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是谁?”
凯尔西单刀直入地问,“之前,是大卫看管马戏团的镜子?”
一瞬间,迪克眼神惶恐。
刚刚匆忙从库存里拿了镜子,怎么都没想到是拿到了一面没有去掉标签的镜子。
“大卫已经走了。”
迪克忍住夺回镜子换一面的冲动,装得毫不在意的样子,却不由紧张地重复确定道,“对,去年春天,他就不在马戏团了。”
凯尔西怎么可能瞧不出迪克神色有异,看来与他同是小丑的大卫有问题。
“我看安德烈团长将月亮湾马戏团经营得不错,大卫还能跳槽到其他更好的马戏团?”
这话听起来是吹捧安德烈,但让迪克的情绪更紧绷了。
“我,我也不知道。”
迪克找了一个理由,“可能是不做小丑了。马戏团没有安稳的生活,也许他是去做码头工了。”
“这样啊……”
凯尔西联系到艾丽莎的失踪时间,与小丑大卫离开马戏团是在同一时段。她还想多问几句,但迪克先下了逐客令。
迪克抄起抹布,“我和大卫不熟,你没别的事就拿镜子离开吧。我还要擦哈哈镜。”
哈哈镜足够干净,一点都不需要多擦。
迪克却不理凯尔西,径直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好的,我先走了。”
凯尔西深知过犹不及,当下没有盯着迪克追根刨底。
目前,已知马戏团有四个成员离开。
去年春季,小丑大卫原因不明地离开了。
今年秋季,飞刀演员安娜受伤,她的搭档史蒂芬陪同其一起去了芝加哥市内医院。
今年秋季,还有一位不被承认存在过的狼人,也从马戏团消失了。
当提及这四位的离去时,从小丑狄克、团长安德烈、配餐员都在掩饰真正的情绪。
月亮湾马戏团越发可疑。
即便营地里的所有成员都三缄其口,但不意味着没有其他渠道查证一些情况。
马戏团是相对封闭的地方。营地内一有风吹草动,所有成员多少都会听闻风声,所以成员们相互之间要对外保守秘密。
然而,相对封闭并非绝对封闭。
每天两场的演出,演员们与观众们势必有所接触。
比如小丑迎接观众,也比如观众们给喜欢的演员送礼物。
沙俄飞刀客在芝加哥一夜爆红。
观众们想亲手送上鲜花是非常正常,而飞刀组合往往是投掷方更受欢迎。
第二天演出,凯尔西就收到来自观众的鲜花。
夜间场,还有一位观众特意到后台面对面赠花,那也是不必大惊小怪的事。同场也有魔术师、驯兽师被堵在半途被赠花。
夜晚十点多散场。
默顿抱着几大捧鲜花回帐篷,离开前和歇洛克打了招呼。
“瓦西里斯基,要不要我分一束给你?”
默顿自来熟地说,“虽然观众都把鲜花给了你的女人,还都是男人们送出的鲜花,有人更到后台来送花,但你也别生闷气。马戏团演出结束就会离开,之后和当地观众就不会有交集。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歇洛克本来脸色正常,他扮演的沙俄飞刀客才不是小气男人。
更何况面对面赠花的人,正是另一位经过伪装的侦探爱德华兹。今夜借此时机,暗中传递条交换情报。
然而,歇洛克听了默顿不合时宜又自以为亲近的说辞,让他不得不表现出不高兴。“我知道,多谢关心。并不用你送我花。”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收下。”
默顿没有就此再多言,“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随时都能来找我聊一聊。”
聊一聊?还能聊什么?
歇洛克知道一问到关键点,默顿就会糊弄过去。
正如白天去过默顿的帐篷,并没有发现丝毫有关前飞刀演员史蒂芬留下的痕迹。
史蒂芬的铺位收拾得干干净净,而所有人都说与他不熟,包括默顿也是一问三不知。
仿佛月亮湾马戏团的成员之间,不存在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亲近关系,连表面的亲近都没有。
即便以职场论马戏团,但此地的气氛也足够诡异。
默顿先离开了。
歇洛克却必须把戏做全,他冷着一张脸与凯尔西回了帐篷。
进了帐篷,两人拉好帐篷门。
凯尔西噗嗤轻笑,将手里的纸条塞给歇洛克:“抱歉,侦探社没有女助手,找不到合适人选来给你送花,就无法给你造势。
而让一位男士给另一位男士送花,外人看来会很奇怪,也别为难爱德华兹男扮女装了。”
“这些事本来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歇洛克先打开字条,第一次接头爱德华兹只写了「平安无事」,这却在表明其他的马戏团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就好。
歇洛克将纸条扔到火炉内烧毁,语气也轻松几分,“男士之间送花确实古怪。爱德华兹很忙,我们不能为难他,我也一点都不想要别人送花。”
谈及此,歇洛克又话锋一转,“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亲爱的班纳特先生,我唯一的例外就是您。
您送的橙色玫瑰,那片由您亲手画着笑脸的玫瑰花瓣,被我保留在笔记本中。对此,您有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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