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头颅边,有糖纸但没有糖,那是你对梅根女士的嘲讽。她一日学不会,一日只能看一看糖纸,永远没有糖果的奖励。”
歇洛克再指出了南茜杀死马丁太太的另一个理由:
“都说双胞胎有心灵感应,你要让马丁太太的死灵去通知维利奇太太的死灵,当初她做错了——她该更爱你,做你的教母才对。
维利奇太太没有拯救你,你错过了杀她的时机,于是你选择借刀杀人,杀死她的姐姐。”
这样的理由可笑吗?
非常可笑。可南茜·欧文就是在扭曲的梅根照顾下长大,她终究变得比梅根更加扭曲。
至此,南茜一言不发。
她就似一座面无表情的雕像,哪怕被说中一切犯罪过程,都拒不承认。
南茜不承认又如何,她的表情说明一切。
如今,即便她还不认参与谋杀梅根与马丁太太,她的审判结果只会是死刑。
歇洛克弄清整个案件的经过,不愿继续与南茜共处一室。连一个字都不想和她多说,起身朝门口走去。
凯尔西也站了起来,临要出门,却回头对南茜说:
“我会去找已故欧文先生的亲属。近亲也好,远亲也好,总能找到一个人向法庭提出申请,将你从欧文家除名。你不能再被称呼为欧文太太,至于你想姓其他的,随便你。”
话音落下,南茜蹭的站了起来,试图挣脱脚镣。“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
“凭什么?”
凯尔西无辜地眨了眨眼,“不可以吗?这只是我与你看待事情的态度不同,你何必大吼大叫?”
雷斯垂德:话有些耳熟,刚刚进门,南茜就是这样怼他的。难道魔鬼在为他报仇?
凯尔西不急不缓地说,“欧文先生与你、梅根女士、万斯不一样,他是一个勤勤恳恳的老实人。你要让他顶着恶名吗?让别人口口相传,欧文太太是一个残酷的杀人犯。
我觉得大可不必,他唯一的错误就是娶了你。哪怕他死了,但该纠正得还是要纠正。”
“不,不要这样做!我认罪,我承认杀了母亲,诱导万斯杀害马丁太太。”
南茜嘶吼着,她歪曲或否认很多事,但唯独一直坚持着欧文太太的身份。“求你,你不能夺走我唯一剩下的美好印记。”
自从梅根瘫痪,南茜带着母亲一年换一个住处,避免让他人发现纰漏之处。
南茜嫁给欧文是冒着风险的。
尽管梅根已经手不能动,但三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说不定就会被欧文发现疑点。
南茜却还是嫁了,或许那一段时,她有想过就此收手。
“是上帝太残忍了,他默许了矿难的发生,将欧文从我身边夺走。是上帝先放弃了我。”
“别什么都怪上帝,他很忙,没空专门给你添堵。”
凯尔西一点都不同情南茜,“你不无辜。和孤儿院的孩子们不一样,他们没接触过外界,但你早就遇到过善意。”
凯尔西直言,“如果说遇到维利奇太太时,你无法反抗母亲,但在林氏医馆,医师们对你照顾有佳。你知道善与恶的区别,也明白什么是好的爱,但依旧选择了恶。
因为从小刻在你心上的恨与扭曲的价值观,纠正它们太难了,而放任欲望却容易得多。”
凯尔西给南茜劈了一道惊雷,也离开审问室,只留最后一问:
“明知是错,但没有去改变的毅力。南茜女士,你不值得任何夸赞。承认吧,你连普通人都不如,不过是一个懦弱丑陋之人而已。你认为欧文会爱这样的你,允许你继续做欧文太太吗?”
‘哐——‘
南茜双脚一软,瘫坐下来时摔到地上。
该!
雷斯垂德见状心情舒畅地也出了审讯室。魔鬼就是魔鬼,将变态击溃到再无还手之力。
三人默默离开苏格兰场。
雷斯垂德回想了从头至今的案情发展经过,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个案子真的有些险。假设南茜没保留最后那些爱,就不会搞出杀害马丁太太,不会分尸梅根而便随将她沉尸大海,她现在很有可能现在还没暴露,更不提会被刺激的承认了犯罪。那么南茜会拥有自己的孤儿院,接下来成为院长,然后……”
雷斯垂德都不敢再想然后。
“如果爱一个人,你就存在弱点,难免因此让你置身危险。”
“所以说有了爱就不可能绝对理性,而感性难免让人出现失误,进而遭遇危险。”
凯尔西与歇洛克不约而同地开口,说罢,彼此间四目相对。
两人目光平静,似乎在问对方,「话虽如此,你又敢不敢尝试踏足这一危险领域?」
第98章
「你又敢不敢踏入危险领域?」
雷斯垂德丝毫没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一触即分, 只听到爱与危险密切相关的说辞,不禁感叹:
“爱再危险,总有人冒险一试。它是危险的弱点, 也能激发人的勇气与斗志。趁着年轻,闯就闯了吧。哪怕摔得头破血流, 背地里哭红了双眼, 也是人生的一种经历。”
说罢,雷斯垂德发现自己话多了。
怪就怪南茜犯的事让人气到脑壳疼。他刚刚在审讯室憋久了, 这会走出苏格兰场竟然什么话都敢接, 明明大家还没熟到能谈论私人感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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