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是是,小子说错了。有了这八牛犁,这降俘自是多多益善,如此一来,汉中何愁不成富饶粮仓之地?”
“是个好法子。”诸葛亮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则如今朝廷却是无钱无粮,光是有人又有何用?想要屯田于汉中,难!”
“不难啊丞相,”冯永搓搓手,“朝廷没钱,有人有啊!”
“何人?”诸葛亮那双桃花眼一眯,警告般地看了冯永一眼,心中打定主意,如若这小子敢说是那些世家大族,今日便叫他晓得,何谓丞相之威!
“昔日先帝欲分田地以赏众臣,然则赵老将军悯百姓之苦,遂谏先帝收回成命。如今陛下方登大宝,何不以汉中之地赏众将士,以收人心?”
诸葛亮惊异地看着冯永:“你果真只有十六岁?竟能想出此法。”沉吟了一下,又摇摇头,“不妥!即便是集勋贵之力,亦未必能成。”
这个我当然知道,蜀汉的勋贵们就真的只是勋贵,都是没多少底蕴的,相比于那些豪族来说,根基太浅了,都是穷鬼。
“何不集勋贵与朝廷之力?”
“此话怎讲?且说来听听。”
“朝廷赏勋贵以汉中之地,卖之以八牛犁和僚……咳咳,降俘,如若买不起,可先赊着,或三年,或五年,所得产出一半归朝廷所有,想来大多都是愿意的。如此合朝廷与勋贵之力,何愁汉中不得屯垦?”
“公私合营”嘛,高中历史和政治必考必背的内容之一,我当年背得老熟了!
诸葛亮用深幽地眼神看着冯永,幽幽问道:“你与僚人有大仇?”
“没啊。”
冯永被诸葛亮这突然的转折问得措手不及,为什么会问这个?
“既无大仇,为何会设下如此毒计?此计一出,只怕从此以后,南人再无宁日矣!”诸葛老妖一脸的悲天悯人。
诸葛老妖这智商……真特么不是盖的!一下子就能想到后果——后世的“黑奴贸易”,不正是与此类似?不过你还别说,不得不承认,美洲的种植园确实是用黑人的血泪建起来的,而也正是种植园,给美洲打下了最开始的经济基础,所以说,汉中……如果那啥,还真有这种可能哈!
不过看诸葛老妖那意思,估计是觉得这种事情过于歹毒,所以没准备用这种方法。
唉,算了,毕竟是深受儒家影响的人物,也不能强求。实在不行,还是按原来的想法,拉上那几家大佬,自己去垦,手里不是还有五百多人么?那几家大佬总能和李恢搭上关系吧?人手不够到时候再多弄点过来。
不搞那么大,私下里发点小财,你好我好大家好,诸葛老妖总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那几家军头吧?
“你问那李遗要买那五百僚蛮,还没付钱?”还没等冯永开口呢,诸葛亮又突然问了一句。
“自然没有。”
这事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哪敢轻易接收?不过感觉这诸葛老妖的思维很跳跃啊!一会扯东一会扯西的。
“如此便好,这些降俘你就不要再买了,朝廷另有安排。”诸葛亮干咳一声,说道。
冯永登时目瞪口呆!
你敢再无耻一点吗?你敢再抠门一点吗?老子辛辛苦苦给你出这么个主意,你连那五百来人都不愿意卖?又没说要你白送!你这是有多穷?
“大郎,今日怎的回来这般早?”
王家的小院子里,王平今日沐休,看到自家孩儿这么早就回来了,诧异地问道。
“回大人,今日孩儿去了冯府,哪知没过半日那冯郎君却被人叫去了丞相府。走前留下话来,让孩儿回家休息,好好温习前几日所学。”王训恭敬地回答。
“原来如此。”王平点头。
至于丞相府和那冯郎君之间,有何关联,却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偏将所能关心的,他现在能关心的也只有王训,“大郎这些时日在冯府,可学有所得?”
“那冯郎君不愧是高人子弟,孩儿甚是佩服。”一说到这个,王训就显得很是兴奋,“不但教孩儿识字,还教了那赵二郎兵法,孩儿在一旁听着,觉得甚有收获。”
“那冯郎君还懂兵法?”王平不相信地问道,“他年方十六,何来这般学问?莫不是讲了些书中故事,你便当了真?”
“不是的大人,是真的兵法,叫兵法三十六计,说是脱胎于孙子兵法。孩儿听到觉得甚是精妙,那赵二郎还用笔记下了呢。如若不信,孩儿这便讲与大人听。”
王训急急地说道,如今的冯土鳖在他心里,可谓是高大上,听到父亲怀疑他所学的学问,便急于要证明。
“这可是冯郎君的师门学问,怎么能随便讲给别人听?”
“大人误会了。冯郎君胸怀豁达,才不会像那些看不起他人的世家那般抠搜。这兵法三十六计,就是看到那赵二郎想学山门学问,这才教给他的。说给大人听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如此说来,那便说来听听。”
“前几日冯郎君曾说了名为釜底抽薪的一计,说是可用于如今的南中之乱……”当下王训便把当时冯永所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他记忆力极佳,当天的话还原了个七七八八。
说完后,还挠了挠头,懊恼道,“冯郎君当日讲完后,还叫孩儿与赵郎君回去好好想想,以这南中之乱为例,究竟何物为釜底之薪,又当如何抽。可惜孩儿想了几日,却只是想到一点头绪。原本冯郎君说好今日把道理讲明白的,可没想到却被丞相府的人叫了去。”
“我家这孩儿,倒真是个有福气的,认识了一个赵家二郎没有轻视他,如今又认识了一个冯郎君,不但教他识字,还教兵法,难道我老王家,真要起来了?”王平心里感叹。
王平终究是跟过曹老板见过刘腹黑的人,感叹完后,想了想便已经得出结论:“若说那釜中沸水为乱象,引火之物自然就是那地方大族,至于那燃火之薪,便是那僚蛮了。至于如何抽薪,却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大人果是厉害,孩儿亦是想了几日,方才想出那釜下之薪乃是僚蛮,却是不知按冯郎君所计,该如何抽薪?”
“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明日问问那冯郎君,回来也跟我说说。”
“孩儿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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