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魔头陀 - 第96章入席

    刘家车队到了帅府前的街口，这里有军卒把守。
    都元帅府的门前这条街十分宽敞，可以并行好多辆马车的。马车在军卒的引导下进入，越往里走车马越多。帅府前已经是车水马龙，人流、车流拥挤成一片。
    在这个经常实行宵禁的年代里，这般的夜宴可是十分罕见。京兆府为此调来了大批官军保护安全。
    在维持秩序的人当中，还有录事司的人。看到了自家顶头上司的车马来到，自然有人上前引导。
    一行人下了车，有人指挥的车队继续向前，给后来的马车腾出地方。
    都帅府的知客，早已在门前迎候。管家递上名帖与礼单，帅府有仆役负责引导客人，刘少裴带着家人护卫进了帅府。
    都帅府，或者说王府的高墙，将王府的里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王府修建的雍容华贵，却有多种风格。女真贵族虽然开始学习汉族文化，但是却是依旧改不了蛮夷习性，很多建筑想怎么建就怎么建。
    进了大院，到处可见各式的灯笼亮着。多如繁星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将偌大的王府装点的华贵美丽。回廊里、花园中，随处可见忙碌的仆役，披挂整齐的护军。
    王府的面积极大，贺远感觉自己已经走过了一条街的距离。终于到了宴客的地方。
    巨大的花园里，有一座巨大的建筑。宴客的花厅是由三座长厅连接而成。三座长厅坐落在花园北、东、西三面，中间是空地。花厅与南面的围墙行呈一个“口”形，花厅的北边连接着一座两层的高楼。
    进入北面花厅，里面空间十分宽敞。大厅有通往后楼的通道，此时已经被屏风挡住。东西花厅也各设了宴席。
    这时候的宴席更像是分餐制，重要的客人，一人准备了一个小几，另外有几排长桌，应该是给从属与官职低的人准备的。
    这里的建筑不知原本是做什么用的，现在的花厅应该是经过改建，保留了大量汉族建筑的特点。花厅外的宽敞空地上已经有庖厨架起了烤架，贺远看到了一整头骆驼被放上了上去。
    厅里被宫灯与大号的牛油蜡烛，照得亮如白昼。
    贺远扫看了一番，客人中有些人似乎在迎接刘家的仪式上见过。
    来的客人太多分了，按身份安排在不同的厅。陆续到来的客人找相熟的人聊天说话，渐渐形成了几个的圈子。
    贺远的位子在刘少裴那一桌的后排。他看了左右的几桌人，大多是录事司或者是同知的衙门里的官员。也就是刘少裴这一系的人马。当然，这里面不可能所有人都跟他是一条心。
    刘家二小姐去了后楼女眷的宴席。进来的时候，贺远看了她一眼。这位刁蛮的女子眼睛有些红肿，面上毫无表情。
    为了众多达官显贵的安全，带着兵器的人，已经把兵器留在了外面。贺远倒是无所谓，他拿的是根木杖，所以没有人在意。
    客人入座，就会有仆役端上茶点。贺远无意中看到，一个仆役借着给刘少裴上茶的工夫，递给了他什么东西。这一过程十分隐蔽，不是特别关注的人难以察觉。
    刘少裴真是有些手段，居然这么快把人家的仆役买通了。
    过了一会儿，刘少裴站了起来，对贺远说：“咱们去与一些朋友走动走动。”
    刘少裴在花厅里走动，先后与一些官员亲热聊天的。其中不乏一些女真、奚族，契丹族的达官贵人。这些人都没穿官服。
    贺远关注的是，每个官员从属中那些武师，其中有几位的武功不弱。
    走动的过程中，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刘少裴悄悄地对贺远说：“今天会有人给完颜王爷献宝。有几个商行想巴结关系，他们会借官员的路子给王爷送上女武士。有西域商队送上来的罗火武士，还有西京商行从北海找来的罗刹武士。不管这些人有什么的背景与目的，对老二的前途都会有影响。另外，今天可能会有比武。”
    贺远奇怪的问：“二小姐下场比武？合适吗？”
    刘少裴说：“那倒不会。但是，她一定要在王爷面前露一次脸。我说的比武，可能是各府都派人参加。”
    看到刘少裴走了一圈，回到了座位上。有几个人走了过来主动问安。从他们说话的内容中，贺远发现这几位都是京兆府的一些商行掌柜，或者东家一类的。
    来的几位富商中有一位女子，贺远见过，还记得她是高家仁青药行的东家。这女子长袖善舞，不知什么时候和刘少裴搭上了关系。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着宴会开始。贺远就着茶点喝茶，他还特意嘱咐仆役只上清茶，不要冲茶汤。
    花厅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渐渐地把座位都坐满了。
    贺远看到了京兆府的恭府尹以及南少府。他们也都是带着各自的眷属随从，与相熟的人坐在一起。
    宴会座位排的很有意思，并没有死板的按照官职的大小。基本是关系亲近的人坐在一块儿。还有人选择了调整位置。这么一来，人群中泾渭分明，谁和谁亲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人数多起来，难免闹腾。贺远静不喜热闹。一口一口地喝着清茶，像一个局外人，看着热闹的花厅里人来人往。
    从那外表上就能区分出他们的职业。那一个个彪形大汉，满脸横肉的多半是武官或者武士。这些人有个典型特点，身强体壮、肌肉虬结。即使是身高最矮的那个，也是横着宽。
    另有一些江湖武师，不像战场厮杀的猛士那么煞气外露，他们顾盼之间各有不同的气势。
    过了一会儿，随着王府管家喊了一声：“王爷到！”廊下鼓乐声齐奏。
    花厅北面屏风之后，转出一些人。为首的是一位穿着华贵皮袍的健壮中年男子。在不少人的拥簇下，这中年人坐到了主座上。贺远明白了，这就是今晚的主角。
    这位王爷须发茂密，且略有暗红色。他的整张脸被胡须与头发挡住了大半，靠近耳朵两边的头发，扎成了几根小辫儿。
    贺远总觉得这位王爷长得有些奇怪。浓密的毛发，健壮的身体，配合他的小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头大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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