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祥楼。
明教的护法翟寿亭,已经喝了不少酒,说话时带着些醉意。
“贺师傅这么说,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欧阳钲我们都能对付得了,他的弟弟更是不在话下。”
贺远笑着摇头。他很想问一句,明教中,比您几位武功高的人,还有多少。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么一问,似乎是在打听人家的家底,很不合适。
于是,贺远淡淡的说了一句。
“如果那位二庄主打上门来,我可要快些跑。”
酒宴的后半段,被贺远的几句话,搅和的有些冷场。他也不在意。好歹领着徒弟,吃了一顿酒菜。酒足饭饱之后,带着徒弟离开了酒楼,往回走。
秦舵主抽空过来,拉住了贺远。
“贺师傅,刚才在酒宴中,有些话不好问的太详细。那个,白驼山的二庄主,真的这么厉害?”
贺远说:“秦舵主,如果我说话不中听,您可别在意。白驼山庄的那位二庄主比欧阳钲难缠。您还是把这个事情禀告洪帮主。依我看,你们丐帮对付白驼山的人,恐怕只有你们的洪帮主。
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敢与这样的人玩命。他如果找我来,”贺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就往终南山一躲。”
秦舵主陷入沉默。
郑县,崔家集。
好久没有出门的催掌柜,早早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袱,让伙计帮他背着一个木箱,到了店铺门前。
小伙计早已在这等候。
崔掌柜对他说:“小疙瘩,我带着梁子出去一趟,不用多久就会回来。
留你在家,好好看着铺子。要做的东西,差不多都做好了。这几日你在铺子里,不要接什么买卖,等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柱子说:“掌柜,您放心吧!”
孙青头陪着崔家两个人到了郑县,然后,他便独自离去。
毕先生在来之前嘱咐过他,把人请到,说明事情原委,他就可以自行离去,自此隐姓埋名。至于说,他能不能做到,那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崔家二人直奔京兆府。一路无话,在京兆府城外的一处李家老店住了下来。很快,毕先生,就到了这里见到了崔掌柜。
“崔兄,好久不见。”
“毕先生,离上次相见,差不多快十年了。我还以为这辈子等不到这一天了。
毕先生说:“您老哥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小伙计梁子,看着掌柜和那个文绉绉的先生聊了半天。很快,崔掌柜与学徒,跟着毕先生进了京兆府。
话分两头。
白驼山庄下的道路边,停着一排马车与许多骆驼。许多人正在围着马车与骆驼忙碌。
这些人泾渭分明的分作两方。
白驼山的人多穿白衣。他们正在检查外出远行的物品。每一个忙碌的人都是悄无声息。只能出听见物品轻轻发出的碰撞声音,却无一人闲聊。
山庄门口,一个身穿白衣,身形高大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年轻人高鼻深目,头发棕黄,嘴唇与下巴上,已经有胡须长出。从仆役躬身行礼时说的话里,可以听出,这人正是白驼山庄的二庄主欧阳锋。
欧阳锋在山庄门口停下了脚步,转回身去,对身后一直跟着的一个美丽女子说:“嫂子留步,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在家安心休息,我们这次出去,不用多久便可回来。”
女子正是被抢来的明教圣女,也是白家的女儿,她此时的神色,仿佛已经认命了。
她说:“叔叔一路小心。”
欧阳锋走了两步又停住了,回头自己嫂子说:“过几日,明教会有一批人过来。您父亲也会一起来。到时候,让老人在这里玩儿几天。如果我能赶回来,我会亲自款待他们。”
“多谢叔叔的细心安排。”
欧阳锋手中提着的一根铁杖,走向了准备远行的队伍。他每走到一处,白驼山庄的人都会躬身行礼。
另一队的人马中,不时有人交头接耳的说话。还有一个仆役,因为捆扎物品时,捆扎的不结实,而被头目打骂。
这队人马中,呵斥,怒骂,皮鞭甩动的声音,吵闹的声音,混在了一起。有了白驼山庄的人作为对照,这一对人马的吵闹,显得格外刺耳。
几辆准备妥当的马车之外,站着几个明显是车队头领的人。一个僧人正坐在车边,正在默默诵经。还有一个中年文士,似乎在看风景。另外还有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在盯着忙碌的仆役。
壮汉的肌肉隆起,仿佛能把衣物撑开。这个时节,西北这里已经有了霜雪。大汉的没穿棉衣,看他的样子,非但不冷,还有些燥热。
中年文士突兀的说了一声。
“老彭,你看看,人家白驼山庄的家法甚严。”
大汉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他说:“咱们这一次带出来的人里,良莠不齐。”
中年文士刚想说什么,远处飞奔过来了一匹快马。
快马上的信使,看见了中年文士,立刻奔到其近前。
信使从马上下来的时候,还在地上摔了一下,连滚带爬跑到文士这里。
“统领大人,有王府的密信送到。”
信使拿出了一封支密封好的竹筒,交给文士。
文士仔细的检查了暗记,看到无误之后,拿出密信,仔细看了两遍。
他又把书信拿给那大汉看了一眼。大汉看了之后,露出惊讶的神情。他转头看向白驼山庄的人马。
“别看!”他转头的动作被中年文士制止了。
文士说:“不要让人看出什么。说罢,手中一发力,那封信变成了一堆碎屑,再也无法拼凑。
他轻轻拍了拍手,依旧不放心用,将碎纸屑在土里碾了一遍之后,才对大汉说:“彭统领,你曾经和欧阳钲较量过,他的武功与你相比怎么样?”
彭统领说:“半斤八两吧。”
文士点了点头:“你也见过那个欧阳锋,你觉得他的武功怎么样?”
彭统领思索片刻之后,才说:“应该与欧阳钲差不多。您是怕他知道了消息,就给咱们捣乱吧。呵呵,且不说他武功怎么样,就看这个人的性格,也不像是敢临阵倒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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