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源镇不大,只有一处客栈。众人找了许多地方,总算是找了一处酒家能够住宿。当然,房间就很勉强了。
在寻找住宿地方的时候,贺远无意中见到了一个比较眼熟的背影。一时想不起来这人在哪里见过。匆匆而过,没有来得及细看。
吃晚饭的时候,刘家一群人的表现截然不同。
刘存文的管家和刘忠认识,很快知道了事情原委,他也沉默了,和李井等人差不多。
一帮不知道今天事情惊险的人,借着酒劲,开始聊天吹牛。护卫们在聊天儿的时候,说起双方一路上的见闻。说着说着较上了劲,非要比一比谁的经历更危险,谁的经历更离奇。一个跟着贺远来的护卫,就提起了自己一行人,路过山神庙时遇到的事情。护卫面带酒意,压低了声音,用神秘的语气:“我们这么多人,谁都没发现,那老人是什么时候走的,连地上了痕迹都没了,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猜是巧合,有人猜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贺远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聊天,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了今天白天,见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不就是那个在山神庙里,消失不见的老人吗,他怎么也到了这里?
“差不多了,明天还要赶路。”刘存文开口制止了聊天,他也有心事。
这一夜,不少人在焦虑中度过。
贺远让田老六和桂三儿,时刻警惕,生怕有敌人夜里来袭。
夜深了,贺远他们原先住的那家客栈里,油灯、灯笼渐渐熄灭。一个邋遢的老人,在远处盯着这家客栈。
丑时,一声惨叫,打破了寂静。客栈里乱了起来。
客栈里,加朗派、新鲁派几位高手,围着几具举尕派弟子的尸体。
几个人轮流检查一遍,加朗派的伦珠长老说:“看这样子,是举尕派漏网之人做的。”
新鲁派的罗桑说:“没想到,他们不仅不隐姓埋名,还敢在暗中窥视。昨夜守夜的弟子呢,竟然被人无声无息的偷袭了。”
有个新鲁派的弟子说:“回禀师吞噬 父,昨夜守夜的两个师弟,也一同遇难。”
这时,一个中年黄帽僧走了进来。伦珠看到来人,急切的询问:“师弟,追到人了?”
黄帽僧说:“没有,那人跑的太快。不过,应该是举尕派的。”
新鲁派的仁增问:“折损了举尕派的几个弟子,我们还要去京兆府吗?”
伦珠斩钉截铁的说:“去。不止要去,还要把今夜的偷袭人引出来。”
贺远这一夜过的心惊胆战。随着功力渐渐增长,耳目与感知也渐渐灵敏。在特殊情况下,这灵敏也加剧了不安。
天没亮,他便躺不住了。起来之后发现,睡不着的不止他一个人。
刘存文等人简单洗漱,急匆匆的吃饭,准备车马。管家不住催促一些动作慢的人。这种急切的情绪影响了茫然不知的人。
一路跟来着护卫,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始默不作声的抓紧准备。
几个嗜睡的年轻人被叫醒,嘴里嘟嘟囔囔。孟发安看出了气氛不对,朝着儿子训斥几句,让他们快些。
离开时,在镇子出口的地方,看到几个胡人武士,大清早在街上转悠,众人故作镇定的走了过去。没有引起注意,不少人松了口气。
就这样,一行人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出了三源镇,急急如漏网之鱼,奔往京兆府。
看着三源镇在视线中渐渐消失。贺远提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一些。
他知道这种逃避的心态是不对的。无论在哪里,敌人想找自己,他始终是躲不开。
急急忙忙的赶路中,一上午的时间过去。
道路上没有镇店,找了处避风的地方,护卫升起了篝火,准备午饭。
大伙各自忙碌的时候,官道上马蹄声传来,正是从三源镇来的方向。
贺远顺着声音看过去,心里一沉,七八个胡人武士骑着快马赶了上来。
这些人骑术高超,远远见到刘家车队在此停歇。打马而来,到了近处堪堪止住马匹,如猿猴一样飞身下马。
其中几个武士盯着刘家车队看了眼,商量了一会,分出两名骑士,向着来路奔去。贺远估计这两个是回去报信了。
留下来的武士没有上来问话,也开始生火做饭。不过,他们却只有两三个人在忙。其他的人手持兵器盯着刘家众人,明显是在警戒或者盯梢。
这种很明显的敌意,让刘家的人都紧张起来。双方都没有人开口说话,只听见风声与篝火的噼啪声。两波人就这么安静的僵持起来。
一个护卫按耐不住,看向自己的头领李井,李井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刘中与管家看向刘存文。刘存文走到了贺远身旁:“贺师傅,小妹的师门惹来这个事情,连累大家了。您看咱们?”
贺远看到敌人露面,知道回避不了,提着的心反而落了下来。听到刘存文的话,他很平静的说:“大公子,事情也不能都埋怨你家妹子,对方盯上了你父亲,才有了之后的事情。既然他们来了,那就兵来将挡。”说到这里,贺远略略提高了一点声音:“让大伙安心吃饭。吃完饭立刻赶路不要耽搁。我在这里挡住他们。不要犹豫,也不用商量。留的人多了也没什么用。”
说这话,贺远也是给自己下定了决心。
刘存文一帮人留下也是累赘。如果他们这些人能跑出去,自己要打还是要跑,就会方便许多。
打定主意,贺远端起热粥,唏哩呼噜的吃起来。刘存文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贺远的动作,知道劝不了,只能作罢。众人都听到了贺远的话,见他面色平静,也算有了主心骨。
一帮人默不作声,匆匆吃完饭,套车上马。
看到刘家的人要走。胡人武士不干了,七八个人拦住去路。
贺远当先走了过去。胡人武士看贺远来者不善,手执兵器准备厮杀。被贺远一杖一个,打翻了三人。
“走!”贺远打开了通道,对着刘存文等人一挥手。
有一武士想骑着马冲撞过去。
贺远一杖打在冲过来的马匹头顶。
“喀喇喇”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那匹高头大马登时毙命。马上的武士被甩了下来,在地上没了动静。
接连几记重手法,让敢于犯险的人非死即伤。剩下的武士被贺远的威势震慑,眼睁睁看着刘家的车马上了官道,向京兆府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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