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华山我为锋 - 第124章 游仙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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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夜雨,水汽蒸腾,確实闷热。
    任盈盈的脸被笼在面纱之下,確实有些憋闷。
    但她早已习惯这种憋闷感。
    她心知自己容顏甚好,却极不愿以真面部示人。
    兴许有些女孩子,喜欢男性发现其姣好容顏,甚至以获得男性这般注视为荣。
    任盈盈却觉得这些目光,带著些许噁心。
    她对向问天道了一句“不闷”便继续在心中回味陆锋讲的故事。
    她万万没想到,陆锋一则誌异故事,便可將桃谷六仙,收拾的明明白白。
    她回头望去,就见桃谷六仙,四人骑马,两人施展轻功赶路,跑累了便换人上马歇息。
    她从未见过桃谷六仙这般听话过!
    不自觉地,任盈盈又回忆起陆锋讲的故事,心中骂了一句:
    “勾曹的法海,確实不是东西,怎就见不得人好呢?
    人、妖分別又如何?”
    忽的细想,发现陆锋这故事似乎恰有深意:
    “人妖,人妖;正邪,正邪?
    他这是在暗喻武林么?
    那白素贞他指的是谁?小青指的又是谁?
    许仙该不会是他自己吧?真不要脸!”
    又想到法海逼著许仙,要五月初五端午节,去给白素贞餵雄黄酒,又想到了【三尸脑神丹】,她更恼了:
    “陆锋这贼小子,岂不是在用法海来刺我?
    五月初五是发放【三尸脑神丹】的日子,我又餵了他吃【三尸脑神丹】!
    难不成,我就是他故事里那个令人生厌的法海?
    该死!你这贼小子该死!
    哼,白素贞也是个棒槌!许仙更是个懦夫!
    他说的那水漫金山,又指的是什么呢?
    陆锋太坏了,怎么在关键处不讲故事,又把水漫金山这事拋出?
    这小子,果真一肚子坏水!”
    她却不知,此等行为在后世有个统一称呼:断章狗!
    陆锋前世没少遭断章狗暗算,这次,將断章之策,施展到桃谷六仙身上,他却有说不出的开心。
    行至晌午,眾人赶到平阳县,牵马进城。
    原来,眾人所带乾粮、咸肉,因桃谷六仙到来,有了些许不足,为了照顾桃谷六仙,更需买些马匹。
    向问天,去买马买食物,田伯被桃谷六仙搞怕了,不愿与其相处,便跟著向问天同去。
    陆锋、任盈盈、桃谷六仙则寻了一家脚店,各自点了一大碗面,呼嚕呼嚕吃了起来。
    桃谷六仙甚是乖巧,闷头吃麵,也不去闹將扰人。
    可吃完面后,身上却不自主的左扭右扭。
    陆锋心知,桃谷六仙这是被他断章断的,浑身难受,正想著听陆锋讲新故事。
    陆锋见状,决定给桃谷六仙,上上强度!
    此刻,向问天与田伯光还未归,陆锋便点了五十个馅饼打包,等馅饼间隙,点了一壶茶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桃谷六仙见陆锋清了清嗓子,便来了兴致,双眼紧盯著陆锋不放。
    反倒陆锋,却拉扯起桃谷六仙情绪来,他压低声音道:
    “此处人多嘴杂,確极不適宜將水漫金山之事道出!
    见你们无聊,我给你们讲讲上古之事,你们可愿来听?”
    桃谷六仙闻言,闹將起来:
    “上古之事?说来听听!”
    “我就要听水漫...”
    “快闭嘴,说不得,说不得!被恶人听了去,杭州城就危险啦!”
    “就是就是,这种管不住嘴的,怎么拯救世界!”
    “还是说说上古之事,说说,快说说!”
    陆锋听罢,便开口娓娓道来:
    “乌坦城萧家,有位天才少年,唤做萧炎,年十一岁,便有了斗者修为...”
    桃谷六仙这时出言打断:
    “什么叫斗者?”
    未等剩余五人开口,陆锋白眼一翻:
    “你再打断我,我可就不说了嗷!”
    桃谷六仙闻言,纷纷將嘴巴捂紧。
    他们昨夜得了陆锋故事的好,今日又听了新的故事,这六人哪里会不听陆锋的话?
    陆锋继续开口:
    “斗者便是...
    ...而最强的斗帝则...
    还是说回故事,那萧炎十二岁,却不知怎了,斗气突然消失,修为倒退,惨遭旁人冷眼。
    还好有一女子,名唤萧薰儿...
    ...这日,纳兰嫣然却要同他退婚!
    ...他斗气化马...”
    陆锋嘀嘀咕咕,絮絮叨叨,故事虽已经忘了具体,但大体结构,他还依稀记得,直到向问天、田伯光將马牵回来,陆锋已经讲到萧炎即將离开乌坦城,去迦南学院了。
    桃谷六仙在一旁听的如痴如醉,任盈盈也沉寂到故事中。
    可陆锋却清醒的很,见向问天回来,便停下故事:
    “好啦,你们若是听话,后面的故事咱们晚上来讲!
    现在一人挑一匹马,我们直奔雁盪山!”
    桃谷六仙听闻,异常整齐,也不吵了,一人挑了一匹马来。
    待骑到马上,就听桃根仙一声爆喝:
    “斗气化马!”
    这马遭了惊嚇,唏律律前腿一蹬,將桃根仙从马背上掀了下去!
    桃根仙却也不恼,嘴里念念有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剩余五人有样学样,嘴里念叨著各式台词:
    “我命由我不由天!”
    “强者之路,孤独常伴!”
    “今日之辱,他日定百倍奉还!”
    “薰儿!等我!”
    “你若不动,永远只是原地踏步!”
    陆锋人都傻了,万万没想到桃谷六仙居然是这般路数。
    心中暗道,爽文的劲就是大,给桃谷六仙都整成魔怔人了。
    任盈盈则清醒此刻戴著斗笠面纱,她被桃谷六仙这般作为,羞得面色通红。
    向问天听著桃谷六仙口中话语,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那句“强者之路,孤独常伴”確说到了他的心里。
    他翻身上马,放声狂笑:
    “强者之路!孤独常伴!哈哈哈哈哈!”
    说罢,拍马追著桃谷六仙而去。
    好在馅饼已经做好,陆锋留下银两,將装馅饼的竹篮提起,追向问天而去。
    任盈盈哀嘆一声:
    “这队伍越来越怪,越来越难带,向问天没听陆锋这故事,怎么却也同桃谷六仙无形无状起来?”
    她翻身上马,望著还呆立在原地的田伯光道:
    “上马走,陆锋买了馅饼,你要是肚子饿,就寻他拿个饼来吃!”
    田伯光见几人都上马走了,便赶著剩余马匹,追赶起来。
    他边骑马边想:
    “陆锋又讲故事了?原来这峨眉派的人叫做薰儿!
    这名字倒是极美,可我怎么不知峨眉派有一个唤做薰儿的呢?”
    出了平阳县,再行半日便是桐浦镇,过了桐浦镇,便是雁盪山。
    陆锋、任盈盈又至雁盪山,发现这次同上次比,完全是两种心態。
    第一次往雁盪山行,二人可谓顾头不顾腚,將刚刚得手的福威鏢局失了不说,更遭了正邪两派围攻。
    若不是武艺高强,但凡稀疏平常一点,小命便会在那处石樑丟下。
    而这次,虽兵强马壮了些,但要做的事情,却更加危险。
    陆锋这几日,心中却有疑惑一直未解。
    夜晚,在雁盪山宿营时,便寻来向问天问:
    “为何不与带的那三十位好手,一路同行呢?”
    向问天望向陆锋,心道陆锋果然会好奇来问,便將早已准备好的答案,告知陆锋:
    “这三十人,我可不是一次將其放走的,而是同我们一般,三五成群,分散来走。
    嘿嘿,江湖上,若三十人一同走,声势可就大了!
    你想想看,类似何三七这种,挑著餛飩摊的探子有多少?
    脚店、客栈人多眼杂,三四十人一同出行,定会被其记住,到时候若有人打听,便会走漏风声。
    我將人分散放出,便是打了悄悄行事的念头。
    况且,江湖虽乱,但胡乱杀人的確不多,三五成伙,足够安全。
    你观若有门派,百十人乌央乌央出行,你信我,这定不是奔著打架杀人去的!
    若是三五人,十几人一同走,却多半打著杀人越货,不做好事的心思!”
    陆锋听向问天这般解释,明白自己过於想当然了,便拱了拱手,道了一句:
    “受教,受教!”
    向问天嘿嘿一笑:
    “都是些许经验罢了,来来来,我来教你怎么熬糊糊!”
    天道好轮迴,陆锋用爽文故事毒害桃谷六仙,向问天便用糊糊来毒害陆锋,却是毒害循环了。
    待吃过晚饭,桃谷六仙揉揉肚子,一言不发在陆锋身边围坐起来。
    六人直勾勾盯著陆锋,眼中只有一句话:
    “后面呢?”
    陆锋清了清嗓子,桃谷六仙当即坐的笔直,陆锋却拿捏起六人来:
    “我问你们,是想听西湖的故事,还是要听乌坦城的故事呢?”
    话音刚落,六人隨即起了分歧:
    “乌坦城!乌坦城!我要听薰儿!”
    “我要听白素贞!”
    “糊涂!糊涂!快仔细说说,怎么斗气化马?”
    “斗气化马?我要听异火!”
    “什么异火!快说说水漫金山,我要拯救世界!”
    “你没有斗气,怎么拯救世界?”
    “却也有道理,快说说,迦南学院又是什么?”
    陆锋听桃谷六仙爭执数刻,开口道:
    “那今日,我们便讲讲迦南学院吧!”
    话语落,任盈盈眼神却略有暗淡,她才不稀罕什么萧炎,什么薰儿!
    她要听水漫金山!要听许仙到底有没有给白素贞喝雄黄酒!
    可嘴长在陆锋嘴里,她又不好意思同桃谷六仙这般提意见,便一边生闷气,一边听陆锋来讲。
    向问天、田伯光虽没听到前半部分,但陆锋讲的,也足够精彩,两人也听的兴致勃勃。
    篝火上的水壶,水开了,咕嚕咕嚕作响,向问天取来馅饼,放在篝火旁温热。
    眾人喝著热茶,吃著烤的微焦馅饼,枯燥的赶路,似乎不再这般无聊。
    一阵微风过,陆锋望著围坐篝火前几人,觉得这江湖,似乎又有趣了。
    见时间不早,陆锋停下故事道:
    “夜色也晚了,我们好好休息,明日过了雁盪山,我再与你们细说如何?”
    桃谷六仙无比佩服陆锋讲故事的本领,对陆锋自是言听计从。
    而任盈盈却也得了提出意见机会:
    “马上要到杭州,明日中午,你说说这水漫金山!”
    任盈盈话一出,得了桃谷六仙讚扬,纷纷称是。
    陆锋心知任盈盈这是被许仙、白素贞的故事勾起癮头,便点头应下。
    安排好值夜人手,眾人睡觉的睡觉,守夜的守夜。
    可到第二天清晨,陆锋却发现有些不对!
    桃根仙,不见了!
    见田伯光醒著,陆锋便向田伯光问:
    “桃根仙哪去了?”
    田伯光道:
    “我也不知,他迷迷糊糊醒了,嘴里念叨著什么女王,什么彩鳞,就往林子里去了!”
    陆锋心知,桃根仙多半是听魔怔了,发了癔症。
    他心中暗悔,桃谷六仙本就神志宛如孩童,他还却为了控制桃谷六仙,给他们讲这等故事。
    生怕桃根仙出意外,便质问田伯光:
    “你怎不拦著?”
    田伯光见陆锋眼神颇为不善,赶忙解释:
    “我我我,哪里拦的了他,我以为他是寻个地方放水而已。”
    向问天见状,却不在意:
    “没事,你莫慌,你那猴跟著桃根仙去了。”
    陆锋听罢,这才放下心来。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桃根仙便回来了,只不过手臂盘著一条蛇。
    也不知他怎么炮製那条蛇,就见这蛇乖乖盘在桃根仙手臂,见有生人,將蛇首昂起,吐了吐信子。
    桃根仙摸了摸这蛇头顶:
    “彩鳞,莫怕,都是朋友!”
    陆锋听闻,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桃根仙这是彻底被他毒害成魔怔人了!
    桃仙此时也醒了,见向问天正在熬糊糊,便將向问天从锅边挤开,嘴里念念有词:
    “炼药如做人,火候若是差一点,结果就天差地別...”
    陆锋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这桃仙却是將自己当成了药老!
    他仰头哀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任盈盈起床后,见陆锋面色这般苦涩,心中暗道:
    “你愿接下带著桃谷六仙这活计,你就受著吧!
    不老老实实將白素贞,你活该!”
    可事已至此,陆锋只能这般受著。
    而眼前,若是继续用故事吊著桃谷六仙,確有大问题摆在陆锋面前:
    “桃谷六仙魔怔就魔怔吧!
    本来就是癲子,魔怔也不过是再癲一点!
    可若是这故事讲完,再给他们讲什么故事才好呢?
    中午白蛇传故事,又怎么改改,才能让桃谷六仙乖乖听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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