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钟锟铻收回视线,想也不想瞬间破窗而出,留下命不值钱的小弟跟警方你来我往地枪林弹雨,江裴遗跟他交手十年,早知道这人“弃兵保帅”的风格,立刻闪电般拔腿追了出去。
……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了。
——这次什么都不能阻止他了。
这两个人都是“飞毛腿”的祖宗,两秒钟就不见人影了,刑警就转个头的功夫就发现刚刚还在他旁边的江指挥“凭空蒸发”似的消失了,骇然道:“江队呢?!”
“刚刚看到他追着一个人跑了,应该是猎鹰!老孙你带着两个人去支援一下!”
“收到!”
锟铻在夜色中幽灵似的穿梭,可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般越来越近,他知道这个怪物般的速度除了江裴遗不会再有别人了,反手就是一枪,“砰!”的一声,弹道爆出亮眼的火花,江裴遗分明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可神乎其技般在他抬手的瞬间就侧身一滚,子弹险伶伶地擦着他的手臂弹到了地上!
然后是江裴遗的一枪——
砰!
锟铻身形一滞,右腿传来麻木的剧痛,他像走投无路的困兽忽然回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后槽牙,一边后退一边连开三枪!
但是他是判断不出江裴遗的位置的,南风从来不会傻到直线追在人屁股后面跑,他让对手感到绝望的是,他们恐怕甚至连正面对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输的一败涂地。
锟铻拖着一条中弹的腿跑进旁边的树林里,柳条抽在他脸上啪啪地响,江裴遗现在已经不需要听声辨位了,闻着血腥味的来源都能找到锟铻的行踪。
锟铻只听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整个人几乎被一条腿的力道扫飞了出去,原地滑出去七八米,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后背就被一只脚踩住了。
熹微的月光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微不可见的影子,锟铻呼哧呼哧费力地转过头,江裴遗冷淡又俊美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中——他的一生宿敌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从腰间抽出闪着银光的手|铐,一字一顿说:“锟铻,你被逮捕了。”
锟铻忽然开口说:“怎么不见林支队长?”
江裴遗动作停也没停,充耳不闻地将手铐锢在他的手腕上。
锟铻忍不住讽刺地一笑,恶意道:“我还以为这时候提到林匪石,你会有什么触动,看起来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冷血无情啊。”
江裴遗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裂痕,他淡淡说:“自己都活不长了,就别管其他人的闲事了。”
“你以为舒子瀚会放过他吗?”锟铻整个人被江裴遗拎了起来,他踉跄着跟着他往回走,嘴上继续刺激着江裴遗的神经:“落在舒子瀚手里,林匪石的下场一定比我更惨,起码我还能有个全尸,他能不能剩一块骨头都不………”
江裴遗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突然拎起锟铻的头狠狠地往树干上一撞,“砰”的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骤起,那让人厌恶的乌鸦般的声音终于停了。
他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把锟铻拖到了仓库附近,主力战场这时候还没熄火,密密麻麻的枪声一直没有停下过,江裴遗不能现在就离场,他将锟铻交给旁边的两个特警:“这是猎鹰,你们两个把他送到押送车里,一步不离地盯着他。”
锟铻被江裴遗的那一下磕的头破血流,再加一层夜晚的滤镜跟闹鬼似的,特警对江裴遗敬了一个礼:“是!”
说完他们带着锟铻离开了。
忽然一阵带着血腥味的冷风吹过来,江裴遗后颈骤然一寒,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昏迷不醒的锟铻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醒了过来,手指赫然已经摸到了旁边特警的□□上!
下一秒空气中“砰!”的一声枪响!
两个特警都愣了,扭头看了一眼锟铻——这位曾经在东南亚地区一手遮天的、恶行累累罄竹难书的大毒枭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一枚子弹从他的后背正正穿过心脏,从胸前贯穿而出,劈头盖脸的血液哗然喷溅出来!
江裴遗单手举枪,整个人一动不动如同冰冷的雕塑,跟锟铻临死之前最后对视了一眼。
夜风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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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二十多辆警车带着五辆押送车满载而归,这次行动没有任何一名优秀警察牺牲,最严重的也只是受了肩部贯穿伤,一共缴获枪|支三百多把,子弹四十八箱,活捉包括首领在内的三十多名犯罪分子……
皆大欢喜。
江裴遗却不见了。
他们回到警车里集合的时候,发现少了一辆警车,江副指挥也同时失踪了。
刑警的魂都吓飞了,以为他们的榜样、标杆、兼偶像出了什么意外,给省厅的老上司打电话,钢铁硬汉郭启明居然叹了一口气,伤感又无奈地说:“他啊,去找他想见的人了。”
十个小时前——
“郭厅,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事发突然,当时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我们反应,我跟林匪石擅自做了决定。”
郭启明听他语气这么冷静,以为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心不在焉道:“咋了?”
江裴遗说:“林匪石一个人被舒子瀚的人接走了。”
郭启明一时没反应过来:“哦,林匪石啊——什么?!他被沙洲的人带走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飙高到劈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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