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女性继承权的法律条文有了改动。”
凯尔西问的就是房产归属,“阿吉斯小姐,现在的这套房子是属于谁所有?你舅舅的遗产只有一套房子?还是由其他年金?有没有指定继承人?”
艾姬不知道问题怎么从未婚夫扯到了遗产,“遗产是指定给母亲和我的。除了房子,还有三千英镑,但需要分年领取,一年两百英镑。”
不是多么复杂的计算题。
艾姬已经领了近一千五百英镑遗产年金,还需要再过七八年取完。
这笔钱却没有用到艾姬身上,是从她的穿着打扮可知一二。
歇洛克问艾姬,“如此说来,这笔钱现在归您支配。您与您的未婚夫准备结婚,那么有关工资家用等问题,你们探讨过吗?您知道他的薪资情况吗?”
“啊?”艾姬无措地搅动咖啡勺,“这要探讨吗?结婚后,需要分得那么清楚吗?反正都是放在一起用。”
迷糊与大方是两回事,艾姬显然将其混为一谈。
歇洛克只能换了更具体的问法,“您提到与海勒先生认识了九个月,期间,您有向他提供过金钱资助吗?”
这问题够清晰了。
就差直接问,艾姬是不是被骗了一笔钱,海勒卷钱跑了。
艾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愠怒地提高声音,“不,海勒从来没有向我借过钱!他是那样的正直善良,才不是那些看上去英俊绅士却冷漠的有钱人。”
话一出口,艾姬就为自己的冲动言语而后悔。
脸色惶惶,尤其不敢瞥向凯尔西的方向,又是垂下了目光。
凯尔西:人在家中坐,锅从对面来。
当下可以非常明显地确定艾姬不喜欢有钱的绅士。
不,艾姬不仅仅是不喜欢,也会下意识在那一类男性面前感到自卑。
“那就说一说,海勒先生有如何正直善良。”
凯尔西也不在意,还要求艾姬提供照片,这本该是找人的基本材料,但艾姬都没有主动提供。
“另外,请给出您未婚夫的照片与家庭地址。作为未婚妻,阿吉斯小姐,您该不会说不了解吧?“
“海勒没有拍过照片,他在伦敦也没有固定住址。你们知道的,一个月只留五天,租房子并不划算。但,我们有一直联系。”
艾姬打开了手提包,有些不舍地递出七封信。一边交给了对面的华生,一边解释到,“我与海勒以固定的邮局地址通信。”
薄薄的七封信。
去年七月相识,艾姬与海勒从八月起一个月一封信,直到今年二月刚好七封信。
华生将七封信分给身边两位侦探,看着两位拆开信封浏览。
只见,每封信居然才一页信纸,海勒居然还是用打字机打的信件。
这一幕,让华生不由展开联想。
艾姬与她未婚夫的共同语言太少了,一对恋人的情书往来居然那么少。
相较而言,歇洛克卧室里的凯尔西在美国时来信,尽管也是一月一次,每次都是沉甸甸的大邮包。何止全是手写,还有各种手绘配图。
华生:上帝!我一定是侦探剧写多了,怎么开始了奇怪的对比?描写案件,与抒发爱情,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不管华生的发散思维,凯尔西与歇洛克迅速却仔细地阅读了海勒的信。
信的内容并无海勒的生活细节,而是由用词直接的情诗与大段自白诉说爱意的空泛语言构成。
“请允许我们暂时保留这些信件。”
歇洛克没有当面点评,而是再度询问艾姬,“阿吉斯小姐,您还没有说怎么与您的未婚夫相识。是家人介绍吗?还有,您的父母对您的婚姻有何看法?”
“我的父母很支持我嫁给海勒。”
这次艾姬回答地很坚定,“我从没有不切实际的公主梦,能嫁给海勒那样可靠的人,就是最好的归宿。”
至于相识?
不是亲戚朋友介绍,而是一见钟情。
“海勒是我命中注定的英雄,去年七月十七日,下午四点四十分。他的出现拯救了我的生命。”
艾姬一改之前的迷糊状态,详细地描述了两人的初遇,末了说到,“当时太惊险了,我差点被马车撞!千钧一发,他从天而降,是用一把鱼叉就将疯马插死倒地。”
艾姬回忆起那段初遇,脸上满是幻梦的幸福。半晌才回神,她又拘谨地低垂目光,为刚刚的失态找补了两句。
“这种见义勇为很了不起,我从前只在报纸上读到过。几年前,有一位不知名的络腮胡当街控制住了疯掉的马车,救了某位富商小姐。”
“三位先生有没有听说过那件事,当时伦敦的报纸头版都是感谢信。络腮胡就是我最崇拜的英雄。”
艾姬感慨着,“当然,海勒救了我不可能登上报纸,那没什么遗憾的。让我感到万分幸运的,不只是富家小姐有络腮胡英雄,我也有属于我的英雄。”
因为没有海勒的照片,是由凯尔西当场根据描述作出肖像草图。
凯尔西听到此处,握笔的手微微一顿。很好,被厌恶是她,被崇拜的也是她。
如果凯尔西没有解读错误,所谓的络腮胡见义勇为事件,是她初来乍到时救下宾利小姐。可是从救人到登报感谢,此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实情远没有艾姬想象的感动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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