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不用了。”
歇洛克都没有喝冈特准备的茶,怎么可能留下进餐。“听闻冈特先生的外祖母是瑞典人,您自幼被她抚养长大,看起受了不少瑞典人文风俗的影响。”
歇洛克扫视了一圈客厅,此处是北欧式家居风格。
墙上挂着的两幅画,描绘了瑞典斯德哥尔摩老城的景象,以及毗邻波罗的海的海景。
博物架上的摆件与装饰物也多是来自瑞典,比如海船模型等等。
餐桌上,赫然放了半瓶格拉格酒,正是在两次死亡案件中都出现的瑞典特产热饮酒。
冈特听到外祖母一词面露不舍的怀念,“是的,受到外祖母的影响,我喜欢瑞典。家里的这些布置让我很舒适,仿佛外祖母一直陪着我。”
“看出来了,您的生活习惯也偏向瑞典式。那里虽然四季分明,但冬天几乎占据半年时间,从十月到来年四月都是冬季。”
凯尔西指向了格拉格酒,“这让您在伦敦的四月还喝着瑞典冬季热饮酒。不介意我问一下您是哪里买的格拉格酒?我有一位朋友想喝,但伦敦不容易买到这种酒。”
冈特很遗憾地表示他不是在伦敦买的,是去年十月去瑞典带了一箱回来。
“我很喜欢格拉格酒,都没有舍得送人,谁想到一箱喝到只剩半瓶了。如果您有需要,下次我回瑞典给您捎带几瓶。”
这话的言下之意,冈特没有给别人送过格拉格酒。万一发现谁家有同类酒,别来找他的麻烦。
凯尔西笑着婉拒,“多谢好意,不必麻烦了。对了,多问一句,您喝得是几几年产的,这里面有讲究吗?”
“是前年,1878年产的。”
冈特直言,“格拉格酒,我觉得喝起来的口感都差不多,没有在这方面做过深入研究。”
口感如何并不重要。
凯尔西想的是伍尔夫被送那瓶格拉格酒,它也是1878年产的。看酒瓶标贴来自于同一家名为「波罗的海之酒」的酒厂。
然而,根据调查「波罗的海之酒」的酒品在当地销量很大。仅凭年份与酒厂相同,也不能坐实冈特与伍尔夫有关。
再问了一些问题,初次试探调查只能先到此为止。
两位侦探起身告辞,冈特表示之后有问题直接上门就好,他一定会全力配合抓出针对老年人作案的凶手。
不得不说,冈特表现得滴水不漏。
目前掌握的线索都能指向他,但就是没有实质性证据表明他就是凶手。
离开前,凯尔西多看了眼墙上的油画。
两幅画的下方都诗歌题字,落款是德尔·冈特本人。这字迹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需要进一步确认一番。
冈特目送两人离开,没有在意厨师在厨房如何工作,他走到二楼的书房。
打开保险柜,取出其中一本相册。
翻开,全部都是老妇人的照片。每一张对应着T养老院的老年痴呆患者。
前四十九张,照片人像下方全部添了一笔大写的A。
冈特捧着相册,悠闲地靠近沙发。
被侦探找上门又如何,证据,将人逮捕归案必须要有证据。
冈特不屑地笑了,目光在剩余照片上逡巡,下一个选谁好呢?
**
夜八点,贝克街221B。
两位侦探回到家,华生与哈德森太太都已经吃过了晚餐。
凯尔西简单地梳洗后,没有直接下楼用餐,而是翻查起尘封几年的资料。
“是了,就是它。”
凯尔西从资料堆里找出了一封旧信。当年开膛手案件结束后,这封信是被存放了六年,一直没能找到此信的寄件人。
‘叩叩——’
敲门声响。
歇洛克在门外问:“杰瑞,你一直没有下楼,我把晚餐带上来了。不介意一起在你的房间用餐吧?”
“当然不介意。”凯尔西说着打开门,只见歇洛克双手托盘。
晚餐包括例汤、蔬菜、炒蛋、熏肉,以及一份蜂蜜松饼。
只一眼,凯尔西可以确定最后那份蜂蜜松饼,百分百不是哈德森太太的厨艺。
“谢谢。”
凯尔西接过了属于她的那份,两人来到餐桌边坐下。
“不用怀疑,蜂蜜松饼是我刚刚做的。”
歇洛克郑重其事地说,“前几天,我们谈到蜜蜂的话题,却戛然而止了。养蜂,其实是为了能让人心情愉悦。比如获得蜂蜜做成食物,让你吃得满意而感到快乐,那才是最重要的。”
潜台词:养蜜蜂什么的,怎么可能比亲爱的凯尔西重要。哪怕她任性地毫无理由地讨厌蜜蜂,歇洛克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今夜,歇洛克带了亲自制作的蜂蜜松饼以表诚意。
“杰瑞,你知道的,我不会那些花言巧语。我习惯了理性分析,但绝非有意轻慢你的感受。蜂蜜松饼,希望它能让你晚餐愉快。”
餐桌,两秒安静。
凯尔西没忍住笑了起来。歇洛克竟然及时猜中且满足了她想吃蜂蜜松饼的小心愿,那么她也就如其所愿地承认一件事。
“我不讨厌蜜蜂,虽然谈不上非常喜爱,但养蜂的过程很是有趣。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您的退休计划很有可取之处。”
歇洛克松了一口气,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太好了。他与凯尔西的喜好基本一致,不论是工作时期还是退休生活,都能保持默契而没有重大分歧。既然对于将来的规划已有大致设想,目前就差几步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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