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古言NPH） - 165.故友

    【故友】
    笙笙在听到画卷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不过她还是打算继续听下去。
    笙笙道：“这里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说吧。”
    秦德新在看到笙笙时太过兴奋激动，也忘记自己是在大街上，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跟着笙笙往旁边走。
    到了风临河的河岸边，这里的行人少了不少，只有阵阵清风吹拂着水面，撩起阵阵涟漪。
    秦德新道：“我爷爷临终前将这幅画交给了我，说让我一定要找到画像上的人。我父亲和母亲从来都不相信，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画像上的人还在世，又怎么可能和画上一模一样呢？一开始我也有些半信半疑，但爷爷笃定他的故友一定还在世上，让我一定要找到对方。
    “我一直将这幅画带在身上，就盼着哪天能遇到爷爷故友的后人。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能在云京遇到和画上一模一样的人。”
    秦德新在读书方面有天赋，不然的话也没资格上京赶考，不过他这个人说难听有点书呆子，除了读书，在其他方面有些过分地缺乏常识。
    笙笙在对方说到画像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所以她才提议要单独说话。
    笙笙带来的侍女远远地站着，不停地往他们的方向看。
    笙笙对秦德新道：“能让我看看画上的人吗？”
    秦德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的表情有些懊恼，“瞧我这个脑子，光顾着说话都没把画打开。”
    说完之后秦德新就小心翼翼地展开了画卷，画纸已经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微微泛黄，但是上面画着的女子还栩栩如生，仿佛能从画中走出来。
    只要眼睛没有问题，谁都能看出来画上的女子就是笙笙。
    笙笙看着画卷上的自己，不禁有些出神，她想起来秦德新的爷爷是谁了，那已经是七十年前的事情了。
    从七十年前到今天她死了两次，有些事情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被这幅画又重新勾了起来。
    七十年前，笙笙来到了一个小镇子，她租了个院子，打算暂且住个几年再换地方。因为容颜不老，笙笙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要是被人察觉到了异样，那她的安稳日子就没了。
    笙笙时常上街买菜，和街坊邻居渐渐熟了起来。镇子上有户姓秦人家，说是祖上做官的，如今虽然大不如从前，但也是书香门第，住着大宅子。
    笙笙买的院子正好里秦家不远，每次出门都会路过秦家，偶尔会遇见秦家的大少爷秦思言。
    秦思言十九岁还未及冠，听说年少有成，十八岁的时候就考中了举人，再过一年就可以进京赶考，在这种远离云京的小镇里，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笙笙无意去了解其他人家里的事情，她也不过是听街坊邻居说了两嘴记下了。
    笙笙无聊的时候会弹几首曲子，大概是秦思言偶然路过听到，他便主动给笙笙送来琴谱。
    笙笙一开始只以为秦思言是欣赏自己的琴技，所以没有拒绝秦思言送来的琴谱。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秦思言来找好她的次数越来越多，笙笙明白过来秦思言是存了别的心思。
    笙笙对此没有多少感觉，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笙笙对秦思言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但秦思言完全不在意，他只要能见到笙笙就会很开心。
    笙笙活了那么多年，看过的典籍很多，她其实并不能完全理解那些书里面的意思，但是要真的跟人讨论一二也能做到。
    然而也是因为这一点，秦思言对笙笙的好感跟多了。秦思言一直都喜欢才女，但在这个小镇子上，能学习诗词歌赋的女子太少了。
    而且笙笙的冷淡并没有让秦思言有多挫败，相反，他觉得笙笙生来就该是这样的，冷冷淡淡，似乎从来都不会把谁放在心上。
    笙笙对秦思言没有多少感觉，只是因为秦思言总是给她送来一些值钱的玩意，让她的日子过得更加舒心。
    笙笙也知道无功不受禄，但是她攒的银钱有限，租下这个院子就已经花了大半，剩下的银子不多，所以每日都要精打细算。
    她的长生不老让她注定没办法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上天似乎不想让她获得安宁，所以她很难靠自己的手去赚多少钱，有时候辛辛苦苦赚来了一点钱又会轻而易举地失去。
    这样的事情多了，笙笙的内心自然是挫败的，但是在失落之余，笙笙还需要继续生活下去，因为她的生命不会轻易地终结。
    秦思言经常来看笙笙，久而久之便对笙笙产生了情愫。本来笙笙觉得，能和秦思言这样好好地相处几年也不算坏，但她很快便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秦思言定亲的消息。
    笙笙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以秦思言的年纪，也的确该定亲了。
    半个镇子的人都知道秦家的大少爷要定亲了，但秦思言来找笙笙的时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笙笙的内心是失望的，世间男子大多都是这般，舍不得这舍不得那，什么都想抓在手中。
    秦思言在与笙笙说话时，笙笙的眼帘微垂，心不在焉。
    其实秦思言也察觉到笙笙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定亲的消息，他的心中只有笙笙，想娶的人也只有笙笙。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他可以轻易反抗的。
    见笙笙的态度比往日还要冷淡，秦思言的心中也很是着急，他道：“笙笙姑娘，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将婚期延后，给你一个交代。”
    笙笙收起了自己之前的那些心思，越发地觉得自己太蠢了。她总是容易心软，一次次地动摇，然后又一次次地被伤害。
    笙笙摇了摇头道：“秦公子无须给我什么交代，你以后如何都与我无关。”
    然而这样的话落在了秦思言的耳中就是生气和抱怨，不过秦思言也能明白笙笙的心情。
    笙笙无欲无求，淡然处世，与他能说上几句话，他却如此虚伪懦弱。
    秦思言眉头紧皱，他的内心是想要反抗父母的意愿娶笙笙为妻的，可他也知道，他只要一开口，他的父母绝对是不会答应的。
    他未过门的妻子在他们当地也是个大家族，而笙笙只是个外来者，没有家人没有身份没有嫁妆，顶多只能当个小妾。
    秦思言觉得按笙笙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给他当小妾的，他也不想委屈笙笙。
    笙笙对秦思言道：“秦公子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笙笙下了逐客令，秦思言没有厚脸皮地继续留下来。
    秦思言回去之后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因为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笙笙的脸庞。
    笙笙生得极美，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哀愁给她的美平添了几分其他女子没有的出尘之感。
    秦思言从来没见过像笙笙这样特别的女子，那些普通的女子就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样貌也好，秦思言也觉得比不上笙笙。
    如果他娶了别的女子，笙笙还会见他吗？
    秦思言不敢想象那样的未来，他每日都想去见笙笙。
    这样的想法在秦思言的脑中不断地盘桓，最终他还是决定要争取一把，说不定他能说动自己的父母。
    然而结果跟秦思言想象的一样，他的父母根本就不同意让他娶笙笙那样一个孤女，还说要是娶了孤女当做正妻，那说出去都要被人笑话死。
    但秦思言知道自己的父母其实是在乎女方的家世，他们秦家祖上曾经是当大官的，时过境迁，很多财产都被渐渐地耗尽了。秦家现在看起来还算风光，但是内里已经被掏空了。
    全家人都把希望压在了他的身上，希望他能考中进士光宗耀祖，要是能跟祖上一样当个大官，那他们秦家是真的要再次飞黄腾达了。
    为了秦家的强盛，所以秦思言作为嫡子绝对要娶一个有头有脸的世家大小姐。
    这些秦思言都明白，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当家族的牵线木偶，按照他们的想法去活。
    秦思言保证自己未来一定会考中进士，但是他一定要娶笙笙。
    秦思言的父亲差点被秦思言气的晕过去，怒火上来的秦夫直接拿起了旁边的棍子往秦思言的腿上打。
    棍子落下来的时候秦思言苦不堪言，可他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他不想就那么屈服，他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然而秦思言的倔强在他的父母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而且这件事情还惊动了他的祖母和祖父。四个长辈压在了秦思言的头上，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每个人都劝他，说他是糊涂了，怎么能娶一个普通人为妻。软硬兼施之下，秦思言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扛不住了，但内心又在呐喊着，不要轻易屈服。
    一面是满口都是为了自己好的家人，一面是清冷淡漠的笙笙。
    秦思言觉得自己那个美好诗意的梦在父亲的棍棒之下化为了泡影，或许他真的注定不适合和笙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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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开始了，讲一点笙笙的过去，还会有大姜小姜他们爸的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