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膛手杰克挖出肾脏示威的消息,通过大大小小各家报社传遍了伦敦,占据了晚间新闻的头版头条。
白教堂区,街巷肮脏不堪。雷斯垂德正带领着警员,抓紧排查对凶手的排查。
前天,在剑桥大学解剖室,他做了十几页的记录。从分析凶手特性,到如何缩小范围锁定疑犯。
凯尔西最后基于两点,指出需要共犯存在的可能性。
先是必须要问凶手作案时衣服去哪里了?那些衣服大面积染血,一出现必然引人注意。
19世纪,洗衣服很麻烦。除去自带家佣的富贵人家,伦敦人只要有一点闲钱,都已经习惯衣服交给洗衣房。或大或小,全伦敦有数千家洗衣房可供选择,几乎没人会在此方面省钱。
对此,雷斯垂德深有体会,他的衣服曾在犯罪现场被血渍污染。
当时的住处没有自来水,从出门接水到彻底洗净衣物,要历经浸泡、涂肥皂、搓洗、晾干等等步骤,消耗了一个多小时。还不包括衣服晾干后的熨烫。
目前,白教堂区及周边没有发现可疑的血衣。贫民窟没有安装自来水管道,而在合租房洗血衣,几乎不可能不被旁人发现。
如果杰森藏着血衣,他的房间势必有血腥味,这会引起同租者怀疑。
如果他选择烧了衣服,烧一套就是烧了一周的房租,表明他的经济状况比白教堂的平均线要高。同样,选择独居也表明经济水平较高。
排除了以上可能,必须就要怀疑共犯的存在。
凯尔西根据开膛手第三次作案时的异常,推测他受到某种刺激。可能是被害人碧丝卡带去的刺激,也很可能是凶手的亲密接触者带去的。
如果是后者,那位亲密接触者是否教唆犯罪尚不能定论,但是能肯定其隐瞒不报。
今天,雷斯垂德从侧写的几个方向着手,将手下分成三队分头探查。正要准备交接晚班,他被召唤回了总部。
‘啪—’
总警督将一沓报纸狠狠摔在桌上,严厉地扫视一圈被召集来的探长们。“十天了!从第一封威胁信出现起,到今天是整整十天了!你们查出什么来了吗?”
专门刑事部办公室鸦雀无声,没人敢撩虎须。
“没有!你们没有!上周二开始,每天都有自称开膛手的信件送到苏格兰场。
你们都知道,那不是第一时间送往苏格兰场,‘杰森们’先给报社寄信,由报社转交警局。现在所有人都在骂苏格兰场无能。”
总警督越说越气,“要让报社闭嘴,只有交出凶手。你们不仅没做到,还让更恶劣的情况出现了。
早上,一颗肾脏被寄到新闻社,下午所有报社都闻到了血腥味,加班加点印刷头版头条。全伦敦都认为开膛手越发疯狂,人心惶惶,都怕成为下一具尸体。”
“咳。”雷斯垂德不小心轻咳一声。
他保证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十天来报纸刊登了一大堆杰森来信,在凯尔西一一查阅后,从多角度指出那些很可能是伪造。
甚至,至今也不能确定第一封信威胁信,一定是杰森亲笔。
总警督闻声目光一冷,落在雷斯垂德脸上。“你有话说?”
“不,长官,我没有疑议。”
雷斯垂德习惯了不去顶撞上级,但还是低声说,“今天的报道很可能也是假的。我们都知道,那么多笔迹不同的杰森,不可能是真的凶手。”
“确实如此。所谓的杰森威胁信,加起来都有一百多封了。现在的报纸只要加了「开膛手」做标题,就能卖出超高的销量。”
另一个探长格雷格森接话,“眼见仅仅刊登威胁信不够惊悚,今天报社学会配上内脏照片。这一出,不是报社的敛财手段,就是一群唯恐不乱的人在制造新闻。”
“需要多谢告知吗?呵呵,你们俩平时不怎么热络,现在居然有同话题了。”
总警督重重再度拍桌,“所有人弄清楚重点!今天是周三,还有两天又是周六,又到了杰森周末作案时间。我不想再见到一具新的尸体!”
总警督冷冷一笑,“我知道没办法将你们都革职。但是,假设两天内仍看不到实质进展,我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工资都会大打折扣。散会!”
掌握钱,能为所欲为吗?
回家后,雷斯垂德忍不住向现任室友一吐苦水,“班纳特先生,你说有钱很了不起吗?你不会信那些惊悚报道吧?”
凯尔西放下报纸,“第一,尽管我不认为有钱能为所欲为,但你的上级显然有偏向性,你逃避也无用。或者,你可以取而代之,请努力。
第二,虽然新闻报道鱼龙混杂,但第一次出现人体内脏被寄往报社,很有必要正视它。”
客厅里,一盏煤油灯,灯火微橘。
凯尔西坐姿笔挺,越显精瘦颀长,神情清冷。换上新买的暗纹马甲与衬衫、长裤后,她与布置简单的房间多了几分格格不入。
雷斯垂德半晌无语,他不该吐苦水的,差点忘了这位可能比总警督更高一阶层。“好吧,你正视出什么结果了吗?”
“目前,晚上七点十八分。”
凯尔西看了一眼怀表。昨天等到另两具的尸检结果,两人才在夜间回到伦敦。今天上午,她用一些奖金购置了部分生活用品。下午独自在家,静下来将原主十几年所知的一切梳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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