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李成均这一辈子干了唯一一点好事,那就是教出了江裴遗一手出神入化的枪技,但这其实跟李成均本人也没多大关系,他只是教了广泛传授的基本功,剩下的都是江裴遗“天生丽质”加后天努力练出来的。
从弹道里射出的三枚子|弹分别长了眼似的命中了三个人的膝盖骨,他们当场就跪了,巷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江裴遗虽然是以一敌多,但是他本来就习惯单兵作战,别说只有这几个不入流的歪瓜裂枣,以前奔波的时候被百十来个人追着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沙洲这次是轻敌了。
江裴遗一步一步走过去,把男人手里的手巾踢到了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听说你要活的?”
“………”男人捂着碎了似的膝盖疼的说不出话。
市局的刑警噼里啪啦地赶了过来,看到这满地人之后都愣了,目光又落到江裴遗身上,一惊一乍地说:“江队!您受伤了!”
江裴遗混不在意地把手心的血往裤子上抹了抹,下巴轻轻一点,命令道:“这些人都铐起来带走,地上那三个先送医院。”
忽然,江裴遗又奇怪地“嗯?”一声——加上这四个人,被他放倒的一共是六个,可听脚步声刚才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
难道抛弃他的同伙跑了?
那漏网之鱼确实是跑了,手脚并用屁滚尿流“游”走了,他马不停蹄地跑出去一段路,魂不守舍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打电话,说:“……天明、天明哥,我们任务失败了,警察来的太快了,老六他们全都被江裴遗给抓起来了……”
那头的天明静了一会儿,冷冷地说:“你的意思是,你们七个人没抓住他一个,还被他扣了六个到公安局?”
那人一个字不敢吭,冷气从脚底下嗖嗖往外冒。
——他们本来打算的是让前面的司机吸引江裴遗的注意,后面两个人趁机用捂住他的口鼻,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弄晕,另外四个人都是“以防万一”用的,谁想到那条子跟怪物似的反应那么快,想都不想就踹门跳车,还先手放倒他们两个!
天明忍不住低声骂道:“我就知道这群饭桶关键时候没有一点用处!”
“别这么说,想活捉南风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是我痴人说梦了。”他旁边的人不急不缓道:“老六他们在沙洲也够久了,是时候放他们回去了。”
天明目光闪了闪:“是,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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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市局,被江裴遗先手放倒的两个人被铐在暖气片,过了半个多小时先后醒了过来——这俩兄弟其实是挺冤的,都没能得到跟敌人正面交手的机会,一个照面就被放倒了,虽然他们也确实打不过江裴遗就是了。
“医院那三个人派专人轮流看守,除了护士之外一个人也别放进去,”江裴遗听说他们醒了,一边往审讯室走,一边面容冷峻地吩咐旁边的人:“小心沙洲杀人灭口。”
“是,明白!”
江裴遗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去,对面两个人半死不活地坐在铁椅上,看到江裴遗进来,眼皮一齐跳了跳。江裴遗对旁边的刑警说:“右边那个先带出去。”
刑警把右边那边“难兄”拎了出去,就剩“难弟”一个人在里面了。
江裴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眼珠一滚,道:“知道。”
江裴遗平静地点了点头:“名字。”
那人说:“何志勇。”
“年龄。”
“三十七。”
……
“江队,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元凌省内叫何志勇的没有一个人是三十七岁的,也都不长他这样!”耳机里传来同事气急败坏的声音。
江裴遗没什么反应——他对这人叫什么不感兴趣,从沙洲里出来的人十有八|九有“光辉历史”,录入指纹一查就知道这人姓甚名谁,在江裴遗面前玩这些愚蠢的“小聪明”,实在是猴子把戏。
“何志勇”还在有理有据地死鸭子嘴硬:“……我顶多算是一个故意袭警罪,还是未遂,再加上主动自首,还能从轻处罚,反正持枪的可不是我,江队,您审我也没用啊……”
江裴遗不想跟他们掰扯“袭警罪”是英美法系国家才有的罪名,这群法盲乡巴佬估计也听不懂,当口打断道:“你们带头的人是谁?”他将几个人的照片都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何志勇”看也没看随手指了一个人:“他!”
江裴遗问:“谁派你们来的?”
“何志勇”死皮赖脸地说:“这个我不知道,我就是一个跑腿打杂的,上面的事不归我管,大哥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时候“何志勇”的指纹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实时同步到了江裴遗的电脑上,这人姓“元”,单名一个“朗”字,三十七岁,是一个在逃强|奸杀人犯,三年前他犯下恶行之后连夜逃脱,警方从案发现场提取到他的DNA和指纹,确定了他的身份信息,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这个人。
都说沙洲是让“妖魔鬼怪”安家的地方,果然如此。
江裴遗将他的信息浏览了一遍,漫不经心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沙洲的?”
元朗嘴唇下意识地张了张,然后脸色猛地一变,又强行镇定道:“沙洲?什么沙洲?我只听过‘绿地’,江队,我身上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你在这儿审问我纯粹是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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