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殿。
正准备出门的风鸢迎面撞上从金羽鹰身上跳下来的姒癸,顿时心生疑惑,脱口问道:“我儿不是去参加第三轮考核了吗?怎么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语气特别像知道儿子出去考试,却发现他回家的老母亲。
姒癸回道:“这次考核无须一直在外奔波,孩儿已将事情安排妥当,回来并无问题。”
旁边尚未离开的姒生,面露古怪之色,将事情全部丢给另一个人也算安排妥当?
风鸢可不是这么好骗的,有些不信问道:“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呢?”
姒癸随口道:“孩儿哪知其他人的情况,有可能回来了,也有可能还在外面。”
风鸢闻言想起姒癸先前在玖浮界对其他皇子出手,惹来月妃告状的事,不禁怀疑他这次又惹了事。
她知道直接问姒癸,估计问不出什么结果,于是对姒生问道:“姒生执事,十三皇子所说是否属实?”
姒生顿时叫苦不迭左右为难,这让他怎么回答,说属实,等风鸢了解到真相,回头岂不找他麻烦?
说不属实,姒癸还在呢,他哪敢得罪一个受大宗正赏识的皇子?
倒是姒癸看出他的为难,出口解围:“姒生执事,你方才不是说大宗正有事召你吗?还不快去。”
姒生如蒙大赦,连连点头:“谢殿下提醒,在下险些忘了此事,风昭仪、殿下,在下告退。”
说完跳上金羽鹰,驾乘离去。
此举更让风鸢怀疑姒癸做了什么坏事,板着脸问道:“癸儿,你究竟有何事非得瞒着为娘不可?难道只有等人找上门来,才肯让娘知道吗?”
我瞒什么了?
姒癸哭笑不得:“孩儿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谎言,母亲若不相信,回头一查便知。”
风鸢顿时有点摸不准真假,因找不到证据不好追着不放,却又不放心,于是问道:“那你回来做什么?”
姒癸坦然回道:“回来修炼啊,母亲总不会想让孩儿在城外山林里,巫兽环顾下修炼吧?”
风鸢还是不放心:“真的没惹事?”
姒癸有些无奈:“母亲非得让孩儿惹点事不可吗?要不孩儿折回去惹点事再回来?”
说完作势转身离开。
风鸢一把揪住姒癸的耳朵,将人从门外抓到门内:“回来就好好修炼,少出去惹事生非。”
于是姒癸成功回家,埋头开辟窍穴。
……
皇宫的墙,是最透风的。
没过多久,出去考核的十三皇子回宫的消息,几乎传遍了皇宫。
有人如风鸢一样,揣测姒癸是不是惹了事,被赶了回来。
以皇后为首,子嗣同样参加第三轮考核的妃嫔们,第一时间传信各自儿子,询问具体情况。
其他皇子收到消息第一反应是,姒癸在搞什么鬼?不好好待在军营训练新军完成考核,无缘无故跑回宫干嘛?
是觉得训练新军太难放弃了?还是嫌城外条件太差,不肯吃苦?
他们反过来回信各自母亲,让她们打听姒癸为什么回去,看能否借鉴一点经验教训。
一来一回,宫中暗流涌动。
……
风鸢气冲冲来到姒癸房外,推门发现门被反锁,遂在门外喊道:“癸儿,你在里面吗?”
姒癸不慌不忙将新开辟的第十三处窍穴扩充到最大,一边运用巫力滋养窍穴,一边回道:“母亲稍等片刻,孩儿正在修炼关头,等下给您开门。”
收功后,姒癸打开房门问道:“母亲找孩儿有何事?”
风鸢劈头盖脸问道:“为娘听说参与第三轮考核的十五名皇子,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其余都住在军营,日夜训练新军,你究竟要做什么?”
姒癸面露无辜之色:“孩儿不是和母亲说过吗?修炼啊!而且母亲亲眼所见,孩儿也在付诸行动。”
风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什么修炼,考核与修炼孰重孰轻你分不出来吗?”
姒癸点头:“分的出来啊,当然是修炼重要。”
风鸢气结:“为娘差点让你气糊涂了,修炼是比考核重要,可一时修炼哪比得上在考核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要知道第三轮考核第一名奖励的可是一件巫神器啊,你要修炼多久,才比得上巫神器这种镇族之宝?”
话未说完,一名近侍匆匆而来:“昭仪,皇后娘娘来了,正在前殿等您,让您和殿下一起去见她。”
姒癸面露冷笑,来的好快。
风鸢看了一眼姒癸,皇后特意提出带上他,恐怕与这件事相关,这孩子,净在外惹事,于是瞪了姒癸一眼:“走吧,随为娘去见皇后娘娘。”
……
涂山琴见到风鸢母子,开门见山问道:“本宫听闻十三放着考核不管,独自回宫,不知为何?”
说完审视的目光落在姒癸身上,想从中获得答案。
姒癸早有准备,反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涂山琴久经风雨,如何看不出姒癸想多说几句?
“真话假话,本宫都想听听。”
姒癸拱了拱手道:“假话是,宫外条件简陋,不宜修炼,小子为了能够安心修炼,准备放弃这次考核。”
“真话则是,巫神器的诱惑太大,小子自知争不过姒昊皇兄,亦不想和姒昊皇兄相争,打算敷衍过去。”
话里有几分真假,姒癸心知肚明,可有人却不这么想。
涂山琴轻笑一声:“看来十三进阶地巫境,果真开窍了。不过本宫纠正一下,真当作假,假亦为真。想修炼是真,不想争是假,十三觉得本宫纠正的可对?”
这是不肯让自己儿子背上半点负面风评啊!
毕竟姒癸这话传出去,别人会以什么眼光看待涉嫌逼迫自家兄弟放弃考核的姒昊?
姒癸笑道:“也可能是小子不敢和大皇兄姒乾相争。”
意思是,你要觉得这样好的话,我不介意再改改。
涂山琴摇头:“假就是假,当不得真,十三不必难为自己。”
倒不是她不想往姒乾身上泼脏水,而是大家都知道姒癸是她阵营的人,说这种话,除了让她平白背负陷害其他皇子的恶名,得不到任何好处。
损人还不利己这种事,能不做就别做。
“本宫还担心十三受到了什么委屈,如今知你无事就好,本宫另有要事要做,先走了。”
她急着将姒癸说过的话传给姒昊,故不愿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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