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道友谬赞。
司淞隐退开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接触。
祝今今抽回手,对他的反感也不意外,只是继续打趣道:玩笑罢了,司师兄不会同我计较吧。
面前的男子虽未说什么,但薄唇却抿成一线,眸底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师弟他很在意你,祝道友这样对他不公平。好一会,才缓缓道出一句。
猫哭耗子假慈悲?这是替陌临川不值?
看来你很关心他。祝今今收起笑容,讥讽道,你既是什么都有,就不觉得,你对他的关心像是施舍吗?
她这话其实说得有些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对他说些难听的,想看到他因为这些话,脸色变得难堪的样子。
司淞隐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但不消片刻他便压抑下情绪,温声道:虽不知祝道友为何如此看待我,但这并非施舍。姑姑时常在他面前说起我,并非我本意,我只是希望陌师弟能够开怀……
他顿了顿,又看向祝今今,朝她微微一笑:看到陌师弟能有有令他开怀的人,我很欢喜。
神佛爱世人,犹如雨露泽被苍生。
但祝今今也从他身上感受到这种泽被苍生之爱。
她可最怕和这种人相处了,人怎么能做到平等的爱每一个人。
祝今今不想再同他继续说下去,便寻个借口开溜:“我要四处走走,若是司师兄还有事,我也不便叨扰了。”
“道友请便。”
司淞隐面上又带上那般清和的笑意。
只是在祝今今离开后,他才收敛起笑意,平静的神情中有几分惘然。
青灰色的眼眸渐沉,像是月夜下流淌地寂寂清流。
梵音祭在即,天音门的弟子都在为此着手准备。
天音门中的花树被系上各色的飘带。祝今今沿着青石小径一路往外走,便见到河畔有几个女弟子在扎花灯。
祝今今第一次见这般场面,有些好奇,便径直走上前去看她们做花灯。
一个女弟子注意到她,朝她招呼道:“要不要来一起编,我教你,很简单的。”
“诶?”祝今今有些意外,但也没有犹豫,大大方方地坐到她身边,“好呀。”
“这是梵音祭当夜会放进河中的落音灯。”那女子一边编着手中的花灯一边从指尖释放灵气为祝今今示范道,“你看,像这样往灯芯中输入灵气,就可以在里面留下声音。”
祝今今跟着她的示范也尝试注入灵气,果真能在里面留下声音。想要再次听到声音,只要拿出里头灵石做的灯芯,再次输入灵气即可。
“可以用它和你的意中人传递心事,也可以为师门亲友送上祝福。”女子编花灯的动作一顿,又笑道,“道友这身道服是天玄门弟子的吧?我有个弟弟也在天玄门呢。”
“你弟弟是天玄门哪一科的弟子?”虽是百年前的天音门,但祝今今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机巧。”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笑得很是温柔,“他虽然说话笨拙了些,但手却很灵巧。”
“可别光顾着说闲话,还有百来只花灯还未做好呢。”一旁年长一些的女子笑着打趣了一句,她二人才连忙收下心来,不好意思再闲聊,专心继续编织手中的花灯。
半个时辰过去,手中的花灯也被编织得差不多。祝今今瞥了眼天色,正打算折返回去找陌临川,却被人叫住了。
“这位道友,方才还未来得及问你的名字。”是方才那位教她编织花灯的姑娘。
“祝今今……“虽然是幻境中的一面之缘,祝今今还是顺势问了一句,”该怎么称呼你?”
“赵流茵。”清丽的面容上带着笑意,就算面对祝今今如今这张脸,也没有丝毫的轻蔑,或者怜悯同情等其它情绪,只是寻常又友善地看待她。
“啊对了,若是祝道友不嫌弃,这个东西送给你。”她从袖袋中拿出一块金色的石头,上头细细雕琢过,纹路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梵音祭前,天音门弟子都会互赠鎏石,祝愿对方修行有成,祝道友既有缘来天音门,权当做个纪念吧。”
“无功不受禄,我怎能随意拿你的东西。”祝今今婉言谢绝。
赵流茵却连忙道:“没关系,拿不出手的小玩意罢了,若是祝姑娘回天玄门时见到我弟弟,就帮我同他说一声,说我在天音门很好,让他专心修行,不必担忧我……我弟弟叫赵流风。”
幻境之中的东西,离开之后便都会消逝,即便她拿了,出了阵之后也会消失,倒不如就这样大方接受眼前这位姑娘的好意。
“多谢道友。”祝今今接过她手中的鎏石,又道,“但为何要我转达,而不是你亲自传讯给他?”
“前些日子我不小心摔碎了师尊的白玉箜篌,师尊说我修行时心思不专,罚我叁年内不能同亲友传讯……”此言一出,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腼腆地用手住了脸。
噗——
祝今今忍不住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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