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为柳孟君染上一丝红晕。
二人说了各自的生辰,柳孟君竟然比贺远大。
柳孟君说:“如此,我可就托大了。”
贺远说:“那里,是我高攀了。”
他拿起绳索,将珠子一颗一颗的串了起来。另外几颗滚圆的珠子,他没舍得动。
贺远笨手笨脚的给绳子打了个结。
柳孟君看了之后,轻轻一笑。
“贺师弟,还是我来吧。”
说着,她从贺远手中,接过挂珠,轻巧的打了个花型结。末了,用手挣了两下,试过结实程度,才把挂珠递给贺远。
“好了,试试吧。”
贺远接过挂珠,看了看恰到好处的花型结,笑着说:“还是师姐心灵手巧。”
柳孟君说:“师弟戴上看看。”
贺远将一串珠子挂在颈部。大小不同的珠子,华光内敛。
柳孟君说:“这下,更像出家人了,就是珠子的颜色有些多。”
贺远说:“等用些时候,或许就好了。”
又走了几日,众人到了洛马集。从此前去有三条路。刘家众人要在这里向西走,只需两日,便会到达他们祖籍所在地白坪山双溪镇。
残叶禅师等人需要继续向前。虽然认识不久,在此时要分开了,众人都有些不舍。
刘存文和孟家父子,邀请众人去双溪镇做客。
残叶禅师先谢过邀请,然后婉拒。理由是众人离开师门时间已久。
几个人在路口依依惜别。
贺远留到最后,看着柳孟君等人远去,拨转马头准备赶上刘家马车。
忽听的身后马蹄声响,回头一看,柳孟君居然策马赶了回来。
贺远催马迎了上去。
柳孟君赶到近前,轻声细语的说:“贺师弟,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贺远点头。
她再次压低声音说:“我这几日一直在想。若是有一天,我的药师琉璃经再次出现瓶颈无法突破,不知是否还可以来找你。”
贺远点了点头:“柳师姐放心,小弟绝不会袖手旁观。”
柳孟君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说:“多谢师弟。你会回京兆府,还是留在刘家?”
贺远想了想:“我护送刘家众人回家之后,便会回京兆府。那里有我的一处寺庙,叫做兰若寺。若是在那里找不到我。便去终南山重阳宫打听我的消息,或者找丐帮也可以。我的朋友不多,丐帮和重阳宫都能打听到。”
柳孟君说:“多谢师弟。”
她刚要拨转马头,就听贺远说:“柳师姐,内功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对你师门众人提起。有些秘密咱们自己知道便可。”
柳孟君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贺远犹豫着说:“我的仇家不少,师姐要找我的时候,万万不可说出咱们相识的关系。尤其要小心密教的人,更不能对嵩山禅宗的人说出来。”
柳孟君问:“这是为何?”
贺远掐头去尾的说了结怨的事情,也说了在嵩山的恩怨。
柳孟君惊讶的说:“如此说来,你的武功真的是一半得自天授。”
贺远说:“嘱咐的差不多了,咱们有缘再会。”
柳孟君说:“师弟,我走了,你多保重。”
贺远说:“师姐一路保重。”
他看着柳孟君催动马匹,马匹渐行渐快,赶上了在远处等待的众人,几匹马渐渐消失在道路上。
路途遥远,交通不便,此后不知道能否再见。
贺远凝望良久,拨转马匹,赶上了刘家众人。
走了两日,众人到了白坪山双溪镇。刘家祖地的房屋早已坍塌,相熟的人也都没了。双溪镇的人根本不认得刘家众人。
好在,刘家众人早有准备,以刘家分支迁移回祖籍为由,找来了里正,帮着落籍。
里正得了好处,帮着重新划定了老宅范围。找了附近的乡民,帮着整治房屋。
等一切安排好,安居的事情都有了秩序。
贺远在此住了三天,看看没了危险,便向刘家提出告辞。
众人苦苦挽留。
贺远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咱们有缘再会吧。我已经答应了几位朋友,要回终南山一趟。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
说吧,他撇开众人,单独把刘存玉叫了过来。
孩童不知分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不舍。
贺远嘱咐刘存玉:“孩子,你我无师徒的名分,但是,我的一些功夫传给你了。记住我的话,学了武功,不可恃强凌弱。遇到危险,也不可一味的退缩。你的武功可以保护家人。
日后,不是万不得已,就不要吃江湖饭了。宁可在家务农,也不要学人家闯荡江湖。能记住吗?”
刘存玉点头:“记住了。”
贺远说:“或许有一天,你能明白。”
他嘱咐了刘存玉,便与众人告辞。
贺远拦住了要送他的刘家众人。告诉他们若是有事找自己,可寻丐帮弟子传信。
说罢,离开了双溪镇,返程赶回京兆府。
回去的路,基本是原路返回。
贺远对路途并不熟悉,很担心不小心走岔了路。所以走的并不快,每到一站,必定问清楚下一站到哪里投宿,按照路途,绝不多走,也绝不快走。
非止一日,到了首阳山。
来的时候,刘家众人小心翼翼的过了首阳山。回去的路上,贺远虽然不怕普通的毛贼,但也为了避免麻烦,尽量选择白日赶路或者与大队商队同行。
山路蜿蜒,贺远骑着那匹老马,正在赶路的时候,前面走过来一个樵夫。樵夫把草帽的帽檐儿压的很低。
樵夫从身旁走过,贺远只觉得这人的身形眼熟,初时没有想起来。
马匹缓慢的向前走动,他正在琢磨,在哪里见过这人。就听的那个樵夫已经加快了脚步,想要迅速远离。
这人明显是有事儿。
贺远调转马头,对樵夫喊了一句:“站住!”
这声音不大,带着些许的威慑。樵夫似乎是中了定身法一样,听到声音,立刻便停了下来。
他背着一担柴,随即缓慢转过身,问道:“这位师傅,您是叫我吗?”
贺远说把:“帽子摘了。”
这人迟疑了片刻,无奈的把草帽摘了下来。
贺远看清之后,立刻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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