白日里,已被日月神教教眾,里里外外,尽数打扫乾净。
    恼人的陈年鱼腥味,已经散去,但用来塞船缝的沥青味,却还在。
    陆锋觉得脸有些发痒,抠了一下,却將易容的胶泥搓下。
    他见易容已不再牢靠,便打来一桶江水,將脸上胶泥尽数搓下。
    码头边,几位日月神教教眾捕来几条江鱼,正“咕嚕咕嚕”的燉著鱼汤。
    鱼汤里,滚了几块豆腐,向问天正领头敲著碗催卢老大来盛汤,丝毫没有光明左使的做派。
    向问天喊陆锋来喝汤,陆锋却因线面在腹中不停增殖,並未觉得饿,便摇了摇头拒绝。
    向问天却也不劝,当汤做好,便让卢老大盛汤,分別给绿竹翁和任盈盈送去。
    月至中天,码头上有螃蟹爬上岸来,卢老大领著几位不需值夜的教眾,寻了块臭肉,在码头边钓螃蟹,没一会便钓了满满一筐。
    隨后便趁著灶火还在,蒸起螃蟹来。
    向问天寻著香味,又来锅边闹將,待螃蟹蒸熟,也没问陆锋吃不吃,便用碗盛著,给陆锋送来几只。
    陆锋也不拒绝,线面被消耗掉,他正好觉得腹中飢饿。
    此时九月,螃蟹不少都已经甩籽,偶尔有几只极肥,偶尔有几只却是壳儿空空,没甚么肉。
    陆锋与向问天,边吃螃蟹,边將壳直接丟到江里,待陆锋吃到第五只螃蟹时,向问天递给陆锋一只酒葫芦:
    “螃蟹性寒,可要饮些酒?
    我见你也隨身带个葫芦,可你这葫芦里,为何只是装水?”
    陆锋接过酒葫芦,浅浅饮了一口:
    “我唯恐饮酒误事罢了。”
    “那你怎的又喝起酒来?”
    “又不做事,就喝两口。”
    向问天將酒葫芦从陆锋手里抢过,豪迈的饮了一大口:
    “什么做事不做事,若是想饮就去饮!
    饮酒若会误事,多半是你没將事做好!”
    话落,向问天將酒葫芦塞到陆锋怀里,跳下船去,与日月神教教眾,拼起酒来。
    忠於圣姑教眾,这几日原本压抑的心情,隨著向问天的鼓动,好了少许,不再那般死气沉沉。
    任盈盈本有些腹痛,想睡却睡不著,想吹簫,却又懒得动。
    听到江岸日月神教教眾,在向问天带领下,闹將吵嚷起来,她却觉甚是心安。
    她喜静,但却也不厌闹。
    在任我行还活著的时候,黑木崖上,便是日夜这般吵闹。
    她好似回到小时候,听著耳边眾人嘈杂,在微微摇晃的船上,渐渐睡去,宛如回到摇篮中。
    陆锋独自喝著向问天留下的酒,听著向问天极粗野的自称“老子”,听日月神教教眾粗鲁的酒令,在微醺中,感受到另一种江湖。
    向问天忽的一声喝骂,將陆锋从微醺中惊醒:
    “他娘的,来来来,来几个人,隨我去福州城杀人!”
    陆锋眼因喝酒,微有赤红,听向问天这般说来,却起了兴致。
    但还未等有人回应,绿竹翁却將门推开:
    “杀杀杀!喝了点酒上头了不是?
    滚滚滚!都回去睡觉!”
    日月神教教眾,正值酒意杀意浓时,见绿竹翁喝止,也不敢造次。
    向问天听绿竹翁这般说,便改口道:
    “他娘的,喝的確实多些,看你们一个个醉猫模样,怕是今夜去福州城,就要尽数醉倒在半路!
    嘿!老子本想带你们杀个天翻地覆,你们怎的这般不中用?
    娘的,就等过几日再来援手,让那些叛徒,再杀个人头滚滚罢!”
    日月神教教眾,刚刚因绿竹翁喝止,稍低落的士气,被向问天几句话一激,又热烈起来。
    也不知谁领头,就听教眾齐声高呼:
    “杀!杀!杀!
    杀他妈个人头滚滚!”
    向问天见状,举杯又饮,后將碗用力一摔:
    “杀!杀!杀!
    杀他妈个人头滚滚!”
    瞬时间,碎碗之声连连。
    绿竹翁望著向问天,却见向问天眼里哪有半分醉意。
    原来,这皆是向问天激励士气的手段!
    此刻,在场所有日月神教教眾,宛如嗷嗷叫的饿狼,准备隨时去撕咬敌人。
    “杀!杀!杀!”
    此刻码头货栈,
    魔焰滔滔,杀气冲天!
    福州城福威鏢局总舵,此刻却也人头滚滚。
    白日里,桑三娘因秦伟邦言语奚落,被激的重疾恶化,一命呜呼后,秦伟邦立刻便將桑三娘之死隱瞒。
    晚上,更是將桑三娘手下,从闽江南岸码头那处大院,尽数唤来。
    他在福威鏢局演武场,整治起了一场大宴。
    醇酒美食,不停的上到席上。
    桑三娘带来的二十几位手下,虽没见到桑三娘,却也並不担心。
    毕竟,福州城內,並无敌人。
    几碗醇酒下肚,一位桑三娘手下,感觉喉咙痒痒,似有老痰堵著。
    用力一咳,却咳出一口血来。
    一位秦伟邦手下,正与他劝酒,见此情况,却將酒碗放下,掏出一把短匕来。
    他使短匕,將桑三娘手下衣襟拉开,猛的一刺!
    桑三娘手下,还没明白髮生什么,就被刺中心窝,一命呜呼。
    另一位桑三娘手下,见形势不妙,刚想起身,却觉腿软的好似麵条。
    他心知中了毒,刚想开口,就被一酒罈子,重重砸到后脑。
    秦伟邦见此情景,稳坐椅上,端起酒碗,饮了一口。
    仅仅数息,所有桑三娘手下,无一不丧命在昔日同门手上。
    秦伟邦为何敢如此做?
    上樑不正下樑歪是其一。
    其二便是秦伟邦乃从旗主晋升的长老,甚是明白如何才能將在外,为所欲为。
    白日寄出信件,更是早早將桑三娘手下的人,与前日被陆锋所杀人,统计在一处。
    在喝酒饮宴前,桑三娘手下,便已是四人。
    况且,秦伟邦这次带了人手,皆是他在江西任青旗旗主时的老部下,自然敢为所欲为。
    月亮高悬於天顶,银光洒落庭院,温热的血跡,偶反一丝月光。
    尸体很快被拖走,地上的血跡也被沙土掩埋。
    秦伟邦继续带领手下,继续喝酒、继续吃肉。
    秦伟邦在旁暗暗盘算:
    “桑三娘这灾星死了,福州这番差事手尾却要由我来做。
    绿竹翁这老头,如此棘手,福威鏢局也滑不留手。
    除了得了两处宅子、一些浮財,却没得似乎好处。
    人死了不少,却连圣姑影子都没摸到。
    虽说桑三娘可以顶缸,但若不將圣姑找到,我却也难以交差。”
    他將杯中酒饮尽,唤来一名手下:
    “你隨我来,我要写两封信,你明日就出城,將这两封信带给鲍大楚和贾布。”
    隨后便研墨书信两封,待手下將信拿走,便在椅子上坐著,眉头紧锁。
    此时,眉头紧锁的人,还有在海上的蓝凤凰。
    两日前,她紧赶慢赶,刚到乍浦港,还没將船停稳,便见到舔狗江飞虹,一脸痴笑,在码头望著她。
    就见江飞虹在码头上嚷:
    “哈哈哈哈,你果真会来乍浦港!
    我等了你三天两夜,確实有大事要告诉你!”
    蓝凤凰见状,险些被气得昏厥过去,多少年了,每次见到江飞虹,都没甚好事。
    同时她也在心中暗惊:
    “难道我北上的消息走漏?
    不然江飞虹这瘟生,怎会好巧不巧在乍浦港等我?”
    可船不能不停,蓝凤凰同样好奇,江飞虹是怎么知道她行踪。
    她只能硬著头皮,把江飞虹引到船上。
    待江飞虹將任盈盈已將向问天救回,火急火燎的重返福州时,蓝凤凰忙將船上所有教眾集结,购置水粮,准备立刻返航福州。
    同时暗招几位心腹,將船上几位日月神教教眾,尽数看管起来。
    果不其然,当得知即刻返程消息,当夜便有人在船上放起火来。
    蓝凤凰庆幸早早就將日月神教教眾监视起来,心道:
    “果真如陆锋那滑头所料,真的藏有叛徒!
    好在做了准备,不然就要眼睁睁看著船被焚毁,下海餵了虾兵蟹將!”
    往后两日,船上大事小情不断,她又从五仙教教眾中,揪出数名叛徒!
    此刻蓝凤凰正想著该如何將叛徒尽数揪出,就见江飞虹带著一脸痴笑,凑了过来。
    蓝凤凰见江飞虹这般模样,也不客气,直接一把毒粉撒过去。
    江飞虹捂著双眼,疼的在甲板上打滚,没一刻,便眼泪鼻涕齐流。
    蓝凤凰实在气不过,指著江飞虹喝骂:
    “世间怎会有你这种贱皮子?”
    “打是...”
    蓝凤凰没等江飞虹把话说完,忽的飞起一脚,把江飞虹卷下船尾矮楼。
    蓝凤凰无能狂怒:
    “任盈盈!你怎么就没一剑把他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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