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皇兄,你还有空在这儿与臣弟抬杠?你与臣弟不同,臣弟对瑶儿一心一意,很洁身自爱的;你赶快想想这半年来,在哪里曾一夜风流或宠幸了谁,这些女子有没有怀孕,会不会被符泰拿去种脏东西了?若不小心本王的太子皇兄换了人,那就糟了,您说是不是?”
“段锦!”
“唉!一日不见,如叁秋兮,本王要去找瑶儿了,太子皇兄不送。”
段锦正要走,想不到袁清砚窜了出来:“淮王殿下,本公子和瑶儿有约,一道走吧!”
“无聊公子,今日听见你提那些古人好不亲切,您何不关进你的书房,再去和那些古人谈心叙旧?或者去观星象,看看哪颗星又冒出来跌下去?再要不然就去赚钱!”整天缠他家小仙姑,真不省心!
袁清砚却满脸笑意从段钊身边掠过,跟上段锦,那月白长袍被风微掀的背影,风华绝尘。
“淮王殿下看起来不高兴?是不是得罪了瑶儿,快跟本公子说说,让本公子高兴高兴……”
被他们无视得彻底的段钊,双拳紧紧攥住,心中暗恨。
*****
和皇太妃住在寿康宫的拓拔珍看着眼前黑黝黝的汤药,整个人全懵了!
如果被降为才人被赶来陪老太婆抄经还不算绝望,这一碗绝子汤就真的让她彻底绝望。
不只她,好好住在淑芳斋的璎贵人才真的一脸晴天霹雳,她还在努力奋斗积极邀宠,这一碗汤药下去,她的未来还有什么盼想?
一个没有子嗣的外族公主,没有支持没有恩宠,那她未来还有什么?
璎贵人闹腾许久,甚至打掉太监手中的绝子汤,全公公也不说什么,又让人端了一碗过来。
“璎贵人,您还是喝了吧!喝了还有侍寝机会,若不喝,您以为皇上还会来您的淑芳斋?”
拓拔璎一愣,是啊!她若不喝,皇上是断不可能再来了。
“喝了吧!不喝……下次送来的就不是绝子汤了。”
最后拓拔璎喝了药,全公公走后,她还能感觉到喉咙里苦涩的味道,纤细的玉手紧紧攥着,青色血管浮了上来,手心掐出血痕。
全公公不怕璎贵人,但来到璃贵嫔的流光殿,却是战战兢兢。
看着这一碗绝子汤,璃贵嫔说不寒心是假的,虽然她早因习了媚术,自知终身无法受孕;但皇上赐了这碗汤药,就是告诉她,恩宠不等于信任,她对皇帝而言,终究是个玩物。
还好,她虚报了自己是侗族,若让皇帝知道自己与松花同族,这碗汤药就不只是绝子汤,而是绝命汤。
让全公公意外,琉璃很干脆喝了药。
*****
两天后的夜晚,刑部大牢走水,很快囚牢就陷入火舌当中;最后抢救结果,死囚与重罪犯共五死四伤,当段锦赶来,刑部尚书和典狱司长都已经在现场,现场一片焦黑和浓烟,五具尸体烧成焦土,几乎无法辨识。
段锦看着地上五具尸体,问刑部尚书:“这五人是谁?”
刑部尚书马上恭敬回答:“回殿下,这五具分别是犯了贪渎罪的孟肴、杀人案方家大公子方晓暐、运河开凿案的张廷南、方济舟,以及哈尔赤王子蒙达。”
“蒙达?”
段锦来到其中一具身形比较像蒙达的人焦尸:“这一具?”
刑部尚书道:“应该是。”
“应该?”段锦瞇眼。
刑部尚书恭敬道:“起火的是死囚区,那是在牢房里最内部的地方,由于一起火,火舌很快就窜上来,他们五人根本来不及逃生,而且方才狱卒盘查,也的确只有这五名不在点名之列。他们因为面额焦烂不可辨,所以请了仵作验尸,方济舟有长短脚、方晓暐因为棍刑小腿断了、张廷南小指弯曲而孟肴是个大胖子,嘴里还少了叁颗牙,特征明显;至于哈尔赤王子身材高大勇猛,那具尸体也相当符合。”
“相当符合不代表一定符合,齐敬,让一凡过来。”
刑部大人疑惑看向段锦:“殿下,难道您觉得……”
“哼,哪有这么巧,明天兵部要押蒙达和战俘去给苏将军,今晚囚房就失火。”他踢了踢‘蒙达’的尸体:“本王倒要看看,是蒙达这么倒霉,还是有人给天借胆。”
很快,陆一凡来了,陆一凡拷问过蒙达,不用一刻钟,陆一凡就有了答案:“殿下,一凡肯定,这个人不是蒙达王子。”
刑部尚书和一干刑房狱卒管理全都跪了下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刑部尚书惶恐地道:“殿下恕罪!”
他们都知道段锦身边这个医毒圣手的本事,若他说不是,那这人就肯定不是。
白泽也陪着来,忖度道:“这场火是刻意为之,目的就是救出蒙达王子。”
看来蒙达还有余党,段锦一串命令下达,要军营里的杨游加强巡守哈尔赤战俘;还要刑部和奉天府就算将京城掀了,也要找出蒙达的藏匿处。
“是。”
*****
蒙达却被带到了一间密室。
这阵子蒙达被拷问得不成人形,但此刻他知道他被劫狱了;利用纵火,有黑衣人救了他。
“殿下,人带回来了。”
殿下?
眼前景象愈来愈清晰,蒙达看见一个身着青色锦服,上头绣着四爪金龙的人,缓缓转过身来。
蒙达瞪大眼睛:“是你!”
段钊对他挑眉一笑:“蒙达王子,好久不见。”
蒙达努力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为何救本王子?”
段钊蹲下身子,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眼睛露出怜悯神色,这个表情激怒了蒙达。
段钊在蒙达发怒前就开口:“蒙达,你想不想报仇?”
*****
蒙达被劫狱的事,让皇帝又气到七窍生烟,直接要刑部下令:
蒙达一日不归案,一日杀百人战俘;这让待在太子府密室里的蒙达气到想冲进皇宫。
“别拦着本王子,本王子要去杀了这狗皇帝!”
段钊轻咳两声:“蒙达王子,你说的是本太子的父皇。”
蒙达一愣,甩开拉住他的两名侍卫,哼了一声:“难道你要本王子眼睁睁看着我族中勇士被杀,本王子却在这里束手无策?”
蒙达经过这几日疗伤,除了几道较深的疤痕,基本上已经无恙;他贴上脸皮、改变样貌,乔装成段钊身边的侍卫,伺机进行他与段钊的合作计划。
段钊放下茶杯,一派悠闲道:“要成大事,必须先学会隐忍;你看本太子被几个皇弟们逼到了这个境地,还不是等到了赵王被圈禁、燕王就藩?现在就只剩老七一个对手?冤有头、债有主,你放心,有你报仇的时候。”
蒙达坐了下来,段钊说的有道理。
“可惜了我哈尔赤那两千五百名勇士。”
“等你助本太子完成大业,哈尔赤建国指日可待。”
蒙达看向段钊,奸笑道:“也是天无绝人之路,竟让你救了本王子,本王子不是知恩不报之人,也算你幸运,本王子就用符泰留下来的最后一只续命蛊,送给你当谢礼了。”
段钊微笑。
蒙达眸光一凝,眼神狠厉:“但是太子,别忘了你除了助我建国,还要让本王子报仇!你说要让我亲手杀了段锦,还要将穆冰瑶那贱人交给我。”
段钊眸光中快速闪过一道冷芒,穆冰瑶怎么样也轮不到蒙达,但此时他不露痕迹道:“那是自然,老七是你我大业共同的敌人,本就该除之而后快。今日找你来,就是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段钊看向一旁谋士沉嵩。
沉嵩上前将计划说了一遍,愈说愈见他眸光绽放光芒,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激动。
此时门外传来声音:“殿下,高良娣到了。”
“快请进来。”
蒙达站了起来,毕竟他现在只是段钊身边的侍卫,没有坐下的资格。
高良娣被迎了进来,段钊亲自起身去接,牵着她的手进来,来到他身边位置坐下。
“太子,您找臣妾何事?”高良娣有些怵惕地看着书房内的人。
太子很少在这些幕僚侍卫在的时候,让她进书房。
段钊也不顾这里有许多人,直接抚上高良娣的腹部:“议事久了,有些疲倦,想着你现在怀了本太子的子嗣,就想看看你。”
高良娣闻言一脸娇羞,低眉笑语:“还不到两个月,臣妾没那么娇贵。”
此时一名嬷嬷送了一盅汤药进来:“良娣,这是太子殿下特地为您准备的安胎药,快趁热喝了。”
高良娣心里一突,看着段钊的脸,脸色白了白;她知道段钊也给穆冰莹“补身子”,现在自己有了,是太子府的第一个孩子,太子这时端药给她是什么意思?
“太子……”
段钊温柔的眸光看着高良娣,拍着她的手背:“良娣不用担心,本太子不会对你做不好的事;这可是我太子府第一个孩子,本太子还等着明日进宫向父皇报喜呢!”
高良娣眼眶一红,心中便无疑虑,端起汤药喝了下去。
看高良娣将汤药喝下,段钊与蒙达很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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