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传来的声音直打哆嗦,见了鬼似的:“……已经、已经知道了……”
锟铻挑了一下眉,像是已经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讽刺了一句:“呵,南风你们也敢动,看起来我身边确实换了一批人啊——就算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算了,直接把他带到那个工具房,一会儿我过去看他。”
“南、南风,”小弟不敢抬头看江裴遗,牙齿直发颤,用微弱的气音道:“您这边请。”
江裴遗将鞋底在地毯上碾了一下,离开了刑房,跟着身前的矮个子男人走出地下室,到了另外一间房,房间内的采光非常好,称得上窗明几净,男人道:“这里您随便坐,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逃也似的跑了。
江裴遗坐到沙发上,想起锟铻刚才说的话,整个人似乎泡在寒气逼人的冰泉里,手脚冷的厉害,他闭上眼,让自己陷入黑暗中。
……是那样吗?真相就是那样的吗?承影策划杀了原来的林匪石,取代了他的位置?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向这个方向靠拢,都在直接或者间接地证明这一点,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他合理解释了——可江裴遗仍然不愿意相信。
除非林匪石亲口告诉他,否则他谁的话都不信。
房门“咔哒”一声响,锟铻推门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型冷冻箱,看着静静坐在沙发上的人,他若有所思道:“我以为你会改变主意。”
江裴遗看也没看他,有些疲倦道:“你想做什么就赶紧做,我不想多说废话。”
锟铻向来睚眦必报,也不会做亏本生意,江裴遗在来之前就做好了被他报复的心理准备,眼下锟铻不能直接弄死他,一定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了。
锟铻将手里的箱子放到茶几上打开,里面盛放着几根蓝色针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东西最适合你——说起来,这还是沙洲的人研究出来的东西,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度锐化一个人痛觉,让人除了疼痛什么都感受不到,据说皮肤接触空气都觉得像是在走钢刀,最奇妙的是药效过后不会在皮肤上留下任何伤痕。南风,你要试试吗?”
顿了顿,锟铻又意味深长道:“现在是下午三点,明天下午三点,我帮你联系承影,你觉得怎么样?”
江裴遗不能拒绝,他想通过锟铻找到林匪石,就没有办法拒绝锟铻的要求。
江裴遗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一根针管,将冰冷的藏蓝色液体注射到血管里,完全推了进去——药效不到三分钟就开始发作,江裴遗浑身上下都开始感到剧痛无比,皮肤与布料细小轻微的摩擦被放大无数倍,从四肢百骸传来清晰鲜明的痛感。
真的太痛了。
“我听说沙洲有一部分人专门研究这些东西来对付你们条子,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锟铻盯着他不紧不慢道,“跟沙洲比起来,我们以前拷问卧底的手段真是不值一提,说起来,你应该还记得杜桓吧?——就是那个你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的那个卧底,你宁死不屈的警察同事,你觉得现在跟他比起来,哪个会更痛苦呢?”
江裴遗忍无可忍似的闭上了眼,他怕自己这时候会控制不住掐断锟铻的脖子,再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锟铻的手指在江裴遗的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像一条细长的钢鞭陡然抽到他身上,火辣辣地疼。
然而肉|体上的伤痛,江裴遗一向是能忍的,他有些颤抖地呼出了一口气,一声不吭。
锟铻从茶几底下拖出几条电线,将电击设备握在手心里,打开电流总开关:“现在是最低电流,普通人的皮肤碰到压根没什么感觉,也不伤身,不过对你来说足够了……”
他用阴狠逼仄的目光盯着江裴遗,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恨意:“南风,两年前,十年前,多、谢、款、待了。”
说完他将一片电击器按在了江裴遗的身上。
——!!
那一瞬间江裴遗整个人几乎从地上弹了起来,一声嘶哑的惨叫压在他的喉间没能发出音来——那真的太痛了,杀人不见血也不过如此,江裴遗甚至有一种皮开肉绽的错觉,那四处流窜的电流好像无处不在的锋利钢刀,活生生将他的皮肉一刀一刀片了下来,再恶毒诅咒般往骨头深处钻,痛的他不停痉|挛。
“呜…啊……”江裴遗的喉间发出不成声的嘶叫,浑身剧烈颤抖。
锟铻又慢条斯理地将几个电流贴片固定在江裴遗身上,在他耳边轻声说:“药效和电流都会持续三小时,现在刚过了五分钟。”在剧烈的疼痛之下,江裴遗五感都变得模糊,几乎听不清锟铻在说什么,“不过如果你愿意开口求我的话,说不定我会给你打一针舒缓剂。”
江裴遗:“…………”
“其实我有许多让你更加痛不欲生的手段,本来想让你从头到尾都品尝一遍,只不过承影一直暗中护着你,不允许我那么做。”锟铻有些遗憾地看着他说:“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江裴遗蜷缩在地上,浑身小幅度地抽搐,嘴唇颜色惨白,冷汗从额角不断向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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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毒蘑菇’传来消息,说在猎鹰那边见到江裴遗了。”鳄鱼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不敢隐瞒,于是给林匪石打了电话。
林匪石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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